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苒明显感觉到停下来了，可是她很清楚，他们还在原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第一反应不是询问夜九原因而是下意识紧张的盯着门的方向，这是她对夜九绝对信任的本能反应。

“抓住我！”夜九脸色凝重的沉声开口，屏息忍住后背撕裂的疼痛，拽着林溪苒纵身一跃就上了屋顶，唯今之计只能施展轻功，先顺利逃脱再说。

就在门开的那一瞬间，林溪苒感觉一阵眩晕，就已经被夜九带到屋顶了，然后快速纵跃，消失在夜色中。

夜九一路避开宫中巡逻的侍卫，带着林溪苒回到桃花院中，等到安全落地之际，虽然表面看不出什么异常，但其实已经严重透支了。

“好在有惊无险，快回去休息吧。”夜九的呼吸有些不稳，“天亮之前，我就要回地宫了，这段时间你一个人在宫中切记小心。”

林溪苒感觉到夜九在自己还没有完全站稳之际就已经松开力道了，心中正觉得奇怪，就听得他匆匆交代完就转身快速回屋了，不由下意识的回想这一整天所有怪异的地方。

先是反常的一个白天都没有见到夜九的身影，蹲在墙角时的沉默和苍白，突然说要回地宫，刚刚……似乎空间移动之术的失灵，加上此刻他急切的转身……

对了，还有更早之前，她迷迷糊糊入睡之际听到的雷声。

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夜九肯定有什么瞒着自己。不对，若是一般的事情，他肯定没必要瞒着，若是要瞒，一定是极严重的事情。

什么事情？林溪苒眉头紧蹙，不断的回想所有的可疑点。脸色苍白，回地宫，能力失效，刚刚未等自己站稳就松手，按照夜九的为人是绝不会故意这样的，除非他脱力，力不从心……

不对，他一定是受伤了！

想到这种可能，林溪苒蓦的瞠大双眼，呼吸一瞬间的凝滞。对，夜九曾劝过她，不要与不相干的人有过多的纠缠，若不然会遭到反噬。可夜九那晚为了救自己，曾杀死过刺客雷远，那晚引渡亡魂的时候甚至一怒之下打散了他的魂魄，肯定是因此遭到了反噬。那夜黎明之前，她明明是听到雷声的，那夜九的反噬……就是所谓的承受天雷之火的惩罚？

天哪！林溪苒简直不敢想象，若血肉之躯被天雷劈过，会是怎样的锥心痛楚？那是一种怎样的酷刑？

这一切，夜九都是为了她呀！

这一刻，林溪苒愧疚不已，同时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悸和疼痛。为了她的复国和报仇大业，夜九这三年来付出已经不知凡几，因他的身份特殊，不能与相关的人有直接的牵连和纠缠，可他还是尽己所能的帮她，可之前她还那样的说他，此刻想来扪心自问，那些话有多伤人。

心口一阵阵闷痛，林溪苒忍不住压着心口的位置，能让夜九这么强大自制的人掩饰离开，那伤该有多重。

可是，她却一无所知，即便到了最后一刻，她还利用了他最后一丝残余的力量。

夜风还带着凉意，林溪苒呆呆的站在院子里很久很久，慢慢的将心中所有的疑惑和思绪理清，一颗心却被愧疚和闷痛所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