夜镜摇的心口，像是有团火在烧，又像是数九寒天，血液被冰封的彻底。

“你是谁？”

“你不是夜镜摇，你不是她！”

思绪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夜镜摇终于舍得花些心思去思考他从未认真打量过的这个玩具的往事。

万年时光中的她，和现在的她，不一样。

很不一样。

可笑的是，他却一直以为只是一个人。

她是谁？

是怎么骗过他的？

“你希望我不是？”

绯茶看出了他的渴望，有些好笑。

夜镜摇被她灼灼的眼眸盯的有些狼狈移开视线。

“我是她。”

绯茶眸中狡黠光芒闪过。

“你不是。”夜镜摇重复，“你不是。”

从那句让他不甚理解的话开始，她就说明了，她不是这个被制造出来的人。

“你是谁？你叫什么？”夜镜摇心里隐藏着一份欣喜雀跃，她是否有自己的名字？

夜镜摇甚至能想象出那个名字辗转于他唇齿间时候，或者是温柔，或者是俏皮的感觉了。

“我没有名字。”

是你剥夺了这个名字的所有权。

所以，我没有名字。

夜镜摇是你，那我是谁？你自己去想~

夜镜摇呆愣了半晌。

“你是……夜镜摇……不对，你不能是夜镜摇，你不是她……她也不是夜镜摇……只有我是夜镜摇……”夜镜摇痛苦的捂住脑袋，他感觉自己这具承载着神识的身形正在溃散。

为什么？

古神界不是因为那一份因果的原因排斥他吗？

为什么他不能在上神界留住神识了？

她死了？

难道她死了？！

夜镜摇死死地盯住绯茶，伸手想要拉住她的手，却因为神识的快速消散，只来得及触碰到那柔软的指尖。

绯茶脸上的笑意渐浓。

“祝你，在古神界，无聊，一辈子。”

十分钟时间到了。

绯茶灵魂从这具身体里抽离。

夜镜摇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少女带着浓郁笑意的眼眸慢慢闭起来，身体软倒在了地上。

回到花厅，绯茶第一时间玩了一把紧张刺激的小游戏。

缓解了缓解心情，忽然开始哈哈大笑。

【崽崽你说他回到古神界沉睡，睡醒了会不会想骂人啊！】

嘻嘻嘻。

骂人也没用。

骂人，以后也只能更无聊。

原主曾说，她好像忘记了什么。

绯茶寻找了许久，也不知道她到底忘了什么，直到夜镜摇自己说出来——曾经，有过许多的她，或者是他。

这，或许就是原主忘记的那些东西。

夜镜摇每一次分出神魂，制造，再销毁，记忆是被封存起来的。

夜镜摇以为这是不同的人。

不，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认真的关注过这些被制造出来的人。

每次被制造出，被厌烦，被悄无声息的杀死，被再次制造出来……没有人知晓自己是谁，自己过往是什么，自己其实是作为其他人而活过。

这种死循环，直到原主被制造出来，才被打破。

也许是天赋异禀，也许是到了临界点，原主窥破了一些本不该被知晓的东西。

她意识到未来的自己会处于危险中，那个给她带来危险的人是她神魂都要俯首称臣的存在，她的预感，是不好的。

原主选择以灵魂为代价许愿，把任务送到了绯茶手中，让自己跳脱了这个古怪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