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或进了正殿，但见一面带笑容的妇人坐在桌前，妇人生的肤色白润，服饰素简。景或上前就跪下行礼，小蛮也连忙跪下给妇人磕头。

柳雪霖连忙起身扶起景或，又让小蛮赶紧起身，顾不得去看一眼自己的儿子，竟一把拉住小蛮坐下，把景或晾在一旁。

小蛮受宠若惊，连忙看向景或，可景或只低头喝着宫人端过来的茶，看都不看小蛮，没柰何还得靠自己。

姑娘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柳雪霖笑问，说话间还不住地打量着小蛮。

小蛮低下头，有些娇怯，小声回答道：回太皇太妃的话，小的叫小蛮，今年十五。

说话间，小蛮的手指都绞在一起，手心里全是汗。

别怕。柳雪霖的手轻轻抚过小蛮头顶的两个麻花辫，真年轻，真好。

一旁的锦禾笑了笑，太皇太妃也曾有过这个年纪的。

柳雪霖笑了，她的眼里忽然带上忧伤，那个时候真的好，所有的好时光全在那个时候了，只是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宝儿都这么大了，雪薇也已经……

母亲我饿了。

景或快速打断柳雪霖的话，柳雪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连忙让锦禾青芽布菜。

小蛮见准备布菜了，便起身退出，青芽过来亲热地拉着她，说要带她出去转转。

刚刚进来的时候，小蛮已经把颐华宫看了一遍，除了那两个花坛子，旁的也没什么好看的，倒是外面的东西，她真想去看看。

青芽见小蛮举止大方，说话做事也稳妥，便要带她去鲤越池看红鲤鱼。

小蛮一听就很兴奋，这红鲤鱼她只在张麟的书上看见过，原来果真有红色的鲤鱼。不知做成汤，味道有什么不同呢。

她一边想着，不一会儿便和青芽到了鲤越池。鲤越池位于御花园的西南角处，四边都是汉白玉雕成的栏杆，上面雕刻着鸟兽和花草的图案。池中的水面映衬着蓝天和白云，微风吹来，荡起层层涟漪。

涟漪晕开的痕迹撞在莲叶上，让莲叶动了起来。眼下才五月，相信很快便会开满整池的莲花。

小蛮近前，附身向下看着，寻摸了一处莲叶没有遮上的地方，水下的红色鲤鱼清晰地出现在面前。那小鱼瞧着有人来了，竟欢愉起来，时而跳出水面，时而隐匿水里面。激起一片白花花的水珠儿，如珍珠脱线般撒在水面上。那小圆便晕开，一圈儿一圈儿地往四边荡漾着，继续撞着莲叶……

小蛮将下巴支起，和青芽一起欣赏着鲤鱼，忽然好想听见一阵隐约的啜泣声。

嘘——

青芽将食指竖在唇前，然后细听一阵，耳朵寻找着哭声的方向，然后拉着小蛮摸到鲤越池旁边的一座假山后面，二人猫着腰，支着耳朵听着。

彩儿姐姐，不过是落下一片树叶，余嬷嬷竟然罚我去浣衣局做苦力。我不要去浣衣局，从那里还能出来吗？宫女哭得伤心，一时间旁边的人劝也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