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病方起,身子还是乏得很。
今日乃是忠召侯五十大寿,离歌撑着身子起床梳妆,准备代表王府前去恭贺。
虽说青氏与沐氏相交不深,王府更是与其素无瓜葛,可至少在沐之昭的婚事上,沐天摆明了不给皇帝面子。
这就是机会,若是能将手握十万皇属大军的沐氏拉到自己的阵营,那将来的胜算又能多上几分。
昨日与左廷言说起此事,他满含笑意的说了声:“王妃贤德,得王妃如此,本王何愁大事不成。”
切,先声明啊,本王妃才不是与你和好呢。
咱们的账,以后慢慢算。
闻言左廷言再度高声朗笑,立时表明立场,一切王妃说了算。
赤金冠服,五凤琉璃,若非是这七钿双佩,离歌恐怕要觉得这是皇后的冠服了。
沐府。
“参见王妃。”
鸾轿幕帘升起,凤冠华服的女子娓娓落地,端看众人俯首,侯府高门屹立。
忠召侯府无嫡子,门口迎宾的是沐氏庶长子沐之仲。
玉绸束带,哑褐广袍,一柄月石簪束起墨发,含笑得宜。
听大哥说,沐之仲为人诗书通达,画技尤佳,温文尔雅,彬彬其才。只是碍于庶出的身份,行事上少了些许洒脱豁达,多了几分卑下不甘。
若他是嫡子,才名必定更胜如今。
可叹事无如果。
“启禀王妃,霞光大长公主已至宁安堂,之仲为王妃带路。”
母亲也来了?
也是,母亲当年最亲近的姑姑就是平阳大长公主,和安贤郡主自幼的交情,自然要来拜贺。
“有劳大公子引路。”
宁安堂。
听得下人禀报,安贤郡主亲自侯在门口,等候离歌的到来。
“参见摄政王妃。”
偌大的宁安堂已是跪满了女眷,唯有母亲坐在上首,含笑看着自己。
离歌在安贤郡主俯身之时托住了她的身子,且不说此番有意亲近沐家,就是看在母亲的情分上,离歌也受不得她这一拜。
“侯夫人多礼了。”
“谢王妃。”
安贤郡主缓缓起身,离歌这才看清楚她的容貌。
端雅有方,含笑自若,眉宇间兴历飒飒,灼灼其风。怪不得母亲说,她有大家之范。
“都起吧。”
声沉如斗,凤目贵当。
看着往日任性娇小的女儿落落而来,霞光大长公主不由得心下敬叹。
我的女儿,当如是!
“母亲。”
霞光大长公主为庶出,但因辈分尊崇,位份等同于昭云长公主,与离歌尊贵相当。
但她是青离歌的母亲,自当由离歌向她行礼。
“王妃请上座。”
今日是忠召侯寿辰,自己若坐了上位,侯夫人便只得坐在下手,于理合,于情却有碍。
“侯夫人不必客气,今日是侯爷大寿,自当以夫人为尊,我怎可抢了您的风头。既然母亲在此,我便坐在母亲下手,也是无碍的。”
霞光大长公主心中默默点头,女儿比她想象中要沉稳的多。
“是啊安贤,今日你是主,我们是客,就无需多礼了。”
见母亲开口,忠召侯夫人不再推让,待离歌坐下后,重新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