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的灯都熄灭了，只剩下教室里还亮着灯光。外面暮色已至，天空呈现出藏青色。学校里声息散尽，只有窗外的知了在吱吱叫个不停。

湛离夜一手抄着口袋，薄唇轻抿。

明亮的光线从门缝中挤出来，勾勒出他脸部的精致轮廓，神情寡淡。

似乎铁了心的要把这衣服处理掉。

看着悬在空中近在咫尺、却无论如何都摸不到的衣服，莫离离有些绝望。只恨自己为什么没能生出一副一米八的个子，这样的话就不会被这个小人这样戏弄了！

两人对视良久，依旧是各不退让。

小姑娘有些泄气的消停了一会，给湛离夜造成了她已经放弃治疗的错觉。然而在湛离夜放下手的时候，莫离离却突然朝他手里的衣服扑了过去——

可惜还没有碰到，手腕就被他给攥住，直接空中拦截。

“cnm，你放开我！……”

莫离离掰着他的手指，可是竟连一根都没有掰下来。

还想说些什么，右侧的门却忽然被人拉开。

“哐啷”一声，教室里的光线溢进走廊。

莫离离下意识扭过头去，紧跟着湛离夜也慢吞吞的看向门口的人。于是，一时间三人面面相觑，空气有些凝固。

湛离夜只看了他一眼，就觉得有些眼熟。

应该是在哪里见过的。

只不过想不起来了。

莫离离用力甩开湛离夜的手，然后道：“席慕枫，我找你有事。”

席慕枫目光轻轻掠过莫离离被攥住的手腕。

沉默了很久，才重新抬眸看向莫离离。

“什么事？”

“我来给送衣服的。就是之前我在走廊睡着，醒过来之后身上就有它了。但是不知道那是谁的衣服，问了同学才知道是你的。你天天神出鬼没的找不到人，只好来这里了。”

小姑娘一边说着，一边费劲巴拉的从某人手里抽出衣服来。

湛离夜的手紧了紧，但最后还是松开了。同时，有些不爽的。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不爽。

就有种自己种的菜被人偷了的感觉。

-

莫离离将衣服递出去的时候，手都有些发抖。

席慕枫接过来，翻开看了两眼。毫无疑问看到了衣服上的几道划痕。他用手指碰了碰那处，轻轻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啊，你说这个啊……”

被问到关键，莫离离整个心脏都悬起来了。

小姑娘咬了下手指，拧着眉深沉思考。“这个事情说来话长……前几天我忽然觉得它有点丑，绞尽脑汁决定帮你改一下。”

席慕枫攥着衣服，眼角抽搐。

“……你对它做了什么？”

莫离离中肯的点了点头。“嗯，改成破洞的了。”

席慕枫：“……”

湛离夜：“…………”

莫离离看着两人的表情变化，皱眉道：“你们都是什么表情啊，这么嫌弃做什么？难道没有觉得这件衣服加上破洞之后艺术感爆棚吗？？喂，喂，………………湛离夜你扯我领子做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放开我……等等，你要带我去哪？”

“带你去医院，治眼睛！”

“……wt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