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小姑娘是怎么回事？犯什么错了？”程主任被林小妹的哭泣声吸引了过去，走到许默旁边，停下来看了林小妹两眼。

林小妹注意到程主任在看自己，抹了下两只眼睛，哭泣声才终于停了下来。

“程主任，是这样的……”

“好了，这事你自己处理吧，不用什么事都来告诉我。”许默正想和程主任解释解释，没想到程主任一摆手，又对林小妹的事完全没了兴趣。

许默真想骂人，不过还是面带笑容的忍住了。谁叫这胖子是德育主任呢，官大一级压死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许老师，你知道女厕所的门板是谁弄的吗？”程主任果然还是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女厕所……的门板上。

有一点让这个胖子想不通，女厕所出入的肯定都是女性吧。虽然以前厕所包厢的门板也偶有损坏，可都是发生在男厕所。可今天出大事了，女厕所的门板也被掀了，什么时候a中的女学生也变得这么暴力了？还是？难道？

程主任摇了摇头，不敢去想，但又忍不住去想，而且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很严重。

许默看到程主任的样子，叹了口气，在心里为他默哀了几秒钟。

“我知道啊。”许默回答了刚才程主任提出的问题。

“什么？你竟然知道！”程主任的眼睛立马又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盯着许默。

许默背后瞬间升起了一阵凉意，心想自己只是知道而已，门板又不是我拆的，用不着这么瞪我吧。

“快说！是谁！”程主任“哐当”一声拍了一下手边的桌子，把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吓了一跳。其中有些个老教师抬起头，摸着自己的心脏，对着程主任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程主任，别激动，要不我给您先倒杯茶？”

“许老师，给我正经点！”程主任看到许默这嬉皮笑脸的样子，气真是不打一处来。

许默心想给你倒杯茶就不正经了？也不知道当初这程主任和他老婆是谁追的谁，不管谁主动，按照程主任现在这观点，都该被拉去浸猪笼！

“是不是你班上的学生？我猜对了是不是。快说，是谁？”

“是肖紫啊。”许默无所谓地说了一句。可话刚说完，“哐当”一声，桌子又被这胖子重重拍了一下。

“是不是要我这老骨头的命了啊！”一位老教师没好气地抬起头，摸着自己的心脏，对着程主任说了句。

程主任也没去多理会，拍完桌子狠狠瞪了许默一眼，然后转身，立马就想冲出办公室。

“程主任，你想干嘛啊？”许默见情况不妙，立马冲到程主任面前，把他巨大的身躯拦了下来。

“你还问我干嘛？我找她去啊！这次她总赖不掉了吧！你知道这叫什么？破坏公物啊！放社会上，这是违法的呀！你说，她都这样无法无天了，我还能不管嘛！”

“是是是……”许默也没听程主任在叨叨什么，反正嘴里一边说着是一边点头就对了。

“你也觉得是吧。”说完，程主任绕过许默又冲了出去。

“不是，不是，不是……”许默又把程主任拦了下来。

“你什么鬼，有屁快放！”程主任被气得简直有点口不择言，不过看不出来，脏话和时髦语这胖子竟也能够驾驭。

许默开始他自己为数不多的表演，正所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许默突然安静了下来，往后退了一小步，嘴巴微微张开，脸上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眼神错愕地看着“口出恶语”的程主任，一副实在难以相信，从程主任的口中竟然也能听到这么鄙陋不堪的话语。

“咳咳~”程主任知道自己失言了，先咳嗽了两声，想要化解当下的尴尬。

“我是说，许老师，你把我拦下来请问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程主任咳嗽完之后，说话的语气明显变得平和了很多。刚才那盛气凌人，人为鱼肉，我为刀俎的气魄也瞬间消失得干净。

“肖紫拆门板是另有隐情的，她是在做好事。”许默开始帮肖紫解释了起来，一边解释，还一边向办公室里站着的林小妹挥了挥手，把她招到了自己身边。

“许老师，你是在帮她狡辩吗？你竟然告诉我她拆学校厕所的门板是在做好事？那哪天她把厕所拆了是不是做了更好的事？”

程主任说完，许默沉默了半晌，看了一眼胖子，哎，有点交流不了。

“好吧，你就帮她解释解释吧，我要听听你这三寸不烂之舌，怎么能说出朵花来。”程主任见许默沉默不语，也放下了盛气凌人的姿态，给了许默解释的机会。

“程主任，其实肖紫拆门板是为了她，就让她来把事情经过说一说吧。”许默指着林小妹，示意林小妹把事情经过向程主任复述一遍。

可没想到，许默的话刚说完，林小妹的身子从最初的稳定，又开始微微摇晃了起来。接着林小妹嘴里又响起了呜呜咽咽的哭泣声。

许默的内心是奔溃的，他实在不能理解有什么好哭的。难不成在林小妹心里，哭能解决一切？这实在让人有点吃不消。

三个人站在走廊里，上课铃声响了，又停了，林小妹的哭泣声还在继续。

“哭什么哭！有什么事你就说！不说我们怎么来帮你解决！现在只是要你说明下门板为什么会被拆有那么难嘛！搞什么啊！”许默实在受不了这样扭扭捏捏的个性，也最讨厌眼泪。在许默看来，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眼泪，最靠不住的也是眼泪。

许默从小就是个相信人定胜天的人。许默小时候也会哭，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哭泣声渐渐从他的记忆里消失了。因为他发现，慢慢长大，眼泪就会变得廉价，最后一文不值。眼泪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最后说不定还换来别人对你的鄙夷。

许默脾气不错，耐心也算好，可从林小妹躲在厕所哭，不肯出来到现在。任谁再好的耐心也被消磨干净了。

许默生气了，说话的声音也比往常大。面对许默的愤怒，林小妹的哭泣声立马消失了。

“门板是肖紫帮我拆的，因为我躲在厕所里不敢出来。许老师他们担心我的安全，没办法，肖紫才把门板给弄坏了。”林小妹终于像个正常人一样开了口，真是谢天谢地，今天能从她嘴里听到几个字也是真不容易。

“你躲在厕所里，哭？还不肯出来？为什么？”程主任听到林小妹这么说，心中的愤怒被消去了大半，但是眉头又皱了起来。现在程主任对林小妹的事来了兴趣。

程主任问完，林小妹又低下了头。哭是当真不敢了，只是林小妹似乎很紧张，心里藏着什么事，但又不敢说出来。

“林小妹，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个安静守规矩的好学生。你有什么事要和我们说，我们了解了才能帮你想办法解决。你这样闭口不谈的，我们也实在没办法帮你啊。”许默又变回了原来一贯的样子，语气变得很和缓。

“许老师，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所有同学。”林小妹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也不呜呜咽咽，而是爽脆的哭了起来。

许默原本还不紧张的，这么一说，许默倒是紧张了起来。林小妹的事和自己有关？还和全班有关？她说对不起我们？天呐！搞什么鬼！

但是许默又冷静地分析了一下，林小妹也不可能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啊？在自己的杯子里下毒？把一个官司嫁祸到了自己身上？许默拍了拍自己的头，感觉自己真是要被林小妹逼疯了。

“没事，你先和我们说说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伤心。”

“我，我……同学的，同学的……同学交给我的……租运动会入场式衣服的钱被我弄丢了！”林小妹捂住自己的嘴，眼泪滴答滴答地直往下掉。

“什么？！”许默惊讶地看着林小妹，这倒真是一桩大事。

“什么租衣服的钱？租什么衣服？”程主任在一边听的半头半脑的。

“运动会开幕式，我们收来租开幕式衣服的钱。”

“一共多少钱？”

“3000。”

“那真不算少。”走廊里的三个人眼下全部皱起了眉头。

“你是什么时候收的钱？在哪弄丢的？”程主任第一个反映过来，看着林小妹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今天上午收的，中午吃完饭回来就发现钱没了。”林小妹噘着嘴，声音有点沙哑，娇娇弱弱地回答着程主任的问话。

“吃饭的时候你把钱放在什么地方了？”

“就放在课桌里了。”

“还有谁知道？”

“周围的同学基本上都知道的。”

……又陷入了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钱财失窃这种事放在社会上都很难追回，何况是在学校里。要查出这件事的幕后真凶，说实话，有点困难。可如果查不出来，那这笔钱又该由谁来负责，这也是个问题。

“许老师，你们班现在是什么课？”

“自修课。”

“好，你们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