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城呼吸越来越重，忽然抓过她的手，摁在自己胸口上，求助：“帮我……”
那两个字，无力又脆弱。
这个样子的他，和平时对自己颐指气使、冷嘲热讽的霍景城完全不一样。
景梵觉得心都要裂开了一样疼。鼻尖泛酸，只闷闷的‘嗯’出一声，帮他一下一下揉着胸口。
他的头枕在她肩膀上，呼吸还是一如既往的重。
他哑声问：“你用的什么香水？”
景梵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对自己的香水有兴趣，但还是如实回答：“这款香水是我们景氏推出的，叫‘邂逅’。”
霍景城在她脖子间蹭了蹭，嗅着那味道，感叹：“很香……”
景梵勾勾唇。
这么多年，她都习惯用这个系列的香水，从来没有改变过。
平时她也没有喷香水的习惯，只是偶尔想起来或者重要场合喷一喷。今晚在‘song’出没，因为里面太重的烟酒味儿，所以她会特意喷点香水，掩盖那种味道。
“你的心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糟糕的？”景梵轻声和他说话，“以前我记得你没有这个病。”
“以前？”霍景城斟酌这两个字，“多久前？”
“小时候你还活蹦乱跳的。篮球、足球、游泳，什么剧烈运动都能做。”提到过去儿时的事，景梵眼底不由得有几分动情，眼睛晶亮晶亮的，“我记得高中的时候，你还是学校游泳队的队长。每次比赛的时候，游泳池都聚满了学姐学妹们。他们都在叫你的名字。”
“你记得这么清楚？为什么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景梵努努嘴，“当初我被人从泳池边挤下去，还是你捞我上来的。你真的就一点印象都没有？”
霍景城认真的想了想，又勉强从她肩膀上抬起头来，打量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摇头，“没有。”
她‘嘁’了一声，多少有些失落。
他永远不会知道，那时候起，那个自带光芒的少年就开始入了她的心。
而后，在她心里，越走越深，越来越刻骨铭心。
青春年少时的暗恋，不似现在这般苦涩。那时候的她，喜欢他的心情，就像偷偷揣着满怀的蝴蝶。
每次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他一眼，蝴蝶的翅膀都会扑闪扑闪，震颤她的心。
再后来，阴差阳错和霍昀深要订婚。
最初，她只以为订婚的对象是霍景城。待弄清楚的时候，她抗拒，带着表白的决心第一时间奔去找他。
手里握着那几年她写下的所有日记。
那一本本日记心情里，每一个字都是他。
她至今还清楚的记得那一晚，夜色深重，寒气逼人。她傻傻的蹲在他家门口，等着和他表白。
可是，最终等回来的却是他和慕晚。
相爱，会让人变得勇敢；暗恋，却会让人无端自卑。
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她像浑身都被抽空了似的，抱紧日记本，缩进了黑暗的壳里。
只是……
她万万没想到，那一次自己的退缩和怯懦，最终让他们变成了永不可能……
他睡得很香，景梵看着他的睡颜，竟也昏昏沉沉起来。
这几天在剧组，她的睡眠也实在是糟糕透顶。可是，她只是强撑着，看着他头顶上的药瓶，不敢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霍景城再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从窗帘缝里透进的是凄清的月光。
借着那昏暗的光，看到手臂上的针已经被拔了。床头摆着几个空瓶。
她没有走。
竟然侧着脸趴在他床边睡着了。
呼吸均匀又轻柔。
从霍景城的方向看过去，能看到月光下她沉静的睡颜。
他心底动荡难宁，一股强烈的冲动从胸腔涌出来。他掀开被子，下床。
弯身，拦腰一抱，将她整个人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他的手臂，还被她枕在脑下。他并没有抽开，只是任她枕着。
她睡得很沉，没有醒。
似乎是因为床很舒服的缘故，她动了动身子，侧身，找了个更舒服的睡姿，缩进了男人怀里。
胸前一暖，霍景城高大的身形狠狠一震。
这样在自己怀里缩成一团的女人，像个孩子，带着几分依赖，又有几分小鸟依人的脆弱，让人莫名的心生怜惜。
唇角，不由得挑高。
原来，被人抱着睡是这样的滋味！
还不赖！
不，其实……感觉挺好！
霍景城空出的另一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抱得更紧。
睡着睡着，她突然间不安稳起来。秀气的眉心拧得紧紧的。
她做噩梦了？
霍景城长指挑高她的下颔，看着她在梦中被纠缠得痛苦的样子，皱眉，低声唤她，“景梵，醒醒。”
“霍……景城……”她含糊不清的呢喃出三个字。
她在梦里叫的是自己？
霍景城心头波动，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再开口，语气更多了几许温柔，“景梵，你在做梦，醒醒！”
“你不要有事……”她像是在害怕什么，即便是梦里，声音都打起哭腔来。手用力揪扯着他身上的衣服，将他的衣服揪出无数褶皱。
霍景城心一疼，把她的手扣紧在掌心，“景梵，别怕！你只是在做梦！醒醒！”
他声音扬高一些。
她像是终于被吵到，睫毛扇动了下，缓缓睁开眼来。
借着窗外的月光模糊的看到霍景城的那一瞬，她甚至分不清是真实的还是在梦中，眼眶里浮出一层薄薄的雾气，哑声问：“霍景城，是不是你？你还活着吗？”
霍景城望着她眼底闪烁的泪光，心底几番震撼，大掌捧住她的脸，拇指在她湿润的眼下摩挲着，“你梦到我死了？还是……你希望我死？”
最后一个‘死’字他说出口，景梵像是受了惊吓，手用力的捂住他的唇。
“你别乱说！”
她手指冰冷，盖在他唇上，霍景城甚至能感觉到她指尖的颤栗。
那颤栗，从他唇上，一直传到他心底……
一下一下，震着他的心。
景梵像是还在刚刚的噩梦里没有回过神来，手从他唇上移开去，慢慢往下，隔着衣料抚上男人的胸膛。
霍景城呼吸一重，“景梵，你在干什么？”
今天病得有点严重，更新很勉强，多的不说了，今天暂时只更一更。大家睡吧。等我好了就把剩下的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