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真身假相,真相假身
作者:张贴      更新:2020-04-04 12:30      字数:3806

几人进入饭庄,这么晚了那饭庄依然还在营业,陆陆续续有客人在进进出出,和隔壁冷冷清清的济世堂形成鲜明的对比。

饭庄内的伙计对进门的每一位客人都笑脸相迎,没有一丝怠慢。

冯凭要了一壶蒙顶七株,和两盘小点心。对慕容杉说道:“我有些累了,在这儿歇会儿,不要打扰我。”说罢便枕臂趴在桌案上。

他说是歇息,实际意识毫未松懈,暗潜泥丸白夫人阴神出体,飞入济世堂,窥探王定邦的那个奴仆去找洪凌涛在搞什么名堂。

冯凭的神思跟在白夫人身后,进到那药号的后堂。

只见王定邦的那个奴仆正说道:“这次一定要保证药量充足,绝不可象上次那样失手!”

洪凌涛满脸犯难的表情说道:“王公子实在难为老夫了,当初老夫在琅琊郡时,王员外有恩于我济世堂老号,老夫终生不敢忘。但济世堂是治病救人的,可不是害人的。这是要遭报应的!公子令老夫很为难。”

咬金说道:“我家公子说了,只再求洪先生这一次,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上次的事未完,只好又来叨扰先生。只要洪先生的药没问题,这次那傻子必然没命。公子就再不会麻烦先生了。”

洪凌涛说道:“上次的药也没有问题,谁知不是上天的安排,不想让那种不伶俐的事情发生。”

咬金脸色一沉,起身说道:“既然洪先生不肯给公子面子,那小的就回去了,如实禀我家公子就是。”

洪凌涛赶忙拦住说道:“等等,容老夫再想想。”

那奴才重新坐下,不耐烦地看着洪凌涛。

药号掌柜权衡了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叹了口气道:“罢罢罢!老夫今生,就死在这上面吧!谁叫当初在琅琊运气不济,终生授人把柄。”

说完从一个柜子中,小心取出一个红纸小包,交到咬金手上。嘱咐道:“一定小心,必须三日内服用,三日过后便无效!服用后任何时间,在喝米汤或面汤之类的谷物汤水时,必会立即毒发身亡。”

咬金接过那纸包起身说道:“知道了。事成后,公子的厚金必到,绝不食言。”

洪凌涛叹气道:“老夫不指望公子厚赠,只要不让老夫再干这种事老夫就谢天谢地了。”

咬金奸笑道:“一笔厚金,顶先生这药号半年的入帐,先生当真不当回事?”说罢笑着就要往外走。

洪凌涛叫住他说道:“从后门走!以后公子再有什么吩咐,你和甘草讲,从他那里拿药,不要再找老夫,这里人多眼杂。我让甘草开后门送你出去。”

咬金不耐烦地应了一声:“偏这么麻烦。”便向后门走去,只见刚才和侯六六吵架的那个药号伙计过来送他。

咬金一边往外走一边对那伙计说道:“甘草,下次你直接给我药就得了,你家掌柜婆婆妈妈的忒不爽快。”

甘草说道:“我给你药,你药不死仇人,不都得怪罪到我的头上。”

咬金指着他笑骂道:“真是人精!”甘草推开药号后门放他出去,摆手笑道:“祝你这次得手,顺利弄死你们的仇人。”

冯凭从桌上抬起头,两眼迷茫沉默不语。

他此时终于知道自己前身的死因了,也明白了为何后来山庄无论如何也审不清的原由。

那案子成了无头案最终成不不了了之,原来山庄找到的验尸医师,就是帮凶。药就是这老家伙配的,他当然知道如何躲避查验。

冯凭看了一眼对面济世堂黑洞洞的大门,心中叹道:“天府药神啊,天府药神。在你光鲜名望的背后,又有谁知道藏着的这些龌龊之事。”

此时已经入夜,到底益州是繁华之地,此时街上已是华灯初上,五光十色的纸灯照耀的整个街道流光溢彩。

冯凭起身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背手走出了饭庄,轻声道:“终于想明白了,活着真好!做个明白人真好!”

慕容杉和侯六六跟出来,侯六六抹着嘴说道:“小的也想明白了,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真好。饿了就吃,别瞎省着。别到最后人死了钱没花完。今天终于睡前不会再饿了。”

冯凭扭头笑道:“你小子想没想明白我不知道,但这顿吃食也没耗了你的荷包啊。你发什么感慨!”说罢转头对慕容杉说道:“明日一早,麻烦杉儿去淑女店一趟,按颜嬷嬷的单子给我买齐那些东西,本公子想玩玩。现在去找客栈吧。”

慕容杉听他这话,顿时沉下脸来说道:“你又憋什么坏屁?易容想做什么?”

冯凭看着街道上的五彩华灯,深吸了一口气,享受着眼前花花世界的炫目色彩,说道:“你乳娘不是说过,易容最好的玩法就是采花吗?还能有什么更好玩的。”

说罢笑呵呵地背着手走了,嘴中还念叨道:“这世道,活着真好!”

慕容杉冷冷瞪着他的后背,低声啐道:“死老婆子!”

侯六六大咧咧笑道:“公子可是男的!也不老,杉妹有那么恨他吗?还给他变性了!”

慕容杉骂了句少废话,追在冯凭身后跑去。

,冯凭带着侯六六和慕容杉在益州城溜溜玩儿了一天,到傍晚时分,才回到客栈。

他关好房门,打开慕容杉买给他的那些易容妆粉和颜料,将瓶瓶罐罐摆满一桌子,开始往脸上抹。

他技术越来越娴熟了,一个时辰不到就化装完成。这时他面前幻影一闪,刚刚遣出去的泥丸白夫人进入他体内,他收到白夫人的信息,那济世堂的掌柜此时又离店出去了。

冯凭一笑,心说真有规律,这大晚上的是去会妞儿还是干什么。

他走到房外,正好和刚从院外进来的侯六六打了个照面。

侯六六抬头看见他,两眼大睁,口中骂道:我空一字空一字空一字!我空一字你大爷的!跑上门来找打!”

说着举起拳头就朝他头上打。

冯凭虽然道法纯熟,但遇到上来二话不说就动粗的俗人也没招。急忙向后退着叫道:“是我是我是我!我是你家公子!别把我这面相给弄脏了!”边喊边用双手挡着脸。

侯六六这才明白过来,嬉皮笑脸说道:“公子,你扮那奴才干嘛啊?扮个富家公子哥多好,没准还能套个长远的呢?以后在这益州也弄个外室养养。这么一个臭奴才哪家姑娘会稀罕?”

冯凭对侯六六说道:“你和杉妹老老实实在客栈呆着,该吃吃该玩玩,我不回来不准出去乱跑,别说银子给你留得不够!”

侯六六小鸡啄米般点头,满脸堆笑道:“够了!够了!公子要去玩多久啊?小的心中也好有个数。”

冯凭不理他,也不去慕容杉屋里找骂,径直出了客栈。

他穿过一条街,来到济世堂门前,看四下无人,闪身进了药号。

柜前那伙计依旧头也不抬,嘴中说道:“掌柜的不在,明天来吧。”

冯凭凑到他身前和他脸对脸几乎玩了个贴面,阴声说道:“认得我是谁?”

那伙计抬起头,吓了一跳。半晌没缓过神来,转头去抓身后的一面铜镜。

冯凭一伸手扣住他胳膊,两人同时消失在店中。

不到片刻功夫,那伙计又出现在柜台后面。他用手扒拉了几下柜上的算盘,念着上面刻着的纤细文字:“控带四时,经纬三才”自言自语道:“这东西要能带回去一个就好了,汉魏古董”

济世堂的掌柜,号称天府药神的洪凌涛从外面回到店里时,已经过了近两个时辰。

他见店内没有掌灯,伙计甘草竟然中规中矩地盘膝坐在柜台后。他头一次见跟了自己三年的伙计这种坐姿,大感新奇。

却见甘草睁开双眼说道:“东家,咬金又来了,已被小的打发走,他回客栈等您回话。”

洪凌涛不禁皱起眉头,恨恨说道:“还有完没完!这次他又要怎样?”

甘草走上前,在他耳旁低声说道:“这次是好事。王定邦肯定对东家的药非常满意,让那咬金来找东家定份约契。”

洪凌涛奇怪地看着甘草道:“什么约契?”

甘草说道:“保证双方严守秘密的约契。咬金说他家公子光明磊落,事既然是他吩咐的,他全认!只是双方谁都不能对外透露。在约中写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东家可如实写明您只是照办,一切都是公子授意,但要保证不对外讲半个字。如果您守此约定,三年后,拿此约契去琅琊郡王府领酬。”

洪凌涛听到这话目光一亮,低声说道:“去王府领酬?领什么酬?”

甘草小声说道:“公子说了,到时东家如想在琅琊重建济世堂,全部费用都包在王府身上。”

洪凌涛眼睛大睁,对甘草说道:“那厮当真这么说?”

甘草说道:“千真万确,要不小的这就去叫那奴才过来,东家您亲口问他。”说罢就要往外走。

洪凌涛连忙拦他道:“那倒不必!别让他总往这里跑,更不能让他总和老夫照面!他让老夫怎么做?”

甘草说道:“他让东家起草这约契一式两份,交给他带回山庄,王家公子自会画押。一人一份,三年后不负此约!”

洪凌涛阴阴笑道:“到底是大户人家,有钱人就是财大气粗!好,老夫这就写!”

说罢让甘草取来纸笔,沉吟片刻,便笔走龙蛇,刷刷刷一气呵成。

旁边扮作甘草的冯凭看他写那东西时的样子,就像有一腔冤屈终得申诉时写诉状一般,那架势,让冯凭又怜又恨。

一会儿洪凌涛写罢,甘草提醒道:“署上名!”

写完甘草接过那两张纸扫了一眼,揣到怀中。说了声那我去交给咬金了。就要往店外走,心说齐活了,赶紧撤!

这时突然听到堂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童儿急匆匆地跑出来,对洪凌涛叫道:“师叔,不好了,不知为何,要炸炉,快去请师父!”

那洪凌涛闻言大惊,惊呼道:“怎会这样?”

冯凭见他那神色,竟比面对咬金当初威胁他时还要激动。不禁诧异,心说什么情况让他这么上火?

那洪凌涛此时方寸大乱,对甘草喝道:“还不快滚,别耽误了老夫的大事!”

冯凭吓得赶忙跑出店,心说至于吗,粗口都上来了。他听刚才那童儿说炉要炸,心想难道与炼丹有关?

冯凭本想得了手就撤,得一份证据,以后好捏着个王定邦的把柄。

此时见了这节外生枝的炉火之事,冯凭多了个心眼,再次遣出泥丸白夫人,潜伏在店中窥探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