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喂不饱的野猫
作者:糖糖1      更新:2019-11-05 15:33      字数:2494

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叶雨矜从来不知道“脸皮薄”三个字如何写,除了面对某个器大活烂,还不爱回府的气人王爷的时候。

遇事不避,遇敌不气。

叶雨矜让红玉端来厨房里未加辣的羊汤,转脸对那自作主张揣摩王爷心思的侍女道:“每样甜点挑几个,凑一盘子端上来,其余的就赏给你们吃了。”

那侍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看了看叶雨矜,又直望着齐昕笙,待他吩咐。

红玉已端来了新汤,转身对外头站岗的侍卫吩咐道:“一点眼色没有,还不赶紧拉下去,留个聋子在这儿当摆设么?”

齐昕笙眯了眼眸,边喝着那碗羊汤边说:“我瞧府里下人少了不少,原来都是王妃打理出去了。”

叶雨矜抿唇一笑,端的是贤惠模样。

“四爷忙于朝政,府中下人没有规矩,让人看了笑话。不服主子的,还是尽早赶出去的好。”

赫连竭见过那个侍女,从前什锦夸过她几句,怕齐昕笙因此怪罪叶雨矜,装作不经意打圆场道:“四王妃持家有道,管教下人和驯马一样,不服主的就不能要,要了也会害主。”

“就是这么个理儿,”叶雨矜点头表示赞同,“将军方才在门口说自己是个粗人,我看将军却是个爽朗直率的性情中人,我这辈子最爱和将军这样的人打交道。”

赫连竭局促地放下了碗,古铜色皮肤的脸上泛出可疑的红晕,犹豫片刻,朝着叶雨矜抱拳道:“四王妃谬赞了!”

齐昕笙心底有些诧异,看了一眼赫连竭,终归没说什么。

叶雨矜又道:“将军说这些猎物都是后山上打来的,不知道这后山在何处?我也想去活动活动,整日在府里也没什么事可做。”

“我见王妃行走姿态与人不同,没想到王妃真的练过武,”赫连竭面上是掩藏不住的惊喜,“若是王妃想去,叫我一声,我给王妃带路保驾!”

看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畅快,齐昕笙右手一松,任汤勺跌在碗里发出“乒咚”一声,将约着去后山的两人视线吸引了过来。

“手滑了。”齐昕笙摸了摸下巴,唇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叶雨矜故意不去理会,继续同赫连竭的话题:“那就这么定了,后日我派人去请将军。”

送走了赫连竭,装作没有看见齐昕笙一直盯着自己后背的目光,叶雨矜一路向前,一反前一个月日日亲自去请他的热情态度。

雪已停了,下人来不及扫,两人踏着雪,耳旁皆是落雪吱呀的细微声响。

一片红梅飘落,在满地纯白里显得艳丽如火。

蹲下捻起那朵红梅,叶雨矜抬头看了看院墙上伸出的那一枝梅花,打趣道:“王府里的下人一个个旁逸斜出,可见这梅花也随人。”

她没有转过头,侧脸对着他,圆润流畅的轮廓十分精致,肌肤盛雪,眉眼里闪着亮光。

齐昕笙有一瞬间的失神,顺着她的影射接话:“什锦和我来往多年,府中下人自然与她熟稔,也更向着她些。”

她转过身,坦然望进他深邃的双眸,无论再看多少次,他依然有让她心动的本领。

“其实我一直很奇怪,”她说,“论你的身份,娶什锦为妾,她也不委屈。既然郎有情妾有意,何必这么耗着,还落人口舌。”

“本王倒不知叶家养女如此有方,也不知道叶小姐竟如此盼着本王迎娶他人入门。”他的眼神晦暗不明,亦望着她的眼睛,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叶雨矜顿时觉得非常没有意思,不再理他,一个旋身登上墙头,坐在墙上拉过那枝梅花闻了闻它的清香。

齐昕笙看她上去了,也跟着飞身落在墙上,两人隔着那枝梅花而坐。

“喜欢就折回去,找个瓶子插起来。”他说。

叶雨矜只瞧着梅花,掐下开得最好的那朵,戴在自己耳边。

“好看么?”她问。

他颇为认真地端详:“好看。”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她将那梅花拿下,递到他手里。

齐昕笙勾唇一笑,带了些霸道和邪气,食指挑着她的下巴问:“你这是在抱怨本王,冷落了你这朵娇花?”

“妾身可不曾这么说过,”叶雨矜吊着眉梢,风情万种,“倒是王爷不曾一次说过,妾身是个喂不饱的野猫,妾身不过照着王爷的话在做。”

他撩起她一缕服帖躺在胸前的长发,放到鼻下闭眼闻了闻,咬着她的耳朵情意绵绵道:“果然很香。”

言罢,将她抱在怀中,飞下墙头前顺手折了那只出墙来的梅花,快步向着新房走去。

她在他怀里肆意笑着,脸颊晕着羞涩的红,却毫不避讳下人悄悄打量的眼光。

将她放在柔软的被子里,他俯身将她压住,扯开领口咬上如天鹅般优雅细长的脖颈。

“看来王爷才是那个喂不饱的野猫。”配合着他的动作,她解开自己的衣物,一双玉足搭在深红色的锦被上,烫得他腹下发胀。

注意到他的目光,她故意绷直了脚面,抬起修长光洁的腿,缓缓搭上他的肩,用脚勾下了床幔。

被翻红浪,一夜春宵。

第二日她醒来时,齐昕笙已不在身旁,只留有温热的床铺显示着他离开不久。

叶雨矜枕着脑袋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放空了思绪。

过了一会儿,门传来响动,叶雨矜在床上坐起,吩咐道:“今日觉得身上又不大好了似的,凉飕飕的觉得冷,把柜子里那件大袄和昭君套拿出来。”

不想来人却不是红玉,而是半披着衣裳的齐昕笙。

“又不大好?”他问。

昨日在宫中听她说身上不好,他还当她是在舒妃面前故意为之,不想竟是真的。

叶雨矜以为他已经离去,见是他,不愿泄露自己身中毒药的事情,寻了个借口说:“前几日受了风寒。”

在柜子里翻出一件大袄和昭君套,齐昕笙将衣物放到床上,问道:“叶家的规矩,都起的这么早?”

又叫了红玉等丫头进来服侍自己穿衣。

叶雨矜有晨起必先用热水泡脚的习惯,就坐在床沿上等红玉将热水打来,回他说:“我觉短,睡多了总觉得身上懒懒的没力气。”

齐昕笙便“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四爷今早去哪儿了?”叶雨矜忽然想起晨起的事情,又看他分明没有洗漱,出去的时间也过长,不免好奇。

齐昕笙只装没听见,自己系着领扣出了屋。

“主子,王爷又和您吵架了?”红玉给叶雨矜按摩着太阳穴奇怪道。

她瞧着今天四王爷有避着叶雨矜的意思。

叶雨矜摇了摇头,望着门口深思了一会儿,想起昨日从墙头上被他抱下来时,她隐约瞧见雪地里落了个什么物件,只是当时她没心思去细瞧,这光景看来,准是齐昕笙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走,咱们去红梅林那儿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