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兵马俑”要争权益
作者:旭空      更新:2020-03-02 09:42      字数:2761

这几天晚上,李雅洁甚没有和刘四毛悄悄通话。她其实心里有许多话要和他说的,只是太累了,给他发短信说了自己进厂辛苦的事情,打拼音的手都已经疼胀的抬不起来;根本等不到十点钟和他悄悄说话,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四毛心疼李雅洁,这时就不想寻办法约会的事儿了;心疼然而他却也无能为力——问过县上的关系,说“苏糖三厂”现在县上是管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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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男青工们进入了“炼狱”。

几百斤的水泥柱、铁板要抬着到楼边,扔下去。

这是要累死人的节奏。

五六个人合抬几百斤的重物,这里容不得有人耍奸,虽然都很累了;不然会出大事故。任军强跟自己的组员一起抬,监督、加油鼓励,不让有人松懈。

另五个组长仍袖手指挥自己的组员干活。

但他们对任军强产生了不满。首先他们不知道现在厂跟原来的国营厂一样不一样,说不定现在厂领导就喜欢这种能吃苦能以身作则的小干部呢?这样一来不是就将他们显出来了吗;再说前面组员个人搬水泥块还不显出,现在集体搬重物,任军强他们那一组是明显跑到了他们前面。

他们商议想办法要整掉任军强。

几百斤重物抬到楼边往下扔是个很危险的配合动作。好在下午就想到了好办法;找来了四根钢管,放在近楼边处,重物抬来放在钢管上,推着在钢管上滑动,很安全地就掉到底下去了。

这天下午下班,孙副厂长集体训完话解散后,五个人留下找到了孙副厂长。

他们向孙副厂长反映说任军强不适合当组长,说他以前没当过干部,就根本不知道怎么管理,只注意抓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会看大局;今天他组上的小吴就受了工伤,被送去包扎。

小吴是胳膊被钢板边划了一道浅长口子,属轻伤,不算什么的;虽都带着手套,不论哪个组的,摘下来的,看看哪一个手上没有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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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翌日早晨集体训完话后,任军强还是被宣布免去了小组长的职务。

任军强不知为什么免去了自己的小组长,心里还有一点失落;虽然心里想,他妈的,芝麻粒大个小官老子还看不上呢,也好,也省得为组员不受工伤而担心了。

有两个女青工和三个男青工因为受不了,已经提出了辞职。

“苏糖三厂”也可以,虽然只上了几天班,但仍按试用期工资计天数算了工资;但必须将发的厂服交回,哪怕上面挂的有口子或象那个男青工一样厂服脏得不成样子。

那两个女青年第二天就被家人逼着来到了厂里,说是不辞职了。然而已来不及了,给得答复很坚决:从苏糖厂辞职的员工或被开除的,是肯定不能够再重回到厂里的。

工人们都在咬牙坚持——坚持熬过这一段,等正式生产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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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礼拜天了,下午下班后的男青工们又聚集在了离厂门口不远的地方,互相叮嘱着:明天一定要去啊,谁不去就他娘的不是人养的!

虽然灰头土脸的他们经过超强度连续八天的劳作,都想着好好洗个澡、明天睡他个不用闹铃叫的懒觉;可正因为这样的辛苦,才更觉自己的利益不能损失。

一个人的话又让大家心凉了半截:礼拜天政府也放假,咱们去有个屁用啊!

但很快大伙儿又商量出方案——咱们礼拜一去!礼拜一带上干粮中午下班去!那时候快二百个“兵马俑”往县政府门口一堵,才壮观!

那倒是,可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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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宋援朝忽然接到家乡传来的噩耗——老父于昨晚过世了。

宋援朝一时呆了。心中十分悲痛;想,幸好渝兴厂的事情方才达成正果,可以抽身回老家,好好安排父亲的后事。

又一想,就是渝兴厂的事情正在谈判中又怎样呢?还能不放下不去照顾父亲的后事吗。想到这么多年来,没有能到好好陪伴侍奉在父母身边,只每年过年回去呆一天;想一想儿子结婚时,陪着亲家两口、自己父母一起旅游那几天,倒成了心中不能抹去、永远温馨的回忆了。

宋援朝当天就请假,回长武县老家赴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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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在渭采乡的四毛接到宋援朝的电话,才知道了这件事。

他当天给王永森请了假,去了长武县。

去了一身重缟的宋援朝奇怪:叫你下葬头一天下午来,怎么今天就来了?

四毛面色沉重:来了看你有什么帮忙的没有,刚好乡上最近不太忙,有一点工作额都安排好了。

宋援朝:那你给乡上把假请了没有?

四毛说:请了。

宋援朝:那好,那你就留在这儿吧。

其实四毛只请了一天假。他抽空到大门外给王永森打了个电话,说要留在长武县五天,给宋县长帮忙;给宋县长帮忙,王永森没有二话,说你尽心在那里帮忙吧——又嘱咐道,给宋县长说是就讲是额主动要求你过去多帮几天忙的。四毛说好的。

宋援朝今天通知四毛,是和通知s县的一些熟人一样,是报丧,安排停灵五天后安葬;一般都是安葬先一天的下午来吊丧。他昨天走的时候也闪了一下要不要叫上刘四毛一起,一想他现在不是自己的贴身司机了、在乡上任职,叫了恐怕不好看,所以就未叫。关中风俗丧事孝子孝女只管守灵、听先生安排做一些事情,其余待客、招呼箍墓人等杂事都交由本村中年轻人去做;如今村上多剩上年纪之人、年轻人在外都一时半会儿难以赶回,所以有四毛在这里忙前忙后,确实帮了许多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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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糖厂余下四千六百万,已通过银行如数转到了s县财政局账户上。

这笔钱对s县来说太重要了。县上正想将县城有的道路拓宽,将路灯再往县城四周延伸,把各乡镇道主要路段做到全部硬化——县经济综合发展排不进省上前十名,将s县“亮化、美化”工作做好,争取进入省上评选的文明城市前五,也是一大功绩。正苦于县财政没有资金,苏糖厂这笔钱恰如雪中送炭。

但原渝兴厂职工一个个跟白灰窑钻出来似的在县政府门口堵路,这实在太影响形象了,也需考虑这个问题。

本来想得是给他们买断。都是没有几年工龄的青工,买断花不了几个钱,一次性就解决了。可一算帐,这二百多名青工基本都是六年工龄,按其平均工资取了个五百七,每个青工按工龄的一半来买断,每人基本就是两万零五百二十元。对每个青工来说,两万块钱说来不多,但二百多人,算下来需一次性支出四百七十一万多。这就不是小数目了。

常委会上,有常委说了,一次性的买断既要一次性的支出一大笔款项,很大程度上原渝兴厂的那些青工还不会接受;不如用交养老统筹的方法——

他的方法是县上负担起渝兴厂这些职工的养老统筹来,细水长流法——按本年度s县养老保险基数往上算个整数3000,这些职工一年县财政负担六十多万,余下的钱用在“刀刃”上。

他的这个建议让大多数常委心中一亮,觉得这是个很好的解决方法;有个别常委还没理解,有个说:“将这帐算了,暂时看象节约了资金,但长远看,每个职工交七年养老统筹,就超出了买断的钱,二百三十六名职工,这后面县财政要多支出多少钱?这是一笔不小的负担;更何况额这是只按本年度的基本养老统筹算,这养老保险随着经济的发展,每年还是在不小的上浮着的。所以请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