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被责骂
作者:古南雁      更新:2020-05-31 01:25      字数:3570

“哎呀,二婶婶,你这是干嘛呀?”

夕楚秋十分不解地看着白青若,夕珞一回到杨府,便被满脸愤怒的白青若教训,直接让女孩跪在地上,总之,这个转变是夕珞从战场回来以后见着她娘亲开始就一直这样了。

“没有你们的事,你们都出去!”白青若毫不客气地将夕楚秋两兄妹撵了出去。

夕筱月不解地问夕楚秋:“二哥,二婶是怎么了?怎么从珞妹妹救了她儿子回来后就脾气变的这么躁了?就因为珞妹妹没有及时去看她儿子?可是珞妹妹也是她养大的呀?也同样叫她娘亲的啊?”

“是奇怪!”夕楚秋看着被关上的大门也纳闷道。他不得不看看能不能寻个观察到里面的位置,然而没有,只好想办法贴着墙去听了,看看能不能听到一些什么。

夕珞正跪在地上,她当时忙着出征,一时疏忽忘了将那帕子收起来,结果被她娘亲看到了上面写的字,也难怪从她回来后,白青若就没给她看过好脸色。

“珞儿,务必再等我两年!这就是你回报我养育之恩的方法?当时让我将你接出宫时,你可没告诉我这些。”

白青若气愤地盯视着夕珞,恨恨道:“我将心底最珍爱的律儿同你定为未婚夫妇,结果,原来你心里一直有人。幸亏我识得暮西国的文字,那箭筒上就刻着个珉字,再加上这帕子,那人给的东西竟一直藏于身边。难怪我上次就瞧见你脖子里的玉环同那宫中王后所戴的戒指如出一辙。果然早有私情。珞儿啊珞儿,你可真是让为娘失望!说吧,你同他,还有些什么?是否连处子之身都给他了?”

“娘亲,女儿与他并无行过婚内之事,只是起过一些情愫......可这女儿也同你讲过一些的。”夕珞赶紧解释道,虽然曾经有过一些肢体接触,却也确实没有有过夫妻之实。

“所以现在还在想着他?那你当初何必同我出来?慢慢等着他来娶你就是了!你心里一直有他不是?这如何对得起律儿对你的一往情深?”

夕珞看着白青若发怒的表情,想着她娘亲的一点点改变,她心里也失望,便咬咬牙道:“如果娘亲觉得女儿配不上律公子,您大可将这婚事取消,女儿不嫁就是。”

“这就更如你所愿了是不是?”

“娘亲,不是您说我对不起律公子吗?”

“难怪你之前各种拒绝、回避,原来一直在等着某人来寻你回去,娶你去当王妃。张家又有何不好?律儿哪里配不上你半点?你倒是说说,娘亲将你养大,把你教的知书达礼,可有对你半点薄待?你去看看那夕浅,与你同父同母,如今却连话也不会讲,若当年你父亲带出来的是你,你便是她这般结局!”

“娘亲,她这般结局,还不是因为张府人所害。”

“你!”此时的白青若已经听不进去夕珞的任何话了,也不会去看夕珞委曲的表情。她恼怒于夕珞心里藏着别人,这便对不起她的律儿,她将以前同夕珞相依为命的过去选择性遗忘了,也忘了夕珞为她报仇为她上战场找儿子。

“我自然会找人来验你是否还为处子之躯。若不是,看在律儿对你实在是喜爱的份上,便将你许配给律儿当妾室,律儿自当娶其他冰清玉洁者为妻。”

说完连头都没回地走出房门,嘱咐几个家丁严守在外面,不许让夕珞踏出半步,更不许让外人进来。

夕楚秋和夕筱月隐隐约约听到些话语后感觉事情不对,但又猜不出半点,一时半会不知如何是好。

后来白青若又带来了两位嬷嬷,待了一会儿功夫,便开门出来了。

“夫人,放心,姑娘确实还是处子之身。”

这话说的让夕楚秋一楞。他乘关上门的间隙赶紧瞥了一眼屋内,发现跪在地上的夕珞眼里噙着泪,各种委曲和气闷。

刘妤闻讯也过来凑热闹了,门早被锁上,刘妤好奇地问道:“姑子,今日听说你在教训珞儿,怎么请了两位验身的嬷嬷过来?”

“弟妹,你怎么过来了?因想着马上要与律儿大婚了,所以例行验一下姑娘是否为处子之身,毕竟要成为张府的主母,肯定得是干干净净的。”

“哎呀,这珞儿不是你一手养大的吗?是不是处子之身,你又怎会不知?这不是给珞儿难堪吗?”刘妤难以置信地看着白青若。

“一事总归一事的,张家不是普通人家,娶妻必然得过关。我遇着珞儿时,她也不是特别小了。”

“说的也是。规矩还是要讲的。”刘妤现出了王女的骄傲情节,道,“我们门楣确属不低,像珞儿这样的姑娘能嫁进张府,也真是前世修的福气了。她也够幸运了,要不是遇着你,哪有机会嫁给律儿?”

若不是徐芙当时利用她,说实话,她现在更会替徐芙争取呢。

“是,不过两个也都算我孩子,特别是律儿,我离开他多年,晃眼回来,他竟已经长大了,总要弥补些什么的。正巧他喜欢珞儿,便尽量成全了。”

......

俩人聊着的话传进了夕珞的耳内,夕珞感觉自己受到了巨大的屈辱,娘亲变的面目全非,让她实在难以接受。本来让她嫁给张靔律也是她一手指定,如今怀疑她身子不干净来如此羞辱她,更让她难以接受。

待刘妤走后,白青若又回了一趟屋子当着夕珞的面将那帕子烧了,已经忍无可忍的夕珞终于蹭的一下站起,咬着嘴唇掉着大滴大滴的眼泪道:

“娘亲,您虽养育了女儿七年之久,可您也别忘了,您丈夫儿子是我父亲所救。您的仇是我替您报的,你的儿子,我也去战场上血战了。就算珞儿心里有人,可珞儿又做了什么?珞儿并没有骗婚,是您串通大伯将我指婚给律公子的,您既然觉得我不冰清不玉洁,您大可将这婚事作废,女儿离开就是!”

“原来你都知道了。”白青若盯视着夕珞,气愤道,“那你怎么不知道律儿在你娘亲心里的地位?既然你要报答于我,为何不拿出整颗心给他?有时间同女伴逛街,却不知道回来照顾他,还是为娘我三番两次催你,你才过来。你说说看,你对律儿哪有半点真情实意,统统就是为了敷衍我才做的。”

“女儿不想嫁,可你们会同意吗?”

夕珞面对养育自己的人如此压迫着自己,她的眼泪早已不听使唤,原想不抽泣出声,可是还是忍不住了,大声哭泣起来。

“你以为,你被王子看上很厉害么?离开前暮西国的权贵是如何放流言来伤你的?你以为你还真能在那里成为王妃吗?你现在就算回去,你以为别人会放过你?如此不自重,定了婚还在这里想着别的男人,这是一个姑娘该做的吗?如今你就给我在此面壁思过,日后不要再心猿意马,心里只能放一个人。”

白青若说到这里时,是越想越气,想起自己的儿子同这养女,一直以来都是他热她冷,之前以为是因为他与夕浅有婚约她才做的回避,可是就算定婚以后,她仍然很抗拒他,就算两人时常能碰面,也未见她起多大的涟漪。

“北代城里多少女子想嫁给我儿,我以为我养育了你,终要给你最好的,你非但不珍惜,还隐瞒我实情。难道你还真以为那个人会来找你?”

白青若继续数落着,娘俩就像是被撕破的一张纸,至少在夕珞心里,想粘合已经很难了。

“原来娘亲一直以来都觉得我做的不够。”夕珞喃喃道,那如断弦珍珠般的泪水都已经止不住了,成串成串地滚落在地,“可是娘亲,我又哪处不是按您意思来做?我跟着您漂洋过海来到这里,您让我做什么,我皆做了,您让我嫁予律公子,我最后不也同意了?难道这些,娘亲觉得还不够吗?”

“那是因为,你在暮西国根本无法待下去了!夕家没落,早就门可罗雀,甚至有时朝不饱夕,你无父无母,若不是得我收养,得到较好教养,又怎可能会如此出彩?那珉王子对你虽有意,却指不定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娘亲如今只要你,整颗心都给律儿,便足矣!你现在可明白了吗?”

夕珞看着跟前来回走动的娘亲,终于明白,在白青若(杨琴)的选择里,若是有损于律公子利益的,那么便都是不可饶恕的。她们二人的关系早已在慢慢转变,她不再简单的只是她的女儿,还是她未来的儿媳妇,通常婆婆对儿媳有更严苛的要求。

大门再次虚掩上,房间内一片暗色,夕珞仍被要求跪在屋子中,不得迈出半步。

晚上的夜很冷,夕珞已经跪的双腿发麻,她想过偷偷离开,却不知该去哪里。手触之下,摸到了自己的手袋,那枚蓝色贝壳静静地在那里。

他不是已经来了吗?然而他和她仍未能有机会相聚。

姑娘轻轻吹弄贝壳上的孔,她好久没有吹过曲子了,在宫里的那几年教会了她许多。如今手上这个贝壳像是个天然的乐器,她吹动着,带来了极为动听的调子,她心情颓然,那曲子便哀怨悱恻,就像故国的海风刮过,满是思乡之苦,引人入胜,如诉如泣。

可是回去又能如何?伯父早收了钱财将她留在了这里,伯母更不会待见她,瞧着夕浅平常看她的眼神,带着股怨意,也许是以为是她抢走了婚事。

杨府之中飘荡着这首曲子,张靔律坐着洪涛驱赶的马车过来,杨唯连正站在门口,几人循声过去,发现是从夕珞的屋子里传来。

杨唯连听的入迷,一拍大腿道:“义妹应当不属人间。”

张靔律仔细地听着听着,突然道:“不行,明显是有心事。我得赶紧要求马上完婚!”

然后往杨棋居处疾步奔去。

一个敏捷的黑影突然从瓦间跃过,然后遁着夜色离开杨府。

翌日,北代士族大家都收到了宫中的邀请,说是为庆贺战事大捷,各家可带家中的女眷,去宫中参宴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