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扬州旧事
作者:书门小主      更新:2020-06-25 14:08      字数:4545

牢房内,林洪反复思考,决定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诉面前的人,毕竟他也不想让扬州蒙上阴霾吧,“半年前,扬州似乎也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只是时日有些长了。”

“仔细想想,不急。”凌傲天平和地说道。

林洪便娓娓说道“那还是半年前的事了,当时的我为了在衙门更好立足,便一直为田大人鞍前马后的,也被大人所看中,渐渐地,就成了这衙役的头。

倒是田大人给百姓的印象并不好,百姓们都认为他是个贪官,可有些内幕却没什么人知道,那就是田大人和王老爷赵老爷在密谋着一个计划。”

“计划?什么计划?”凌傲天问道。

林洪摇了摇头,“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得那么清楚呢,我只是平日听田大人无意提起一些罢了,似乎是关于没有武功的女子的计划,还有他们有一个秘密商议的地点,不过我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尸蛊术,原来他们半年前就开始计划尸蛊术了。”一旁沉默的白玉轩突然意识起,念道。

林洪目光似乎有些隐闪,侧目地望了他一眼,言辞颇有些吞吐,“尸蛊术?什么尸蛊术?”

白玉轩瞥其一眼,问道:“你知道尸蛊术?”

林洪赶忙自嘲地笑了笑,“白公子说笑了,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么重要的事呢。”

白玉轩冷哼了一声,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既然林洪有他的掩饰,再多问也是枉然。

林洪偷瞄了一下白玉轩,然后说道:“我就继续说吧,后来,田大人与我再说起一些事情,就是王赵两位老爷之间因为一本剑谱之事产生矛盾,那所谓的计划也就搁置了。”

听他这般一说,凌傲天心里就有些定义了,双手负后,表情严肃却又是气定神闲,实乃大人物之风范。

这时,何卫羽突然问道“对了,陆府和那个所谓的计划有没有关系?”

“陆府能有什么关系,最多就是和王府有关系罢了,因为陆夫人就是王老爷的妹妹,不过陆少爷陆元生或许就说不准了。”林洪道。

何卫羽已经听许天凡说起过这些,不过林洪再提起一次也是未尝不可,或许可以听到什么新的情况呢,故此他示意着林洪继续说。

无奈,林洪只好舒了一口长气,继续解释着,“陆元生被称作扬州傻少爷,但是他以前也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却不知什么原因变成如今这样,那个时候,田大人不许我查此事,但我私自去了查陆元生的事情,直到发现和王老爷王坤有关系,本想再深入调查,却在那个时候出了事。”

“后来田中堂田大人莫名失踪,扬州官府群龙无首,长安也就委派我来此地担任县令一职。”凌傲天印象中记得此事,也就不得不提起了。

林洪深虑地看了眼凌傲天,不禁得点了点头,“是啊,也因为这样,我没有再继续调查,而是等着新县令上任,可是凌大人你过来之后,我渐渐地发现自己没什么存在感了,就答应提供情报给王府,好让王府帮自己夺回在官府的地位。”

至此,也是有些叹惋,林洪似乎也是个苦命的人,不过何卫羽倒是走到来到他的面前,似笑非笑地问道“那半年前的档案卷宗是不是你小子拿的?”

林洪陡然抬起目光,紧紧地盯着何卫羽,两人四目碰撞,还是林洪败下阵来,承认道“是,是我拿走的,但那是王府让我拿走的,我想是关于半年前的一件案子吧。”

“什么案子,直接说。”何卫羽不想啰嗦,直接示意。

“就是,半年前顾梦欢遇害案。”林洪斩钉截铁地说道。

一时间,全场气氛有些戛然,众人都尤为注意,都没想到一切的源头又是回到了那半年之前,那扬州的旧事,或许究其果,还是得寻其因,寻那半年前的种种。

“看来此事还是有些复杂了,林洪,想必你也意识到了吧,所以孰重孰轻,你也是会有所掂量。”凌傲天依旧是那般不变的态度。

“好吧,我便告诉你们一件事情吧,此事知晓的人并不多,也没人去关注,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那就是顾梦欢生前有一个情郎,他就是杨公奇。

其实,他这个人本性并不坏,虽然他爹杨恕是王府的管家,但他却没有为王府办事,以前也不失为一好友,不过一切都因顾梦欢的死而改变了。

他整个人性情大变,对官府的人恨之入骨,行事也变得刻薄了很多,当初也是田大人将此案完全压了下去,我压根就没有插手的机会,也就帮不了他。”林洪不觉得有些忧愁,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说到这,何卫羽不由得有些恍然了,更想想之前发生的一些事,也就不那么地疑惑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在王府里那么拼了命地要杀我,我与他没什么交集,原来是他对官府的人恨之入骨,所以才会迁怒于我。

还有之前在凤仪楼的那次,他故意刁难和出言不逊,是冲着许天凡去的,顾梦欢是被赵寒冲所杀,而许天凡又是赵家的人,杨公奇要针对他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你怎么对这些事情这么清楚?还有,杨公奇为什么不早点杀掉赵寒冲报仇,而是要等到红姨半年后杀呢?”何卫羽仔细想想,问道。

虽然还是有些不解的地方,但有些事说明了,也就拨开云雾见青天了,只是,仍有些问题还存在。

林洪有些叹息,唯殇地继续说道“因为我们以前的关系还不错,至于他为什么不杀赵寒冲报仇,原因很简单。

顾梦欢被歹人害死,杨公奇猜到了是赵寒冲,毕竟那个时候,赵寒冲一直缠着顾梦欢,难免会做出坏事,他虽是杀了赵寒冲,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报仇,可是他没办法进行。

一来,他没有完全证据说明凶手就是赵寒冲,存在诸多疑点,二来,那个时候,王赵两府在密谋计划,杨恕不会让他因为个人恩怨,而破坏了两家合作。

直到后来,王赵两家决裂,杨公奇想再杀赵寒冲,却一直没有机会,后来一直都没有动手,不过,整个人也变得大不如前了。”

“唉,行了,你扯来扯去都还是关于杨公奇的,那你到底为什么要拿走半年前的卷宗,又把它放在哪儿了?”何卫羽转而问道。

“已经……被我销毁,不在了。”林洪耸了耸肩,突然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可林洪的随意之态,在旁人看来更像是一种掩饰罢了,犹是凌傲天,带着一番审视的样子打量着他。。

忽而抖了抖衣袍,轻笑道“不,你没有销毁,你在官府这么长时间了,深知档案卷宗的重要,你不会贸然地就将之毁掉。”

凌傲天这般信誓旦旦的样子,倒让林洪有些刮目相看。

不过,他显然对此兴致不高,只是淡淡地说道“凌大人,你是扬州的官,你比我更清楚卷宗的重要性,你会知道在哪儿的,好了,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了,别再问我其它的,就算是问,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了。”

说罢,他偏过头去,似乎不愿意再多说什么话了。

“你……”何卫羽有些怒意,但还是凌傲天劝解了他,“算了,说了这些也差不多了,林洪,你好好歇着吧,我们先走了。”

几名衙役将林洪押回了牢房内,而凌傲天等人出了大牢。

出来后,感觉雨后的清新迎面扑来,不觉得令人无尽陶醉,让人心旷神怡,浑身都得到了该有的轻松。

何卫羽抬起头,对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头方才没有那般沉重。

可这时,白玉轩耳畔像是闪过什么,目光陡然转向某个方向,抬起摊开的折扇使劲向那处挥去,顿时就闻见划过了几道风声。

“怎么了?”何卫羽赶紧收起刚来的放松,一脸凝重地问道。

“有人!”白玉轩说了一声后,赶紧向那个地方跑了过去,可到了密叶之处,却是什么人都没有。

虽然如此,白玉轩可不这么认为,于是他伸手轻点了下面前的叶子,果然发现了端倪。

他一下子折断了一片绿叶,眉头小皱地说道“叶子上聚集的雨水都没了,我的银针暗器也不见了,说明刚才有人在此处呆过,而且林洪说的那些话,也有点问题。”

“问题?我就知道那小子没说实话,我再去问他。”何卫羽冲动的性格让他按捺不住,便怒气冲冲地准备回身再去大牢。

白玉轩伸手搭住了他的肩膀,摇了摇头,“如果再问的话,估计也是什么都问不出来,我之前已经观察过他的反应,一开始抗拒,直到后来才有些妥协,想必是被凌大人的一番话所打动了,若是再问下去,他会觉得更烦罢了。”

凌傲天赞许地点了点头,“白公子说得没错,所以卫羽你还得要多学学这察言观色,现在得先找到林洪所藏的卷宗才是关键,卫羽,当日是你发现卷宗不见的,现在想想当日可有什么不对劲的?”

“当日……”听凌傲天这么一提起,何卫羽顿时头绪萦绕,不由得回忆起当日的情景。

当日,他发现卷宗不见,便询问门口两个衙差,却是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如今忆起似如昨,他觉得那两个衙差是没有说实话。

“他们俩,马六和于青,当日我曾询问过他们两人,有没有人进过卷案室,但是他俩的回答是没有,莫非他俩是林洪的同伙?可是看着也不像啊。”何卫羽眉头一撇。

凌傲天无奈地瞥了一眼何卫羽,“当然不是了,要是什么人都是同伙的话,那你我早就不用呆在这扬州了,他们就是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态罢了,不过要论起那日,我倒是看见一人和林洪在一起,或许那人会有点问题,走,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于是,三人便来到公堂之上,何卫羽左顾右盼了一下,并没有觉得周围有异样,倒对于来这儿有点不解,“怎么来这儿啦?去后院商量不是更好吗?”

凌傲天却是双手负后,凝神地望着公堂正上方,恰是在沉思,沉思之时忽略了何卫羽的疑问。

这就让何卫羽有些不爽了,沉闷着脸,伸手晃在他的眼前,不快地再问道“喂,干嘛呢?”

“啊?”凌傲天这才有所反应,只是心绪颇有些沉重。

他对何卫羽抬头示意了一下,自己所注目之处,方才眉头有所舒展,“我在思考林洪对我说的话,是话中有话啊,我这个官比他更清楚卷宗的重要性,为官起作用的时候就在公堂之上,那卷宗极有可能就被他藏在这儿。”

“什么?”何卫羽咂了咂嘴,亦抬起目光瞧向上方。

渐渐地,他也是有所领会其意,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弧度,既然如此,他便不做枉想,一步踏前飞身跃起,飞向那匾额处。

何卫羽将手绕进匾额后,不断地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东西,于是将之轻轻地拿了出来,发现还真是他们要找的卷宗。

飞下身后,将之赶紧交给了凌傲天,且颇为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我就知道是在这儿吧,其实要知道这点并不难,之前你已经提到了卷宗很可能就在公堂之上。

那么林洪,身为一个在官府从事多年的人来说,对衙门公堂自然是比较尊重,也会去找一个重要的地方来藏,那么一个公堂重要的是什么,自然便是这个匾额了,对吧,傲天?”

“此乃为官者公正无私,断案精祥的象征,林洪选择放在那儿,也是希望为官者能够为民着想吧,既然是这样,那他又为什么要隐瞒胡问的事呢。”凌傲天念叨道。

其话音刚落,白玉轩急步走了过来,问道“凌大人,你刚才说谁?”

“是啊,傲天,你说林洪还有所隐瞒,难道他说的那些真有问题?”何卫羽更是心急地问道。

凌傲天不紧不慢地解释着,“就是你发现卷宗不见的那日,我无意中看见仵作胡问和林洪在一起有所谈论,当时就预感着有不对劲的事发生,现在看来,那人也有问题,只是不知林洪为何对此事只口不提。”

“如果林洪与那胡问是一伙的话,那么林洪隐瞒也是情有可原了,毕竟每个人都会给自己留条后路的,他在等着别人来救他。

如果刚才在牢房外真有人的话,那人就肯定没有走远,还有……还有我的银针也是不见了,那么也就意味着……”白玉轩突然想起,心一瞬间提紧,有不好的预感滋生了。

“不好,出事了。”凌傲天煞时惊声道,随即三人赶紧冲出了公堂,往衙门内的牢房而来。

顿时,不详的预兆浑然滋生,牢房恐怕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