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陆沉舟醒了
作者:叶槿城      更新:2020-03-17 07:20      字数:2033

宋飞这里才转身离去,唐放便擎上烛火,朝岩洞深处走去,他估摸着陆沉舟应该恢复意识了,可是,等他走进了看,陆沉舟虽则仍是死沉沉的,气息微弱,脸色却恢复了一丝红润,这可是好兆头,唐放心底感觉到微微的喜悦。陆沉舟身旁爬满了毒蝎子毒蛇毒蜈蚣之类的,蠢蠢欲动,见着烛火,嗅着唐放的气息,怯怯地不情愿地纷纷退回到岩缝里去。

唐放是使毒高手,而陆沉舟常年吃的是这些毒物,已经变得百毒不侵,所以这些毒物,于他二人,亦是深感惧怕。唐放举高了烛火,仔细地观察着岩壁,大概过得一刻钟,陆沉舟终于醒转过来,他首先是看到模糊的烛光,继而是唐放和他的映在岩壁上的影子,却不知晓自己身在何处,望一眼自己枯瘦如柴的手臂,心底更是一阵惊惶。

“这......这...是......”陆沉舟吃吃地,半晌未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唐放望着他,心底也是一阵难过,替他感到一阵凄凉,不知他被囚禁在这里人不人鬼不鬼地过了多少时日!

唐放蹲下身来,试探着问:“陆师兄,你还记得我么?”

陆沉舟道:“这...这是什么...地方...?我我我......在...在这里......多...多多久了......?”他两眼空空洞洞,茫茫然然,形如鬼魅,样子极为吓人。

唐放道:“师兄,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陆沉舟摇头,神情痛苦得面部都扭曲起来。

“宋飞?宋飞你还记得吗?”唐放继续问道。陆沉舟一怔,像是极力在脑海里搜索着什么,痛苦的神情更加扭曲了起来,唐放望着,心底也不免犯怵,场面太凄惨了。陆沉舟神情阴惨地连续变化着,他终于艰难地,痛苦地想起了许多事情来,却像是非常遥远了,放佛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是不是真实的。

陆沉舟多么希望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呀!可这一切,不只是梦,他身上粗大冰冷牢固的铁链和穿透他琵琶骨的牛筋都提醒着他,这一切都不是梦,不是是,绝对不是。

“宋飞?宋飞在哪里?”陆沉舟终于嘶声力竭地问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声音却沙哑地如同是毒蛇在嘶嘶吐信,令人毛骨悚然,巨大的铁链被他挣得在石壁上碰撞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唐放兴奋地道:“师兄,你终于记起来了!”

陆沉舟神色狰狞,冰冷,恶狠狠地盯着唐放,厉声道:“是宋飞派你来的,他还想要怎样?”

唐放温和地道:“师兄,你误会了,实则我与你一样,同为阶下囚,都是被宋飞囚禁于此。”

陆沉舟冷笑,厉声道:“唐师弟,你当我是傻子!你应该带着铁镣来,做戏,也该做得像一点。”

唐放见一时是绝难取信于陆沉舟的了。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要想取得陆沉舟的信任,肯定不会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

陆沉舟继续逼问道:“说,他还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这把骨头都被他榨干了,他还想要什么!”他声音凄惨,如同来自地狱,于岩洞中回荡着,撞击在岩壁上,使得洞中乍然增添了森森的鬼气。唐放手中的蜡烛已经燃去一半了。

唐放道:“师兄你莫激动,我真的是和你一样被囚禁于此的。”

陆沉舟哪里能够不激动,若是够得着唐放,他恐怕瞬间就想伸手将其撕碎了才解恨。

“要我莫激动?要我信你?我就是给信任害得如此的惨,你看我,看我这张脸,看我这双手,看我身上的铁链,我就是当初因为信任宋飞,信任他是我最得意的弟子,这就是我信任的下场!我如果从来不信他,我会被他像狗一样拴在这里吗?你凭什么要我信你?你凭什么?”陆沉舟越说越激动,激动地似乎是满身骨骼都发出了声响。

唐放言辞恳切地道:“师兄,我又何苦要骗你!”

陆沉舟却丝毫也不动容,接过唐放的话,接着厉声道:“对,你为什么要来骗我,到底是什么目的,说!”

“师兄,我没有骗你,也绝不会骗你。”唐放颇感无奈,但他心底坚信,一定有办法取得陆沉舟的信任,只是时间的问题,又接着道,“这个岩洞位于绝壁之上,我没带铁镣,是因为宋飞用独门点穴手法点了我的魂户穴,就是宋异的独门点穴手法,我在这里也逃走不了。我刚来的时候,师兄你还神志不清,也是我救了你,你应该相信我,我不会害你,在这里,我们只有彼此信任,才可能有机会逃得出去。”

陆沉舟面色阴沉,道:“是么?你走进一点我看,到底是不是真有那么回事。”其实又何须走那么近,陆沉舟早就已经看出了唐放魂户穴受制,他早就一眼看出了是宋异那种独特诡异的点穴手法,这种手法,除了他自己,当然只有宋飞会使。唐放自然心知是计,但为着避免又徒增误会,反引起陆沉舟的戒备和防范,心下一横,不顾危险地向前走去,只走了两步,便被陆沉舟那枯藤般的却锋利如鹰爪的手抓住了。

唐放没有反抗,陆沉舟死死地扼住他的咽喉,怒道:“这一点小伎俩,就想骗得我的信任?”他心底全部的恨意,都自行化作爪上的力量,唐放很快便奄奄一息,面色苍白如纸,陆沉舟心底感到恶狠狠的快意。直等到唐放几乎全没气息了,陆沉舟才恶狠狠地将其重重掷于地上,骂道,“想死,不会这般便宜了你!”

唐放好一阵才喘过气来,手撑着地,却是爬不起身来,全身剧痛,骨骼散架了似的,口里连连地吐着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