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冒着嘶嘶青烟。

秽物中忽然抽出细长的骨骼，类似于昆虫的肢节......这种熟悉的感觉令乔姆毛骨悚然。他记得核弹刚刚爆发的时候，那些在文化公园站亡命撤退的士兵。追踪它们的不正是这些嗜血生物？

坦克驾驶员按耐不住，一发将那东西轰成渣滓。

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它的血浆溅到旁边尸体上，更多尸体就像活了一样从地面爬起，不一会儿就被尖刺戳穿了皮肉，变成螯肢般的器官。

攻击欲望驱使它们如疯狗般涌来！

迎接它们的是更多子弹。

有人吼道：“俄国人从不缺子弹！”

血肉就像洪流般弥漫过来，竟可以有这么多血，源源不断的血！

乔姆看见周围因为疯狂而残杀死亡的尸体，顿时明白了这些怪物的目标。

他瞄准较为脆弱的膝盖，却听见“啪、啪”几声，有人先一步打中关节，那些速度超群的怪物因为惯性摔得很远，滚到乔姆面前的却是两颗圆球状的bb弹。

乔姆转瞄怪物的胸膛，“轰”的一声！巨大的冲击力将肋骨粉碎，铁砂几乎毁掉半个身子。

一个怪物倒下了，更多人影却站了起来。

这是场无法避免的感染，哪怕只沾到一滴体液，它也会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占据死人的躯体。

它们刚刚站起来竟又倒了下去。

bb弹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准确无误地命中它们膝盖，加上大军密集的火力，它们已寸步难行。

“绝不能让它们抢到尸体！”

听见混乱的喊声，乔姆更确信这些俄国军人之前就在对付这些玩意儿。它们攻陷了文化公园站通往谢里普霍夫的路程，所以那几个军人只能逃进地铁躲避。

变异生物懂得让重装老兵打头阵。

它们竖起坚固的盾牌，坦克的炮火竟都无法摧毁这样坚固的阵列。所有人慌乱射击的时刻，一支队伍自发往前冲去。他们每人都装配着火焰喷射器，熊熊烈焰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乔姆在后面只闻见蛋白质被烧焦的气味。

乔姆离着十几米都能感到灼热的气浪。

怪物的吼叫声逐渐减弱，血肉骨头全都淌到地上。火焰部队趁着势头勇往直前，他们清缴之处都升起阵阵白烟。

忽然一声炮响！

爆炸在喷火队伍中响起，几个士兵被汽油活活烧死，紧接着又是五发！可惜这五发都打偏了。乔姆隐约看见一个变异怪物在发动榴弹发射器，先前那个黑布里面藏着的就是这东西。不过火焰很快吞噬了一切，隧道内窄而长的地形是最适合喷火器扫射的。

更多虫卵还没孵化就被烧死。

乔姆跟随部队前进，他的靴子踩在地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宛若踩着胶水的声音。

马卡洛夫道：“不会有幸存者的！就这样前进！”

乔姆觉得这样行动太慢了，他看见某条错杂的管道，把手伸进里面还能感到气流流动，想必一定通往哪个地方。他趁众人不注意直接钻了进去。

并非真的没人注意他。

近千人的队伍里还是有人瞥了管道一眼，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乔姆在管道行动非常艰难，他的肩膀几乎顶着两壁，连开枪都很困难。管道内并不安静，乔姆时常听见一些细碎的爬行声音。

乔姆最终在诊所附近下来。

他看见的却只有废墟。

乔姆撮起一把尘土，细碎的瓦砾间竟有一抹蓝光闪过。“蓝色的血？”再看周围发生过爆炸，许多东西被烧成灰烬。

“现在灰烬已经冰冷，蓝血却还凝聚不散，难道这里有什么不同于那些怪物的东西？”

乔姆没有发现伍德等人的尸体，却发现某种巨大的生物从废墟里挣脱出来，形成一个圆坑。地上的砖石都被挤裂......当乔姆找到他想找的东西，脸色变得很难看。

棺材是打开的。

乔姆推开废墟，另一端的隧道口已经变形，好像巨大的老虎钳钳住管道似的，将原本横宽一米的管道压得只有30公分宽度。四周有临时围上的铁栏，乔姆想如果伍德他们逃跑，那肯定就从管道逃走。

“哐当！”

乔姆转身瞄准，看见一个空罐在地面打转。

有双手抓着铁栏，那是双布满鲜血的手！身上是被撕碎的迷彩服，他粗暴地踢开铁栏。乔姆用枪指着他说：“你再动一步我就开枪。”

他动了。

乔姆扣动扳机，霰弹巨大的动能将人弹到几米之外。他用手电光照射这个人，发现他右边脸颊上长了一个肉瘤，肉瘤上布满许多黑色颗粒，有些发脓，有些脓包已经破裂，流出黄白色的结缔组织。

这玩意儿肯定会造成感染。乔姆这样想着，又给子弹上膛，朝他脑袋开了一枪。

他果然没死！

霰弹枪先一步轰碎了他的脑袋。脑壳与血浆洒满地面，那些蠕动的脑回仍在剧烈颤抖，就像敲打电报的机器。

——隐匿处，可汗与那少年看见建造墙壁的“工人”全都飞快地朝某个方向聚集过去。

可汗道：“这是个好机会。”

少年道：“你可不知道它们去干什么，它们也许几秒钟就会回来。”

可汗却已经跃到外面，他将沉沉的爆破链甩到即将完工的墙壁附近，然后跑回隐蔽处准备用枪引爆炸药。

少年急躁道：“该死的还等什么！”

可汗道：“我想着隧道那端会钻出来什么东西，到时候我再把那些怪物也一同送进地狱。”

少年道：“有点道理，那就等等吧.....哦不！”他脸上忽然被一只小狗般的东西死死抱住！

可汗将那东西一把摔在地上，却听见柔声的哽咽。

那真的是条小狗！

浑身脏兮兮的，眼神充满恐惧。

少年朝狗踢了一脚，“你这混蛋！差点吓死我！”

“别管它了。”可汗与少年重新埋伏起来，可汗将枪架在地面，等待着墙壁那端任何的风吹草动。

小狗忽然发生一阵抽搐，它口吐白沫，四肢逐渐锋利，抽搐可怕的、尖锐的肢体，那口尖牙也变得越来越长......而两人还紧张地盯着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