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梦入神机

西门卿的蜕变之神速超乎所有人的想象，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西门达的耳朵里。

这次，为西门卿说好话的人是胡大夫，而且还拿出西门卿练笔的废纸来佐证，西门达自然深信无疑。多年来未曾展颜的他这次真的是老怀大开，心情舒畅，接连几天食欲也大大增加，病情似乎也轻了许多。

虽然西门卿无心学医，可是在书法上的造诣成就突飞猛进，一飞冲天趋势无可比拟，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出乎意料了。

书法超人有多重要，曾经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西门达十分清楚，要知道当今坐在东京龙庭上的赵官家可是个精通琴棋书画的人物，而且他对精通艺术的人可不是一般的看重。据说再次起复的蔡京蔡太师就是因为写得一笔好字，才得以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并且被封为鲁国公……

西门卿现在这一笔冠绝时人的好字，如果机遇好的话，将来的成就可就非同一般了……

躺在病床上的西门达不禁遐想万千，似乎西门卿已经步入朝堂，成为一名人人羡慕敬仰的大官人。

这些日子里，西门卿也抽空去看了几次西门达这个便宜老爹，因为西门达思想上的转变，对等西门卿的态度也大为转变，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慢慢地缓和好转起来。父子间也可以进行正常的交流谈话了。

这天下学归来后，西门卿又在西门达的房间里呆了一会儿，聊过几句，才告辞回到自己的小院里，又开始练起字来——如今繁体字的读和写对他来说再寻常不过了。

没有别的娱乐，练习书法几乎成了他唯一的乐趣，夜以继日，乐此不疲。

晚饭后，又挑灯练习了很久，远处传来公鸡的呓语声，在袭人的催促下，西门卿才打了个哈欠，伸个懒腰，在袭人的服侍下，脱了外衣，上床睡觉。

自从上次意外高烧后，袭人就在小夫人的要求下，在西门卿的脚头安了一张床，住了进来“陪睡”，方便夜里起来照顾西门卿。

感冒好了之后的西门卿十分不习惯这种看得着吃不着的少爷待遇，在做了一次春梦醒来时看见那个梦里出现的人正安详地睡在不远处，尴尬万分，偷偷摸摸地在被窝里更换了底衣，便觉得还是一个人住着舒服自在，强烈抗议袭人和自己同住。

可是被吓坏小夫人却十分固执，坚持己见，一点也肯退让。无奈之下，西门卿只好继续这种又幸福又痛苦的夜晚生活。

好在最近因为迷上了书法，每天都把自己折磨得精疲力竭，再也没有精力胡思乱想，自然也没有再做那种让人无法言说又尴尬不已的美梦了。

太过投入，这几天，西门卿梦到的都和书法有关……

咦，这是什么？

早起的袭人看着房间里桌上的那些凌乱的纸张惊奇万分：她明明记得昨晚睡之前，自己已经把卿哥儿练过字的草纸都收了起来的，什么时候这桌上又多出来这么多？

难道说卿哥儿半夜又起来练字了？

一定是的。

唉，都怪自己夜里睡的太死了，连卿哥儿夜里什么时候起来的都不知道。好在没出什么事，不然可就辜负了夫人的期待了。

袭人看着还在睡熟中的那个少年，心里感慨万千：这次卿哥儿可真的是脱胎换骨了。这般用功，将来必定能考个状元，光耀门楣。

当然，更重要的时，不会连累害了自己，自己也不用担心何时再步了前面那些人的后尘。

袭人一边想着，一边将桌面上写过字迹的纸张利索地收拾了起来，堆放到自己的床底下——那里已经堆了厚厚的一沓。

过不得片刻，公鸡啼鸣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西门卿也睁开眼，醒了过来，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在袭人的服侍下穿了衣服，洗了脸，开始一天的晨练慢跑……

吃过早饭，西门卿照理带了来宝来旺前去胡家就读。说实在话，西门卿也有点喜欢这种慢条斯理悠然自得的生活。

不过，为了熟悉这个时代，每次往返，西门卿都有意地选择不同的道路，甚至刻意绕道。现在胡大夫对他管的不严，反正有的是时间，多绕些路也无妨。

所过之处，西门卿发现有不少人唯恐避之不及，一见他过来，就远远地躲开了。

不用西门卿多想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是前任造下的孽罢了。

有害怕的，自然也有人涎着脸凑上来搭话讨好的。不过因为来宝来旺早就得了小夫人的严厉叮嘱警告，对那些人基本上没有什么好脸色，一见情况不对，不等西门卿发话，就凶神恶煞地扬起了拳头，恶声恶言，将那些人赶得远远的，不敢近前。

西门卿不予将事情做绝，却对两个小厮的行为无可奈何，无论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西门卿今天选择的道路是一条略微繁华的街道。街道上有几家铺子，街道上行人不多，都懒懒散散的。

西门卿自然也不紧不慢晃晃悠悠的走着，享受着前世难得的悠然自得。

正走着，忽然看见前面不远的路口有个小女孩挎着一个竹篮，竹篮里放着一束开得白灿灿的花——漂亮的耀眼。两个学子模样的人站在面前挑选着花。

西门卿知道这个时代的男人有往头上插花的习俗。最开始时出门时他总被要求也往脑袋边插一朵绸布大花儿，只是他抗议得厉害，才侥幸免去的这种他无法接受的恶俗。

不过，西门卿见那花儿着实看着养眼，寻思着也买几枝回去——送给娘亲几枝，自己房间里插上几枝。

想着，西门卿就走了近去，伸手刚要挑，那买花的小姑娘脸色猛地一变，挎了竹篮，扭头就跑，

“哎，小姑娘，跑什么跑，还没有给你钱呢？”两个学子莫名其妙地看看拿在手中花儿，又连忙冲着那小姑娘的越来越远的背影喊道。

莫不是这个时代也有城管？

西门卿见那小姑娘和前世的小贩见了城管一般慌忙逃窜，心里这样想着。可他往身后看时，却发现街道上依然十分寻常，并没有异常人物出现，也没有穿公服的差役巡捕之类的差人气势汹汹地扑过来。

怎么回事？？？

就在西门卿脑子里满是问号时，那两个学子却认出西门卿来——阳谷县出了名的恶棍流氓。两人鄙夷地瞪了西门卿一眼，连着后退几步，似乎怕什么东西传染到他们身上似的，然后又朝地上“呸”了一口痰，扭头走了。

“居然在这儿遇见这个败类，晦气！”

“哼，真是狗改不了****。刚刚死里逃生，又开始祸害乡里了。”

两人似乎并不怕他听见，对话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西门卿耳朵里。

被鄙视了？！

西门卿苦笑一声，无奈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