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注小桃，叶莞忽然有些心塞，外加心累。
“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叶莞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小桃也面露惶然。让徐烨给她道歉？这明显是不可能的。她只是一个小丫头，虽然被小姐宠着，但尊卑有别，她始终只是个丫鬟。
可为什么，她只能是丫鬟？
不经意间，一颗种子在小桃的心底生根、发芽。
在她自己都还没察觉的时候，她正渐渐走向一条不知未来的歧路。
“小桃，你去吧！”
面对诚惶诚恐的小桃，想及前世她为她而死的一幕，叶莞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主仆一场不易，且行且珍惜吧！
“小姐，我就守着你哪儿也不去！”
小桃擦去眼角的泪水，重新凑到叶莞的面前，抓起之前丢下的流苏穗子，慢慢编起来。
叶莞也不多言，随她开心。
……
徐烨的病，发得挺严重，但经过叶莞的处理，已经是好了七八分。在王府别院休养了三日时间，他已经可以下地走动。
徐朗等人的确是不会照顾人，他们只能从镇北王府调了人过来。
叶莞始终待在自己的小院，从不主动去见徐烨。而徐烨几次来见她，也都被她避而不见。
徐烨和叶莞闹别扭，下面的人却是早已打成一片，尤其是徐朗、徐锐等人，本就是相同的性子，几天相处下来，便又开始兄弟来兄弟去，常常一起喝个烂醉。
距离年节还有三日时间，徐烨不得不回转镇北王府，叶莞依旧是避而不见。
徐烨明白，叶莞这是在等他把镇北王府内的事情解决干净，尤其是陆锦。可是，徐烨虽知道他被显平侯陆镇给阴了，却还是狠不下心将陆锦送出镇北王府。
“王爷，王妃不回府，那些夫人们谁来接待？你不会真的打算让废太子妃……”
“我去见母亲！”
徐烨不等徐朗说完，便直奔老镇北王妃的院子，请老王妃出面。
“你已成家，自有王妃主持大局，莫要再来寻我！”
老镇北王妃拒绝了徐烨的求见，居于佛堂，诵经不止。
徐烨完全傻眼。
自小到大，他的请求，他母亲从未拒绝过。这一次，却为何变了？
徐烨第一次对自己的所为，进行深刻反省。
可是，他还是狠不下心。
……
北境城杜府。
徐烨轻装而来，求见杜岘。
杜岘虽然知道想要徐烨和叶莞重归于好，并不容易，但徐烨居然一点进展都没有，倒是让杜岘很意外。在他的印象里，徐烨也是足智多谋之人，何以在这事儿上，如此愚钝？
“王爷，如今，你有两个选择！”
“请先生教我！”
徐烨恭敬开口，他来见杜岘，就是来求助的。
“第一，留下废太子妃，从此跟王妃分道扬镳！”
“这不可能，我对莞儿真心一片！”
徐烨果断开口，他不会放叶莞离开的。
杜岘幽幽一叹，道：“自古，情之一字，害人最深。徐烨，那你只能选择将废太子妃送出王府，另辟居所。而且，与废太子妃的接触要减少，最好是再不相见！”
“先生！”
徐烨望向杜岘，希望能有别的选择。
杜岘摇摇头，低声道：“古语言，一山不能容二虎。王妃和废太子妃，皆是女中英杰。王爷夹在中间，想要让她们融洽相处，难！”
徐烨黯然，望着杜岘，道：“先生可否出面，劝一劝莞儿？”
“我不会出面！”杜岘断然拒绝，厉色开口，道：“徐烨，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今，就是你需要决断的时候。男人，岂能如此犹豫不决？”
“先生，锦姐姐与我有恩，有情有义，你让学生如何能不管不问？”
“那么，王妃呢？”
“莞儿，是我贤内助，是我结发的妻子！与我也有恩，同样是有情有义。先生，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无法选择！”
徐烨真的感觉委屈，为什么叶莞不能宽容一些？锦姐姐逢此大变，正是脆弱的时候，他在，她才能安心。更何况，锦姐姐还怀着身子呢！
见徐烨依旧一副难以决断的样子，杜岘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人，最怕的就是拎不清。
此时此刻的徐烨，就是有些拎不清。
叶莞所以决定断掉跟徐烨的联系，便是因为他的当断不断。事实上，叶莞并不是需要徐烨真的将陆锦逐出北境城，她需要的是一个态度。
可惜，徐烨连这个态度，都做不到！
若是今次，叶莞硬逼着徐烨做出了决断，驱逐陆锦，那么，他们之间将产生一道不可愈合的罅隙。
与其等着将来某一天更猛烈的爆发，倒不如趁着现在，就此断开。
若此时已经开春，叶莞会毫不犹豫地带着北境城内的北蛮各部落的族人离去。
北蛮五万骑兵，早已被叶莞收服。
事实上，朵赤金如今已然彻底归顺叶莞。叶莞给他展示的一幕画圈，让朵赤金明白，北蛮各部落，若是继续按照现在的模式生活下去，覆灭将是早晚的事情。
穷则变，变则通！
叶莞以镇北王府祖训作引，很容易就说服了朵赤金。
而对北蛮各部落而言，若是能没有战争，就能安居乐业，他们也是不会频频南侵的。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他们想要种族繁衍下去。
徐烨从杜府离开，情绪越发的沮丧。
必须选择吗？
必须舍弃一方吗？
“王爷，属下觉得杜先生说的没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徐朗走在徐烨的身旁，沉声开口，道：“您是该做出选择了！”
“是啊，我的确是该做出选择了！”
徐烨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带着一丝的愤然。
他回转镇北王府，径直去见陆锦。
“烨弟，你来了！”
陆锦见到徐烨到来，面上露出优雅的微笑，只一笑，就有种倾国倾城的味道。
“锦姐姐，做我的王妃，可以吗？”
徐烨上前，紧紧拥住陆锦。
从陆锦托庇于徐烨一来，这还是徐烨第一次这么主动，富有侵略性地对待陆锦。
陆锦面上露出微微的错愕，颤声道：“烨弟，你放开我！你这样，可对得起莞儿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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