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瓷认真地听着苏南衣随手列举的例子，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这个暴力的时代啊！她到底来自另一个时代，对她而言，罗珊珊和江小鱼不过是一个孩子。
搁在现代，还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呢。
她按住苏南衣：“你这只能惩罚了几个喽啰，这些手段你对沈玉镯用的话，肯定不管用，说不定还会惹祸上身！对付自己的敌人，要学会杀人不见血，别把自己弄得太脏。”
苏南衣抬起头看向沈青瓷，这话有些耳熟，她怎么好像听季将明说过？
沈青瓷注意到苏南衣惊叹的目光，再次感叹自己，又露出了锋芒了吧！她轻咳一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晋城之中，谁的消息最灵通？”
苏南衣撑着下巴，越发地觉得沈青瓷身上有一种大气，不禁有些入迷，话也是干脆：“在晋城，的确有人进行消息买卖，但是……我不会这门道，我刚从西方回来。”
沈青瓷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苏南衣一眼，要你有何用！
苏南衣扁扁嘴，她这不是有很多个亲哥哥，乃至非亲哥哥保护着吗：“季哥哥应该很会玩。”
季将明？
沈青瓷思索了一下，无论如何，这个少年都不可小觑，若是能够成为朋友，没有坏处：“他什么来头？”
苏南衣差点从凳子上掉了下来，她现在彻底相信季将明和沈青瓷之间不存在包养关系：“我季哥哥可是晋城大帅府的三少爷！十四岁就精通外语，漂洋过海去西点军事学校，如今学成归来！他可是我们盛京学堂很多女孩子心中的朗月清风，是一个备受瞩目的师兄。”
沈青瓷咬着大拇指，一方军阀之子，留洋海外，果然是天之骄子。
苏南衣似乎有些遗憾地撑着下巴：“我季哥哥也是可怜，大帅不宠他，如今已经成年，大帅都不给他实权，反而要他继续修身养性，就把他放入了学堂了。而且，听说我季哥哥要跟沈府联姻，你看一看沈玉镯！沈家的女儿跟本配不上我季哥哥！”
沈青瓷默默地擦了擦额角：“沈家也不只一个女儿。”至少，她也是沈家的，只是还没有认回去而已！别打死一船人啊。
等等，季沈联姻？
她被人从农村里提溜回来，不就是因为联姻吗？
难道，她的联姻对象是季将明？
苏南衣耸耸肩，她苏家跟沈家就是不共戴天！如果沈家和季家联姻，那么她苏家就危险了！
沈青瓷打定主意：“我要见他。”
苏南衣凑过来，眨了眨眼睛：“你昨天被他救了，该不会像戏曲里的那样子，英雄救美人，美人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吧？”
沈青瓷推开苏南衣的脸：“我就算想要以身相许，估计他也不要。”
苏南衣点点头：“算你有自知之明。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爱上季将明，不然会死得很惨的。”
季将明这种人，冷血！
沈青瓷一向觉得爱情这种东西离她很远，因为她忙着报效国家啊！她是国家培养的，骨子里的血性还是十分强烈的。
时值午休。
沈青瓷站起来：“好了，我去找他了。”
苏南衣一脸懵逼地看着沈青瓷潇洒地走了，她还真是心大，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找上季将明吗？
要知道，沈青瓷在学堂里盛传被人包养，这样的一个女人，去找所有少女心中的盖世英雄，她真不怕一人一口唾沫淹死她啊！
后来，认真地想一想，好像也无所谓了。自从季将明在马场随手救了沈青瓷之后，沈青瓷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了。
当沈青瓷找上季将明的时候，那个淡漠的少年正拿着书本，辅导着旁边的人。流畅的英文从他的唇齿间逸出，修长的手指在书本上指指点点，眉眼微垂，睫毛留下阴影。
沈青瓷觉得，季将明身上的并不是一个军阀之子的杀气凛然，反而有种贵族的气质在里面。
当然，到底只是表象，见过他出拳，就知道他饱受训练！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接了。
季将明有所察觉，抬起头来直接看向她。
沈青瓷觉得自己有瞬间的慌乱，但是却没有半分表示出来，微笑地朝季将明点点头，示意他出来一趟。
季将明放下书本，在同窗们目瞪口呆的目光之中，走向门口。
同窗一：“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季三少走向一个女的，原来季三少也是正常人。”
同窗二：“那么多个女学生，季三少是看都不看一眼。这个女的是哪里冒出来的，居然让季三少亲自走出去？”
同窗三：“那不就是传闻中被人包养的女学生吗？我听说啊，她毫无背景，却是开着福特，住着别墅。而且，有传闻说，包养她的人，是咱们学堂的先生或者董事局。有不少人证明，她曾经在学校换过几套衣服，你说……是不是太激烈了，衣服都坏了呢？”
段闲昀猛地把手里的书本砸在桌子上：“你长舌妇啊？居然这么在背后说人家一个女孩子，君子绝不与人非议！”虽然，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知轻重也说了这些话，但是……他至少没有那么恶毒。
段闲昀发话了，场面一度很尴尬。段少的人设好像崩了啊，他这么君子让人有点方！
沈青瓷看着那向自己走来的人，他表情漠漠，恍若行走的清冷山水画。
季将明停到沈青瓷的面前：“什么事？”
沈青瓷也直接开门见山：“我听说，你对晋城中的人事物非常了解。可否请你帮我搭桥牵线？”
季将明只消一盘算，就知道这些是苏南衣告诉沈青瓷的。到底是什么给沈青瓷勇气，让她可以三番四次来寻他帮助，而且理所当然一般：“帮你可以，你可知买消息是要钱的？”
沈青瓷克制了好久才没有爆发出来，这个季将明，又嫌弃她穷：“这不是有苏南衣吗？”沈青瓷表示，她已经榜上大款了！
季将明给了沈青瓷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苏家的钱管得很严，即使对苏南衣阔绰，但是也只是一个大小姐的花销，想要买消息，还真是有点零碎了。
沈青瓷觉得她感受到了赤裸裸的四个字——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