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两人迎进院中,招呼着坐下。
那女子却是眼也不眨地看着她,双目含泪。
刘水遇心觉奇怪,但也没有过问太多。
“夫人,请将您的手伸出来,我替你看看。”
那女子却摇了摇头,道:“没事。”
顿了顿,那女子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因着心下激动,女子似乎忘记了礼数,张口便问。
刘水遇愣了愣,道:“刘水遇。”
闻言,那女子的神色暗了暗,似有些丧气,但还是道:“冒昧了,刘姑娘莫怪。”
“无妨。”刘水遇淡淡一笑,道:“夫人缘何一见我便激动如斯?”
那女子的脸色一白,垂下头,低声道:“实不相瞒,刘姑娘与我的一位故人长得十分相似,因此,我是将你错认成我那故人了。”
“故人?”刘水遇笑道:“你那故人,去了哪里?很久没见到了么?”否则,又怎会一见到她,就这般激动?
女子摇了摇头,突然哽咽,“她去了另一个世界,我们,再也没有相聚之时了。”
听她说完,刘水遇竟是跟着伤感起来:“其实,我们差不多。我跟我的故人们,或许也是一辈子见不着了。”
“或许?”这时,一旁的男子忽然出声。
“对啊。”
“为什么是或许?”
“老爹说我脑子磕坏了,失忆了。”
“你说,你失忆了?”女子突然说话,情绪又是一阵难以言明的激动,“你的名字是……”
“我名字老爹起的。”不等她说完,刘水遇便先打断。“老爹说我是从水边上捡回来的,所以给我其名叫水遇。”
她说完之后,女子与男子都未再说起此事,而是由女子道:“刘姑娘,我夫妻二人跋山涉水来到此地,有些劳累,且我夫君受了内伤,需要休养。您看,能不能留我二人借宿?”
“这……”刘水遇有些为难。
这里毕竟是刘老爹的家,要不要留客,还是得他自己来做主的。
“可是让刘姑娘为难了?”女子道。
“这倒不是。”刘水遇道:“只是,借宿这事,还是得跟老爹说一声才行。”
“老爹?”
“嗯,这里是老爹的家,他将我捡回来之后,便让我住在这里了。”
说来也巧,刚说到这里,老爹便回来了。
“阿水,来客人了。”刘老爹背着空空的背篼推门走进来。
“是,老爹。他们想要借宿。”
“哦。”刘老爹看看两人,点点头道:“那便借吧。”
“多谢老爹。”
见他轻易同意,那双男女顿时展颜,忙不迭道谢。
刘老爹放下背篼,笑道:“客气客气。医者仁心,这位公子的内伤不轻,老夫自然应该留下救治。”
此言一出,不由引得云浮敬佩。
“老爹医术当真高明!”
“夫人过奖。”
嘴上虽是谦虚,但刘老爹的面上,却是骄傲得很。
于是,这一双男女,便顺利在刘老爹的院子里住下。
是夜,农舍客房中,一盏油灯燃着微弱的亮光,照着整个房间。
“笑槐,可要给他传信?”
“再看看吧,若不是,也免得他再伤一次。”
“嗯。”
原来,这一双男女,竟是那连尸骨都未找到的王妃的同门师兄师姐,简笑槐与云浮。
而他们此番会留下来,也是因为刘水遇的模样,长得太像当初的王妃。
次日,刘水遇一大早,便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前来敲了两人的门。
两人都是警惕的人,一听这声音,便马上惊醒。
云浮披上衣裳,赶紧去开了门。
“刘姑娘,怎么了?”
“夫人,这是老爹给公子熬的药,专治内伤的,很有效果,一定要喝了。”说着,刘水遇便将手中的药碗递给了云浮。
云浮有些懵,却还是接下了。
还不等她道谢,刘水遇便笑着跑了。
云浮则端着碗,愣愣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太像了,她们笑起来的模样,太像了!
也不知愣了多久,屋中的人喊了一声:“云浮,怎么了?”
云浮这才回神,端着碗进屋,又将门关好,走回床前,将药给了简笑槐。
“方才是刘姑娘来送药。这药没什么问题,确实是治疗内伤的。”
她说完,简笑槐便放心地一饮而尽。
看着他喝完,云浮才又说话:“刘水遇和灼儿,真的太像了。像得让我觉得,她们就是一个人。”
“嗯。”简笑槐点点头。
他和云浮的感觉是一样的。
兴许,刘水遇和叶灼,真的就是同一个人。
否则,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说叶灼死了,却也只是一个说法,谁也没有找到她的尸骨。而恰巧,这个时候,又让他们遇上了刘水遇,不但与叶灼长得一模一样,且还正好失去记忆。
若说她就是叶灼,也是说得通的。
“我看,还是给他传一封信吧。”
“好。”简笑槐总算点头。
他也忽然想通。
当初既然没能找到叶灼的尸体,便不能肯定她真的死了,如今又见到失忆的刘水遇,这便是天意。
决定之后,便在当天夜里,两人摸着黑招来自己的鸽子,写了一封信,传往了江南紫极殿。
不过几日时间,杏花村,便又来了新客。
因着动静大,且来的那几人,皆是气度不凡,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杏花村中,倒是难得热闹。
“阿水!快去村口看看热闹!”邻家的朱小妹站在竹篱笆外,朝着刘水遇招手。
“什么热闹?”刘水遇跑过去将门打开,有些好奇地问。
“去了便知道了!”朱小妹道。
“哦,原来搞了半天,你都不知道是啥热闹,便扑腾着要去凑?”刘水遇掩嘴笑。
“才不是!”朱小妹脸红道:“我是听说村中来了几个男子……”
“噗嗤!”未等她说完,刘水遇便笑出了声,打趣道:“原来小妹是思春了啊!”
说着,她便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勾个最俊美的做夫君!”
“呸呸呸!胡说!”朱小妹羞恼地骂了两句,便是脸红着跑了,只是,仍是往村口的方向跑的。
说不想找个俊美的做夫婿,那都是骗人的。
怀春少女,总是最爱英俊公子的,而朱小妹,今年正值二八,可是芳华正茂,青春年华,自然也是怀着这般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