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还请止步！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养居殿外面，方继无奈地拦下了想要冲进去的宁王。

蔡和已经被带进去有好一会儿，紧追在后面的宁王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想要进去。

邢国公对他来说太重要了，那就是一片黑暗之中能够给他指名道路的灯火，若是蔡和出事了，宁王自我感觉他根本就斗不过景王苏若嘉。

“宁王兄，还是等一等吧！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触怒了父皇为好。”随后赶到的苏若煊赶紧劝道，他不相信蔡和这个老狐狸会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更何况就算是蔡和做出来的也不可能留下线索。

宁王听到苏若煊的话，只能作罢，冷哼一声便转过身去。

苏若煊赶紧过去将宁王拉到一边，小声劝道：“宁王兄不必担忧，父皇肯定知道您与此事无关，不然的话也不会单单只是捉拿邢国公，反而不理会皇兄。”

事实上宁王此时的愁眉不展不仅仅只是因为邢国公被抓，更多的则是担心会因此牵连到自己，会让陛下以为是自己暗中教唆邢国公派遣刺客刺杀苏若歆的。

听到苏若煊的话，宁王终于感觉到好多了，也就对苏若煊点了点头。

这时苏若煊才回过头来走向方继。明明按照预想当中的情况，苏若歆此时应该远走高飞了，怎么又会被蔡和给刺杀了呢？

“方公公，这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苏若煊满是疑惑问道。

方继无奈地苦笑道：“淮王殿下，您就别问了，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陛下怒火的发泄目标，没有陛下的命令，咱家哪敢多言啊！更何况咱家知道的也不多。”

苏若煊转过头来看了一下邓箜，眨了眨眼睛，却也发现邓箜一脸爱莫能助的样子，开玩笑这种事情怎能轻易说出口，除非不要命了。

不过情况并非他们所预料的那样，养居殿内的开文帝并没有暴怒的样子，而是冷漠地看着下面锁链镣铐缠身的蔡和，彼此对视一片无言。

也不知道这样诡异的对视过了多久，好像蔡和顶不住那么大的压力了，轻轻舔了干涸的嘴唇问道：“陛下！老臣没有胆子行刺公主殿下，难道陛下信不过老臣么？”

听到这话开文帝并没有反驳，抚摸了旁边翠绿晶莹的玉玺，看到蔡和苍老的面容和黑白相间的头发，叹道：“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你也老了不少！”

蔡和听到开文帝的叹息，心中不由得追忆起当年的事情。

“呵！说起来朕能够登上皇位，当年你的功劳不小，朕这些年来对你的恩宠也不少，但是这一次你们最得太过分，就算是天大的功劳也不能够抵消你们的罪过！”看着蔡和，开文帝心中有些不忍。

“陛下！老臣真的没有行刺公主啊！”蔡和声泪俱下，心中感到一阵委屈，他不想要成为别人的替罪羔羊，成为别人阴谋的牺牲品。

“朕没有说过你行刺了公主，但是！蔡和，你家那个孽畜做得太过分了，他干的好事已经人赃俱获，无法抵赖！”开文帝忍不住悲叹，蔡和当年还是他的伴读书童，彼此之间的感情还是很深。

听到开文帝说到他的儿子，蔡和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事情不是出在自己这里，而是蔡广甫。

他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当街杀人这种事情都干过，各种违法的事情干得少不了多少，但是绝不可能如此胆大包天入宫行刺公主。

“你好好看看这张手书，朕不想说出来，说出口就是伤痛，看完之后你就知道你们犯的到底是什么罪了！你就知道你那个该死的蠢货儿子究竟干了什么事情！”开文帝将之前邓箜递上来的手书扔了下去，冷漠说道。

邢国公蔡和艰难地往前走了几步，将地上的纸条捡了起来。

仔细阅读之下竟是脸色大变，这纸条上面的事情若是真的话，那么就算是九族尽诛都不为过。

想想便觉得有些老泪纵横，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自己纵横一生居然栽在了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手上，虎父犬子莫不如是。

“陛下！老臣罪该如此！”蔡和狠狠往地上磕了磕头，多年的君臣轻易恐怕就要到此结束了。

“当年你在朕万难之中举兵帮助朕登基，你我当年也是情同手足，朕曾经还想过若是你向朕提亲，或许会顾念当年的情谊将若歆下嫁于你儿子，如此一来你我亲上加亲岂不是更好？”

“你太过溺爱那个蠢货了，养成他那无恶不作的性子，竟然肆无忌惮到如此程度。”

“上次朕顾念旧情，没有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居然还不知收敛，恶习不改！”

“朕曾经许诺过只要你不犯下造反这等大罪朕都能免你不死，但是现在死的是朕的女儿，一国的公主！而且事关两国之间的联姻大事，就算你有再大的功劳也救不了你。”开文帝虽然念旧情，但是皇族的尊严不可侵犯，皇族的血必须要用鲜血来抚平，帝王的怒火更是需要蔡和一族的性命来平息。

蔡和没有再说什么，艰难地对开文帝叩了叩头，

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蔡和知道就算是开文帝在感情上于心不忍，但是终归他是皇帝，因此也就没有求情。

“来人！将邢国公押入天牢！”开文帝低沉着声音，像是野兽在吼叫，这一天他失去了一个女儿，也失去了一个曾经最信赖的人。

两个禁军兵士将人押了下去之后，这时方继才走了出来，轻言说道：“陛下！宁王殿下淮王殿下还有邓箜府尹等人请求召见。”

“朕今日累了，不想见到他们！让他们走吧！”开文帝疲累地揉了揉额头，闭上眼睛挥了挥手示意方继退下，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等等！方继，传朕口谕，令楚王闭门思过三个月，将他的性子给朕好好收一收！”临了忽然来了一句，而且这一道命令还带着些许的怒气。

开文帝这也是害怕，害怕他那个纨绔儿子楚王也变成蔡广甫那样无恶不作，最终天怒人怨。

“诺！”方继虽然不解，但还是依言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