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芷兰一人独居，自然也没有人能证明她的清白。

顾向黎看她们醒悟地差不多了，又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两人各执一词，但同时又都没有证据证明，区区几句话，我难断真伪。这样，我问你们一些重要的细节，如果你们如实回答，我或许就能辨别谁真谁假。”

“民妇愿意。”

杨氏和冯芷兰同时俯首。

顾向黎先看向杨氏，问道：“你丈夫何时离家，离家时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杨氏会努力回忆了一下，说道：“民妇相公三日前，也就是十八日午饭后离家，临走前跟往常一样，说他去找朋友商量点事情，可能晚点回家，不要做他的晚饭。”

她将“朋友”二字，咬地很重。

杨氏的丈夫虽然爱着外面的野花，但对杨氏这个明媒正娶的娘子，基本还算尊重，所以就算去找了冯芷兰，一般也不会再冯芷兰家过夜。

顾向黎又问冯芷兰：“十八日下午，杨氏的丈夫，可曾找过你？”

冯芷兰摇头：“不曾。”

杨氏大怒，指着冯芷兰的鼻子骂道：“你胡说！他不找你难道找鬼去？”

冯芷兰生怕杨氏一不开心又对自己动手，缩了缩脖子，低头不语。

那伍长察言观色，看顾向黎皱眉，立即呵斥杨氏：“城主大人面前，不得造次！”

杨氏被伍长一吼，立即闭紧嘴巴，老老实实跪着。

顾向黎又问道：“冯氏，你刚才说的可是真话？”

顾向黎语气严肃，不怒自威，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威严气势，哪里是一个基本普通女子能承受的，冯氏吓得浑身发软，声音微微颤抖。

“回回城主的话，民妇不敢欺瞒城主。”

“你什么时候见的杨氏丈夫最后一面？”

冯芷兰稍作思考后，答道：“十六日，晚上他离开时对民妇说，家里母…妻子看的紧，隔一日再来看民妇。”

顾向黎摩挲茶杯，两个女人，都没有说假话的迹象，杨氏丈夫，应该就是十八日失踪的。

可是，这跟他的之前的推论明显不符，到底是他的推测错了，还是凶手作案的规律，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杨氏，你丈夫失踪前后，家中可曾出现过一副题诗画，以及一根白绒鹅毛？”

杨氏茫然摇头：“不曾。”

顾向黎侧头，瞥向左手侧的童冬月，两人目光交汇，同样略带迷惘。

“杨氏，带我去你家中看一看。”

杨氏惊愕，短暂失神，片刻叩首道：“是，民妇遵命！”

如果不是相公不知所踪，她大概会乐得蹦起来。

杨氏家就在附近的巷子中，步行一刻半钟就到了，公公是个教书先生，去了学堂，婆婆在家带着两岁的儿子。

顾向黎命伍长带人在杨氏家中仔细查找，没过多久，两名差役就拿着一幅画和一根轻飘飘的鹅毛出来，献宝似得捧到顾向黎面前。

“城主找到了！”

顾向黎拿过字画打开，正是之前看过的“梦仙图”，内容别无二致，但画工和书法差了很多，俨然出自不同的人笔下。

杨氏奇怪道：“我怎么没瞧见？”

顾向黎将画递给一旁的童冬月，问差役道：“哪里找到的？”

“书房抽屉中。”

杨氏恍然大悟，去从未去过丈夫的书房，不知道也正常。

杨氏的婆婆站在角落中，小声嘀咕道：“少贤何时会作画了？”

少贤就是杨氏的小相公，全名杜少贤。

童冬月耳力过人，听到杨氏婆婆的嘟囔，看了眼顾向黎。

顾向黎立即说道：“杜夫人，请过来一步说话。”

杨氏的婆婆闻言惶恐，将孙女递给杨氏，踩着小碎步走过来，打算跪下。

顾向黎抬手：“夫人免礼，站着说话就行了。”

杨氏的婆婆屈膝行礼，毕恭毕敬道：“是。”

“请问令郎画技如何？平常可有作画的习惯？”

杨氏的婆婆低头说道：“回城主的话，小儿顽劣，不思进取，以民妇的了解，小儿鲜少作画，画技更是羞于见人。”

“夫人请看，画中题诗是否出自令郎之手？”

杜家一连七八代的男人都是教书先生，算是书香门第，娶进门的媳妇都识文断字，哪怕一副泼妇相的杨氏，那也写得一手好字，只是杜少贤不成器，只顾着吃喝玩乐，文不成武不就，成为庸碌之辈。

童冬月将字画递给了杨氏的婆婆，后者扫了一遍，点头道：“字像是出自小儿之笔，这画看来画技拙劣，也不无可能。”

说了半天，还是杜少贤本人的作品。

就在童冬月把画收回去的时候，杨氏皱起眉头，奇怪地“咦”了一声。

童冬月问道：“夫人有疑惑？”

杨氏眉头舒展开来，摇头道：“没有。”

顾向黎又问道：“杨氏，你丈夫十八日那一天，都做了些什么，从子夜后到他离开，一一道来。”

杨氏回忆一遍后，说道：“相公十七日晚饭后，在书房看了会儿书，将近亥时四刻的时候，便回房休息，第二日大概卯时末起床，吃过早饭后，又去了书房温书一直到中午。”

虽然杜少贤不喜欢搞学问，但架不住老爹和老娘的威逼利诱，所以每天还是会画一定时间待书房。

如此看来，杜少贤有画画的时间和场合。

“他有没有向你透露，晚上做过什么奇怪的梦没有？”

杨氏神色戚戚，摇头道：“相公对我有成见，除非必要时，平日里鲜少跟我说话，更别提梦里的事情了。”

杨氏都不说，杨氏的婆婆更不会说了。

基本上问不出什么了，顾向黎起身，说道：“杜夫人，这幅画我先带走了，至于令郎，恐怕确实不在冯氏家中。”

杨氏的婆婆眼前一黑，差点摔倒，杨氏眼眶倏忽一红，不太相信地问道：“难道真的不是被那狐狸精勾走了吗？”

“我稍后就派人去冯氏家里查找，如果没有找到，你今后无须因为此事为难冯氏。”

顾向黎发了话，杨氏不敢不听，屈膝应道：“民妇谨遵城主命令。”

顾向黎正要往外走，童冬月突然记起一件事，走到杨氏面前问道：“大姐说杜公子离家前，曾拿走了一只金钗，可是实话？”微信搜索公众号：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