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作者:九月诗      更新:2020-05-08 06:34      字数:2719

隔天一大早,云垂、白御史和义安国公就都收到了这份情报,事关重大,三人不敢耽搁,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御书房。

三人相视一眼,在看对方手上的东西,顿时明白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义安国公首先将手上的情报承递上去:“陛下,这是昨夜微臣收到的,相信忠勇侯和白御史上也有同样的一份。”

与此同时,云垂和白御史别把自己身上的情报递上去。

景殊一一的看了,三份消息一模一样,都是针对于这次克扣北军粮饷的事,里面清清楚楚的记载了是什么人做的,而且最明显的领头羊就是东家二房的当家主人东鸣,也是兵部侍郎,左相东绝的庶弟。

对于这次北军被扣粮饷的事没有人比景殊更清楚,东鸣在这份情报中说的是领头羊,但实际上他还不算的什么,他上头的兵部尚书和怀阳侯,以及北军现任的二位副将才算是真正的领头羊,不过这个人贪污的款项却是巨大。

为何在这份情报中会单独把东鸣给拉出来,信送情报的人特意针对他,还是想要针对他所在的东家,“你们可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人送来的?”

三人再一次不约而同的摇头,“不清楚,臣派人去查过,但是没有查到情报的来源。”

这份情报里面牵扯的人太多,尤其是现在风头正盛的东家,不管送情报的人是怎么想的,但这份情报只要一旦爆出去,东家绝对会遭到大的打击,而且若是景殊愿意,在里面稍稍运作一下,就可以把权倾朝野的左相大人东绝也给拉下水。

可注定会殃及池鱼的就是后宫之中的皇后娘娘东郁容,景殊现在无法确定幕后之人想针对的到底是谁,但是北军对这件事已经刻不容缓,军心不容涣散。

就算没有今天这一出,景殊也正准备料理北军的事,“之前朕也收到了相关的消息,明日朝会的时候朕会宣布主审的官员,你们私下里尽可能搜查更多的证据,尤其是关于给这个送情报的人。”

“是。”

就在这边景殊他们三人的时候,远在柔福宫的安贤妃也收到了一封信。

“娘娘,这是北军中钱、孙两位将军送来的信。”安贤妃的心腹嬷嬷董嬷嬷将宫里面所有伺候的人赶出去后,从袖子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安贤妃。

安贤妃接过信一看,顿时心头冒火,一口气从喉咙上涌出,捂着嘴狠狠的咳嗽了两声:“咳咳!”

董嬷嬷连忙上前顺着她的背给她抚了几下,看着安贤妃不再咳嗽了,又连忙把桌子上凉的温度刚刚好的参汤喂给安贤妃,“娘娘,莫气。你自己的身体要紧。”董嬷嬷是安贤妃的父亲荣王留给安贤妃的人,这些人都经过洗脑,对自己主子的忠心不容二说,而且也都是没有牵绊的人。

安贤妃喝了一口参汤后,才觉的那口堵着的气稍微顺了一些,刚想用手帕擦擦嘴角,却感觉到手帕中的湿润,手微微张开一看,手帕中央是猩红的血迹。安贤妃不在乎的一笑,这条命还是快要走到尽头了,她眼中幽光一闪,隐藏着一头狰狞的恶兽,随时想要张开血盆大口,咬人一口。

“这两个人简直是胆大包天,连军中的粮饷,抚恤金都敢克扣,还敢结党营私联合朝中的官员,本宫看他们是活到头了。”送信来的钱、孙两位副将都是荣王生前颇为信赖的人,更是安贤妃安插在北军中两颗重要的棋子。

董嬷嬷是比较清楚安贤妃心里的筹谋,当下眼神一闪,压低声音说道:“两位将军做出这种事,陛下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娘娘还是早点撇清和他们的关系为好。”

安贤妃是一个聪明人,这种话不用别人说,自己也清楚,而且景殊已经做好了打算,派人去接管了北军,钱、孙两人已经没有了价值,“本宫当然知道,只是本宫就是怕他二人反咬本宫一口,现在陛下已经厌恶了本宫,若是从他们那里搜到什么证据,陛下不得要了本宫这条命。”

死安贤妃不怕,如果是死在景殊手上,安贤妃会觉得这是她最好的归宿,又是要死,也不能是现在。

尽管现在对安贤妃来说已经是情况危急,可安贤妃脸上却不见一点紧张、害怕的表情,反而一双眼亮得发红,就像夜空中的一轮血月,诡异非常。

“娘娘可以先安抚住钱、孙两位将军,比如帮他们找一个替罪羊。”董嬷嬷脸上和她的主子一样平静的很,甚至还带着笑意。

“嬷嬷的意思是……”安贤妃话还没说完,脑袋中一转,已经有了打算,反正这一次牵扯了那么多左相一党的人,想来那位左相也不干净,“嬷嬷,你给他们传话,让他二人把事情都推到兵部侍郎东鸣身上,然后再给东鸣那边递个话,告诉他要想活命,就往更加有价值的人身上推,相信陛下也会乐见其成。”

更有价值的人除了东绝还会有谁,至于景殊会是个什么态度,就不一定如她所想了。

安贤妃没有打算一开始就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东绝身上,东绝这个人警惕性高,容易打草惊蛇,还不如在中间绕一绕,让东家的人狗咬狗,只要东家这个后盾解决了,一个没有母族的皇后就算皇帝再宠爱她,也就不足为惧了。

“老奴马上去准备。”

“另外把之前的尾巴收得干净些,不管这次的事情如何,本宫都不允许有任何人牵扯到本宫身上。”

第二日朝会,景殊直接扔出一大堆的证据,之前关于北军中有人克扣粮饷的消息早已在这群官员私底下传个遍。

现在景殊流出的这些东西刚好证了这个传言,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名,尤其是领头的几个,基本上都是左相一党的人,左相党人看向东绝,只见东绝目不斜视,表情平静,完全是一种局外人的姿态。

景殊把所有人的表情都收在眼里,尤其是东绝的,景殊其实相信在这件事中东绝绝对没有插手,但以东绝的本事为何会纵容左相党人做出这种抄家砍头的大事,更何况这些人里面还有东家的人。

景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眼中带着北极的寒光,“说出你的想法,你们平时不是很会说吗?”

聪明的人都清楚,这个时候能不开口就尽量不要开口,景殊有多么重视军队,他们这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大臣再清楚不过,贪污贪到军队的粮饷上,那简直就是找死。

不过还是有一个人跳出来喊冤:“陛下,您不要听信那些虚假传言,微臣对您是忠心耿耿,绝对不敢贪污一丝一毫,兵部也绝对不敢媚上欺下做出这样的事。”

这人是兵部尚书,也是明晃晃的左相党人,当初他能做到这个位子,靠的就是东绝的提拔,平日里和东绝走的很近,东鸣就是他手底下的人,甚至有传言说东鸣是他最为看好的继承人。

御朝有规矩,六十岁是一个任期,满了六十岁的人,都要从自己的位置上退下来,在他们走的时候可以留下一个意见,选出他们最心仪的继承人,一般来说皇帝会在很大程度上依从他们的意见。

兵部尚书这一喊冤过后,紧跟着又有几个人站出来,这些人都是榜上有名的,一个喊的比一个冤枉,好像他们就是天底下最清白的人。

景殊接着冷眼看着,就像看小丑的表演,等这些人喊得声嘶力竭的时候,他依然不说一句话,就看着他们表演。景殊发现这群朝中大臣都有当戏子的天分,一个演技比一个好,这不是证据摆在眼前,他恐怕还会觉得是自己冤枉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