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纵一言，叶灼也算是受教。

这一世，她虽变了许多，却还是没有学会好好的隐藏自己的情绪，一有个什么心事，便全都摆在脸上，只要是有心人一瞧，便能瞧出端倪来。

叶灼蜷在他怀中，沉默了良久，才出声：“肖纵，你的后院，当真藏龙卧虎。”

“自然，你就是最强悍的那一只虎。”肖纵许是想逗她开心，便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

果不其然，叶灼‘噗嗤’一笑，旋即又将笑收了起来，使手拍了拍他的胸脯，嗔道：“好啊，你居然说我是老虎！”

“平素总是凶巴巴的，不是老虎是什么？”

“我凶了吗？”

“你说呢？”

“凶也没对你凶。”

肖纵被她这话气笑了，“是，没对我凶。”

“本就没有。”

“嗯，你说得都对。”肖纵也不反驳。

实际上，叶灼还真没对肖纵有多凶过，但也只是不敢凶罢了。

若是不碍于肖纵的身份，说不准她能指着他鼻子骂。

小小地开了个玩笑，二人之间的气氛也稍稍缓和了些，但叶灼也没被他带跑偏，玩笑过后，又绕回了方才那个严肃的问题。

略略阻止了一下措辞，她又沉下嗓音道：“今日，我去了锦绣阁。”

“嗯，我知道。”

“我去见了卫云乐，然后又偶遇柳烟烟，还有……酥倾。”

“嗯。”

“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

叶灼忽然这么一问，倒是将肖纵给问住了。府上四处藏匿着影卫，她去了哪里自然是可以看见的，但是像锦绣阁，影卫一般只会远远地注意一下，倒不会细究。

因此，若是锦绣阁中发生了什么，他一般是不会知道的。

肖纵瞬间的沉默，让叶灼明白，这府上，终究还是有他不知道的东西。于是道：“我看见酥倾捏着柳烟烟的下巴，欲给她灌毒药。”

说完，叶灼便不再出声，等着肖纵说话。

原以为听见这个，肖纵会显露出一些异色，却不想，他仍旧平静。

语调毫无波澜，“想必你是去饶了酥倾的计划。”

闻言，叶灼抿紧了唇，心中五味杂陈。

“所以，这事是你吩咐的？”怀着复杂的心情，叶灼艰难地问出口。

“不是。”肖纵想也不想便回答了，“但可以预想，同样，亦是我希望的结果。”

说着，肖纵紧了紧手臂，将叶灼拥得更紧，“灼儿，你要知道，王府里头是极其复杂的，尤其是锦绣阁中的人。”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去。”叶灼闷闷地道。

肖纵却道：“以后，能不去，便不去吧。”

叶灼也不说话，只是蜷着身子，静静地闭了眼。

但这一夜，她并没能安睡。

闭着眼清清醒醒过了一夜。

到了第二日清晨，肖纵却没有像往常那般早早起身前去上朝，而是拥着叶灼在被窝里躺到日上三竿时，才起身。

叶灼窝在他怀中，没有睡着，却也不愿睁眼，便陪着他躺到了日上三竿。

“灼儿，既然睡不着，便起来吧。”

闻声，叶灼才知，原来肖纵早就看出来她没有睡着，只是不知何故，竟是容得她装到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