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飞舞，衬得本就纤细的身子更显娇弱。白皙如玉的脸蛋仿佛是最顶尖艺术家下的雕塑，精致而静谧。连时间都仿佛停止于其上，那对灵动的眼眸却好像会说话一般，让那张冷艳绝美的面容彻底活了过来。
她就静静站在那里，白色的长裙上铺着片片雪花，顺着风微微晃动，在月光下，宛若一位刚刚下凡的仙女。洁白的皓腕上，铃铛轻舞，发出清脆的声响。
衣袖上的血液早已凝固，与红色的布料融合在一起。青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在下……杭阳夜家，夜海，敢问姑娘芳名？”
白衣女子死死盯着前方的红衣青年，片刻之后，明亮的双眼突然微微一眯。她轻轻开口，声音比铃声更为清脆。
“千水楼，风烟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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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想为风烟柔赎身？”精雕细琢的躺椅上，宫装美妇慵懒地斜躺着，她淡淡地打量着前来的红衣青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背后的画檐上神龙盘屈，天凤环绕，互相交缠在一起。偌大的里间内琴声靡靡不绝，四周到处都是这些龙凤交合的画像，令人想入非非。
红衣青年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一位妇人而有丝毫怠慢，坐在他前方的可碧落国内一位响当当的大人物——千水楼主。他朝着面前的宫装美妇微微躬身，双手抱拳，声音坚定不移：“正是在下！”
宫装美妇轻声一笑，从衣袖中的两根青葱玉指，缓缓捻起前方小巧的玉杯。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晶莹的嘴唇微动，语中带着说不尽的嘲弄：“呵呵，风烟柔……那可是我们千水楼的头牌哟，即便是当今太子，也给不起这个价吧？”
青年沉默，久久没有说话。他自然知道这绝对是个惊天数字，但他必须得到一个结果，哪怕丝毫没有成功的可能。
果不其然，宫装美妇轻轻把玉杯放下，然后伸出粉白柔嫩的手掌：“五百万，只要半年之内你能拿出五百万灵币，那么风烟柔便是你的人了。”语气平淡，不带一丝情感。
冷汗瞬间打湿了红色的背襟，青年脸色一白，感觉头皮一麻。他早就想到这个结果了。
“好！一言为定！”他听着自己的声音，努力不让话语颤抖。
宫装美妇看着青年这样子，只是淡淡一笑。她慢慢给自己再倒了一杯酒，心中对此颇为不屑一顾。
这种人，她见过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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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你不必去问的，或许我们本就是有缘无分。”白衣女子轻轻抚着琴，幽幽一叹，指在弦上，心却不知道早已飘向何方。
“烟柔，你信命吗？”红衣男子突然问道，眼神里如同天上的繁星，散发着深邃的光芒。
白衣女子手突然一顿，瞬间沉默了下来，琴声也跟着戛然而止。她又叹了一声，绝美的脸上满是复杂，就连那对灵动的眸子也有些黯淡。
无论她的才貌是多么出众，她既出生于此，便注定这辈子都是千水楼的清绾人。
青年蓦地站起来，眼中闪着炯炯神光。“我不信！”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带着浓浓的不甘，好像是要把几天的沉郁都发泄出来。
白衣女子身子微微一颤。她抬起头来，看着面前又重振旗鼓的男子，这就是她喜欢的人啊！
“烟柔，再为我奏一曲阿里利亚的雪夜好吗？今天，我就要走了。”青年深情地看着前方的女子，朝她温柔一笑，很好的掩饰住了眼中的不舍。
可这一小细节却被白衣女子细心地捕捉到了，她只是冲他俏皮一笑，房内瞬间如同百花盛开。“下次吧，等下次相见，我就弹给你听。”
……
……
“荒唐！她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五百万灵币？整个家族一年的资产也就才这个数罢了！”大堂上，最前方坐着一位衣着豪贵华服的中年男子，他一掌猛地将面前的桌子拍碎，面容阴沉。
平时温柔和蔼的娘亲此时就站在一旁，脸色也很不好看。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和一个青楼女子有染，而且还打算替她赎身。
“碧落有那么贵家小姐你可以选，但唯独，我绝不会允许你娶一名风尘女子！家族不会给你提供任何帮助，你还是趁早死了这颗心吧！”
华服中年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大堂，一旁的艳丽妇人也跟着他身后一步一步消失在视线中，只留下红衣青年一人，低着头独自站在大堂上。他仰天一叹，转身离开了大堂。
……
……
望着下方漫无边际的雪原，青年手指灵巧地变化着轻按笛孔。笛声哀婉，像是在这茫茫寒夜中，对着那个皓月上的人儿倾诉思念。
阿里利亚的雪夜！
这本是不可能出现的，阿里利亚四季如春，从来都没有下过雪。
而早在混沌初开之时，阿里利亚就连接着碧落边界，所以同样是常年寒冷。但传说中，在上古时期，无上天帝移山填海之时误把一段绵延的群山横立在其间，将随风而来的雪花硬生生阻挡在外，把两地给隔绝。
后来，这段传说被流浪乐手翻改成曲，寄托了那种面对仅仅一线之间的却又无法触及的遥远之时，所流露出的哀伤。
或许这代表的也正是他此时的心情吧？
红衣青年头微微低下，将闪烁着的目光隐藏在阴影里。
……
……
夜海走出内间，缓缓呼出一口气。转眼间一个月便过去了，他还剩下五个月。
家族这条路已经断绝，那么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五百万，一个几乎令人绝望的数字，要知道一位通天巅峰级别的王者的身家估计也不足百万。
明眼人自然知道樊都其实可以说是一个深渊，表面看似繁华，而实则暗潮汹涌，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各路势力在此云集，浩明子裳身为碧落两大家的产业也不过是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内，但他实在是没有其他选择了。
“烟柔，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