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张妾返家心更惨
作者:杨马林      更新:2020-01-08 10:47      字数:2396

当天晚上天刚黑,吴金德用轿子将张妾送到张仪家,用铁棍撬开锁,打开门,两名女佣扶着虚弱不堪的张妾下了轿,并将银子、绸缎一起送进张仪家。

邻居们都站在门口向张仪家张望,谁也不敢过去。

张妾见张仪不在家,担心他遭到朱桓的暗算,又见邻居们都老远望着她,眼光里充满同情和诧异,便觉得他们好象在看卖身女回家一般,不禁悲愤交集,还没进家门就有气无力地哭起来。女佣人强行将张妾扶进屋,扶到床上躺下。

吴金德威严地对邻居们说:“哎,各位邻居都听着,朱大人的夫人接张家娘子去聊天,没想到聊得不投机,张家娘子与朱夫人引起口角,吵得很凶,张家娘子在争吵中不慎自己摔倒,跌破了头。朱大人非常关心她,送她一百两银子,一匹绸布。”

吴金德是坏事做绝人见人恨之人,他的话邻居们都不相信,也不敢吱声儿。

吴金德来到卧房,皮笑肉不笑地对张妾说:“张家娘子,银子和绸布都送来了,你好好休息,有啥需要帮忙的,派人来说一声,我们一定来帮忙。”

张妾愤怒地说:“我不要朱流氓的钱,不要他的布,都给我拿走!”

吴金德:“张家娘子息怒,常言道,各退一步,海阔天空;针尖对麦芒,双方不是伤就是亡。朱大人退了一大步,你啊,也得退一小步。这样以来,我们今后的路都好走。”

张妾怒问:“我家张仪为什么不在家?你们把他搞到哪里去了?你们把张仪送回来!”

吴金德:“他既没到衙门请假,也没给邻居打招呼,跑到哪儿去了谁都不知道。”

张妾哭着骂:“你骗人!他肯定是被朱流氓害死了,偷偷地埋了!朱流氓,你还张仪的命来,要是不还,我跟你没完!”

吴金德:“张家娘子息怒,朱大人没动张仪一根毫毛,你可别冤枉好人。”

张妾:“朱流氓把我家害成这样子,你还说他是好人,你滚出去!”

“好好好,我走,这就走,你好好保养身体,我改天再来看望你。”吴金德带领随从们走了。

等吴金德等人离开张仪家之后,邻居们才来到张家看望张妾。王大妈:“张家娘子,想不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张妾见邻居们来了,就像见到娘家亲戚似的,一肚子的仇恨和屈辱如同火山暴发一般,她放声大哭起来:“王大妈,我被朱流氓整得好惨啊!”

王大妈:“有什么话就说出来,说出来心里好受些,大家也好帮你出出主意。”

张妾悲愤地说:“朱桓丧尽天良,假心假意地提拔张仪,然后借机到我家喝酒,而且非要我陪他喝酒。张仪不愿意,他就威胁张仪,张仪不得不叫我来陪他喝酒。朱桓要我挨着他坐,我不愿意,他要我去陪他夫人聊天,我也不答应,他就硬把我抢到他家里。他抢我,你们都是看见了的。到他家之后,他要强奸我,我死不依,趁他不备,踢了他的下身,他痛倒在地上,我爬起来跑,他家的人多,都来抓我,我逃不掉,就一头撞了墙。我是清白的,我对得起张仪,请各位邻居为我作证。”

邻居们七嘴八舌地说:

王大妈:“张家娘子,我们也好,张仪也好,都绝对相信你是清白的。”

毕奶奶:“一个女人家能豁出命来做到这一步,不容易啊。”

张大嫂:“唉,这是什么世道啊,公开抢别人的老婆!”

张妾边哭边问王大妈:“你们知不知道,我家张仪到哪里去了?”

王大妈:“我们都不知道,他没给任何人打招呼就走了。”

张妾哭得更加伤心:“他恐怕是想不开,去寻短见了……”

王大妈:“你别瞎想,他可能是出远门有事去了。”

张妾哭着说:“不,他不见到我,不会出远门!”

毕奶奶:“他是不是到凤阳府告状去了?”

“他明白,到哪里都告不倒姓朱的,他不会去告状,他很可能是寻短见了!”她越哭越惨,不论邻居怎么劝,她仍是不停地哭,嗓子都哭哑了,险些昏了过去。

王大妈对邻居们说:“今儿晚上我们留四个人在这里轮流侍侯张家娘子,以免出事情。”

邻居们都赞同,王大妈点了张大嫂等三人,一起留了下来。

张妾断断续续地哭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她的眼睛肿了,鼻尖也揪红了,嗓子也沙哑了。她取出一两银子交给王大妈:“王大妈,邻居对我都很关心,以后我还有好多事要靠邻居们关照,我没办法报答大家,请你到酒肆帮我买一桌酒菜来,我想请邻居们喝酒,我家左边邻居来三家,右边也来三家,一家来一个。”

王大妈:“你呀,先把自己的身子保重好,请邻居喝酒的事儿以后再说。”

张妾:“这酒现在就得请邻居们喝,要是不喝,我心不安,麻烦您就照我说的办。”

王大妈:“你的身子太虚了,我看还是过几天再说,这日子长着呢。”

张妾:“我心里存不住事儿,不办成这事儿我一刻都不得安宁,我求你了,你现在就帮我去办。”

“行,我这就去办。”王大妈不好再劝,便把张大嫂拉到一边小声说,“这里一刻都不能离人,防着她寻短见。”

张大嫂:“行,你放心地去。”

王大妈走后,张妾对张大嫂等人说:“这儿现在没事了,你们可以回去了,谢谢你们。”

张大嫂:“我们再待一会儿,反正家里没事儿,陪着你说说话。”

张妾挣扎着要起来,张大嫂上前询问:“你躺着,想要什么你就说,我们替你拿。”

张妾:“我要小解。”

“行,我们扶你去。”张大嫂等人将张妾扶起来,要搀着她去净房。

“不用搀着,我能走。”张妾拂开她的手,艰难地站起来,刚走一步,腿一软,险些摔倒。

张大嫂等人急忙扶住张妾,张大嫂:“你身子太虚了,我们扶你去,我们在净房外等着就是。”

“那就麻烦你们了。”张妾在床头摸出一块白布捏在手里,任张大嫂等人搀着往净房走。

张大嫂疑惑地问:“你拿这白布做什么?”

张妾:“我月事来了。”

“啊。”张大嫂便没再问,将她搀到净房前,掀开门帘,替她揭开马桶盖,扶着她坐上马桶,然后退出净房,放下门帘,在房外站着聊天。

张妾狠下心,将手指咬破,在白布上写起来:“朱桓抢我至家中,欲强奸,因我死拼而未遂,求苍天灭朱桓。”写罢,她留上名,按上血手印,折叠好后藏在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