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告诉了我一些事情。”绯茶道，“比如说，您不是疯子。”

女人似乎不满她的话，皱了皱眉头嗤笑一下：“这还用他告诉？”

“不然呢？”绯茶无语。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呢。”女人道，“没想到你小时候是真的无趣，每天找一个疯子一起玩耍。”

“本宫喜欢听你唱歌。”绯茶早已经遣散了众人，包括李公公，此时丝毫不顾及形象，就这么坦然的坐在了草地上，仰着头看着秋千上晃悠着的女人。

她抚了抚鬓边花朵：“真会说话，比小时候进步多了。”

“父皇还告诉我一件事情，比如说您是个武林高手。”

“那是曾经。”女人小酒窝清浅，盛满了阳光，就这么看着她的时候，神色中带着安然，就这么看着看着，绯茶身体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绯茶问：“现在呢？”

“打打杀杀的，多没意思啊。”

“父皇说……”绯茶话说了一半，被女人柔柔的打断了。

“他说的话，你信三分就行了。”

绯茶嘻嘻一笑：“我若是信了三分，就不会来找您了。”

她是三分都不信。

“现在真的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女人笑道，“但是我还是喜欢当年那个喜怒哀乐全部表现在脸上可爱的小微墨。”

绯茶耸肩。

她可找不回她的小微墨了。

“您不好奇父皇对我说了什么？”

“不好奇，来来去去不就那么几句话。”

绯茶摸了摸鼻子，她突然觉得这女人被关在冷宫一辈子是因为玲珑剔透的心，不善修辞的嘴惹得皇帝恼羞成怒了。

“他有没有告诉你，你的母妃并非你的亲生母亲？”女人微笑的看着她。

绯茶摇头：“这倒没有。”

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提及容微墨母妃。

估计怕刺激到她。

“那是他最爱的人，但是她……”女人眸中似乎含着朦胧泪珠，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

“所以她根本不爱我，她心中只有皇位，只有太子之位，只有野心，她恨我是个累赘，是个女孩儿，是个不求上进孤独又自卑的丫头，上不得台面，满足不了她对未来的期许和幻想。”绯茶道，“所以，她想杀了我，就像杀了一个畜生一般，不会伤心，不会迟疑。”

女人脸上的微笑维持不住了。

她轻轻擦了擦泪珠，本以为绯茶看不到，却见她好奇望过来神色之时，有些羞赫。

“你在同情我吗？”绯茶摇头，“不需要了。”

不管你是何种原因生下容微墨，抛弃容微墨，放她到了狼子野心那个女人身边，都不重要了。

容微墨已经不在了，她绯茶又是个没心没肺的，只会觉得可惜，并不会感同身受。

“我以为我不会后悔。”女人泪珠滚落，但是看起来依旧那么好看。

两人谁都没有点明，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知道你听来的故事是什么样子的，若是今天无聊的话，我还可以给你讲一遍。”女人情绪逐渐平复，回到了那副笑着的模样，若是看着那双眼睛，真真是风华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