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话 真正的重逢
他跟着纳克尔和另个一陌生男人走进房子。
一进门之后是一个大厅，没点灯，只有右边靠窗户的角落有一小片昏黄的灯光，整个大厅弥漫着一股烟草的味道。
等到三个人走进去，角落灯光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是谁？”
那声音有些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莱恩转头望去，发现有一个红发青年坐在窗边的书桌前，手中端着一沓纸张，显然在他们三人进来之前，是在看什么东西。
红发青年嘴里叼着香烟，右侧的脸上纹着繁复的花纹，莱恩呆呆地看着，男子的面孔与记忆中的红发少年相重叠，他突然有种窒息的感觉。
——Giovanni这家伙，学坏了啊啊！
“Giovanni，是莱恩回来了。”纳克尔这样说。
下个时刻，原本懒散倚坐在那的Giovanni猛地站起来，嘴里的烟掉落，手中的纸张散的到处都是，他的一双红色的眸子睁得很大，视线落在三个人当中最矮小的那个身影上。
“莱恩……”许久之后，他才吐出这样一句话。
“没错，Giovanni，快去叫Giotto。”纳克尔催促道。
Giovanni失神似的走过来，眼睛一直望着那个被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小身影。只是光线实在是太暗了，他看不清兜帽下面的面孔，只觉得那唯一露出的下巴显得太过瘦削和苍白。
然后他回过神来，说了一句“你们等一下”，就飞快转身跑上楼去了。
没过几分钟，Giovanni就匆忙跑下来，在下楼的时候还不小心滑了一下，还好迅速抓住了把手才没摔下楼梯。
Giovanni径直走到莱恩面前，对他说：“跟我来。”说着朝纳克尔点点头。
纳克尔松开莱恩，接着由Giovanni扶住莱恩的肩膀。
莱恩想要抬头看清楚Giovanni的面孔，但是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对方的半面脸，并且那半面脸还是隐没在阴影当中的。
他被Giovanni扶着艰难地走上楼梯，一路上他能听到Giovanni的沉重的呼吸声，以及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终于，他跟着Giovanni走上二楼，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Giovanni走上去敲了两下门，门里并没有人回答。但Giovanni随后就推开了门，瞬间，门里的橙色的灯光倾泻出来。
莱恩站在门口发愣，Giovanni却用力拽了他一下，将他拉进去。
这是一间很大的办公室样子的房间，门对面就是很大的办公桌，桌上的台灯亮着，整个屋子的柔和光芒就是由它发出。
而桌子里面，坐着一个隐没在灯光后面的人。
Giovanni松开莱恩，转身走了出去，并且将门关严。
莱恩站在原地，望着那桌子后面的影子，一时间欣喜，激动，委屈，难过……各种各样的感觉像潮水似的涌上来，他不能呼吸了。
“莱恩。”他听见那个人影的声音，与少年人不同的成人的稳重声音。
他看见那个身影站起来，很高，反正比他高了，渐渐走出来，走到光线里。
是Giotto。
比二百年后所见的那个年轻，却比自己记忆中的成熟。
是长大的Giotto。
Giotto走到他面前，伸手掀开莱恩的兜帽，少年瘦弱的面孔露了出来，惨白惨白的，就连嘴唇都毫无血色。
“莱恩，你是鬼吗？”Giotto的手覆上少年的脸颊，轻轻在脸上游走，好像在抚摸一件珍贵的瓷器。
莱恩已经是强忍着才不至于腿软跌倒，他的意识有些模糊，但眼中的Giotto却是无比清晰的，他抬手握住Giotto的手腕，自己的手太冰冷，而对方的手太温暖，他不想松开。
“Giotto，我是人。”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这么说。
我是人，你也是人，再也不是什么“意志”那种奇怪的东西。
我在这里，属于我的时代，有真正Giotto的时代。
然后他感觉到一双手臂紧紧将他抱住，他也用力回抱住对方。
“怎么办啊莱恩，”Giotto在他耳边轻声说着，“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不是回来了吗？！”
“但是你变得好小啊，”Giotto的手臂又环得紧了一些，“我竟然可以这么抱着你。”
“是你变大了，可恶的Giotto，你不等我，自己长大了，狡猾！！！”
Giotto直起身望着莱恩，Giotto并没有笑，甚至在一开始莱恩看见他的时候，就发现了，Giotto脸上的表情很淡很淡。
但是此时，Giotto一动不动地看着莱恩几秒，终于，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我很想你。”
——没错，这才是真正的Giotto。
能碰触到温热的皮肤，感觉到心脏的跳动，甚至血管里血液的流淌。
Giotto的唇轻轻点在莱恩苍白的唇上，莱恩不顾一切地贴上去，回吻，深入，好像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这样才能够从对方那里汲取温度。
等到两人回过神来，Giotto已经将少年按在墙边，少年倚着墙壁瘫坐着，双眼蒙着一层晶莹。
这是莱恩为数不多的几次主动。
Giotto当然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他用力接受，然后在对方力竭之后反客为主，深入到对方的阵地，Giotto的舌头扫过莱恩的每一颗牙齿，生怕收回来之后对方就会消失不见。
Giotto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燥热，昏黄的灯光下，少年惨白的脸颊印着一抹妖冶的红。他轻轻伸手解开莱恩身上的斗篷，让少年瘦弱的身体暴露在外。莱恩也像发疯了似的撕扯开Giotto的上衣，冰冷的手在Giotto的颈间游走，让Giotto不由得一阵战栗。
Giotto想把莱恩的上衣脱下来，却找了半天没找到衣服的扣子，这个时代还没有这种样式的短衬衫，大多是是胸前有一排扣子的纯棉衬衫。
Giotto找了一会儿，喘着气停下来疑惑地问：“莱恩，你衣服的扣子呢？”
少年一双迷离的眼睛看了他半晌，然后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不要了，你随意！”之后就不再理会Giotto，继续奋战。
尽管Giotto也想扯掉套在莱恩身上的衣服，但他怕力气太大弄疼了对方，于是还是摸索了片刻，找到门路，将衣服顺利脱下。
莱恩的一直比Giotto瘦弱，好像无论怎么吃都不会变胖似的，此时少年纤瘦苍白的身体暴露在外，由于空气的温度而微微颤抖着，Giotto忍不住轻轻用舌头舔舐少年纤细的手腕。意料之中的，少年微微颤抖着，再次贴上Giotto的身体。
对于Giotto来说，他们好像很久都没有如此赤诚相见，如此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个人的脖颈，手臂以及胸膛。但对于莱恩来说，那确实几个星期之前的事，但从来没有哪一次想此次这样，他想要跟Giotto做下去。
Giotto怕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莱恩又会消失不见，他已经在漫长的等待中变得麻木了，只有莱恩才能将他的火点燃。
他们想要彼此。
Giotto担心地看着虚弱的少年，不知道莱恩在外面冻了多久，不知道他消失的日子都经历了什么，Giotto不想伤害到他。
莱恩却皱着眉头坚定地看着Giotto，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尽管手还是冰冷，但脸颊已经爬满了红艳的颜色，像要滴出血似的。
“Giotto，你他*的不要婆婆妈妈！”
“但是……莱恩你……”
“我能行！”少年这样说完，再次吻上Giotto的唇。
Giotto被一把火燎的燥热难耐，终于伸手轻柔地抚着对方的头发，然后下面狠狠刺进去。
进入的瞬间，少年趴在Giotto的肩膀上，发出一声细细的呻吟。Giotto意识里想要停下动作，但身体像不受自己支配似的在温热的地带深入，冲撞。
“莱恩，以后再也不要从我眼前消失了……”Giotto喘息着，在少年耳边喃喃说着。
莱恩的颤抖越来越强烈，他为了不让自己因为疼痛和近似死亡的飘忽感而大喊出声，而深深埋在Giotto的怀里，他想回答Giotto的问题，但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他随着Giotto的冲撞而小声的抽泣，流泪，好像要把心中憋着的所有东西全都释放出来。然后他感觉到Giotto环在自己身上的温暖臂弯和落在自己耳朵上的温柔的吻。
“Giotto……你说，我们会不会下地狱……？”
“莱恩，”Giotto的手轻轻抚摸着莱恩的脸颊，“我已经注定要下地狱了。”
【“……我杀了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