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城的神殿。

爬到顶端的希洛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城市的某一个角落，淡淡的阳光包笼着城市，没有雾，一切清晰可见。

悠闲地背着双手在青石铺着的街道上闲逛的卓伊，有意无意地向希洛那个方向送去一个明显挑衅的眼神，而后拉着柠檬转到了十字路口的一个方向。

希洛轻微一怔，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一个苗条的身影和另外一个略胖的身影在并不是很宽敞的小巷中穿行，看似并没有来到神殿的意图，而事实上两个人于神殿的距离却是在一点一点地接近着。

他最后摇摇脑袋，黑色的一阵旋风刮过，浑身漆黑的冥王龙猛地一扇双翼，飞向神山的深处，而后不久，神殿后边又撞撞跌跌地飞起另外一只，摇摇摆摆地跟在后边。

“柠檬？”她偷偷向天空瞟了一眼，“等下到了神殿，你只要老实地跟在我后边就可以了。我没有办法保证那些活了几千年的东西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除了自恋和无耻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优点了。”

她“装作”很体贴地为零拉紧了披风的系带。

微寒的空气中难得露出一丝傻笑，奇怪的是这样的人都能傻笑。

“…”零没有说话，就简单地点一下头。至于自己为什么被拖出来而且要到神殿去，理由到现在还没想明白。

“作为一个联盟注册的训练师，应该随时接受联盟领亦或是天王的征调，也就是说现在我不过征用了你的劳动力罢了，你在精神上还是自由的。”

卓伊一眼就看出了零的心思，笑着捏了捏她趋于臃肿的脸蛋。

“冰原还真不是一般的能养人，居然变得那么胖了。”这个事情她说了好多回，却每次都能说出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神山的深处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她很快将自己的胡闹收起来，“希洛故意在我面露出这一手东西，动机也太奇怪了一点，按理说那个地方是最合适做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的啊。你觉得呢？”她转过头来问。

零正低头数着脚下一块块的青石，听到这个问题愣住了。

“按理说是那样，可是遇见那些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呢，要防这种人来捣乱的话，自然不会放在那种想当然的地方。”

“那么，柠檬。你的意思就是说不可能在里边现什么天空之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勾当的蛛丝马迹咯。”

“大概是这样。不过昨天和希洛见了几个照面，我的直觉是，那里或许有着什么别的东西，并且让我们看见也没关系，还可能起到一些对他有利的作用。当然我还认为希洛只是习惯于早上站在神殿的顶端耍酷而已，很多人都喜欢这样，如果你真正给他们一个神殿的话。”她近乎嘀咕似的说了出来。

“事实上，在我的印象中，希洛是一个相当聪明的人，说不上狡猾。但是昨天那个情况看来，好像他…变笨了好多…快接近你的水平了…”代理领挑了挑自己的下巴，“那头聪明的冥王龙不会做出那么白痴的事情。而且，似乎昨天是正直得过分了。”

“当然告诉你这些好像不会起到什么作用。”卓伊低头苦笑了一下，“我现和你交流越来越难了…恩不是…比前一段时间容易多了，但是，还是有很多东西需要和你解释，唉…”

“那就…说简单一点的？”零尝试着问。

“恩，能不说尽量不要说吧。好像并不是非需要通过你的。毕竟这次神殿的事件是我把你拖进来的，现在细想起来，临时征用的这个劳动力智商过于低下了。”她摇了摇头，“就刚好够带在身边乱跑，除了这个以外，没有别的作用了。”

神殿附近，已经能清楚地看到相当多的龙精灵出现于地面，即使气温还没有回暖，早晨的阳光下依旧是懒洋洋地拉直翅膀，为即将到来的一天的飞翔时间尽量舒展开筋骨。

卓伊的来访似煞星降临一般，从拐角露面的那一刹那，神殿门前大院里的飞龙几乎一哄而散，无数的翅膀混杂在一起，黑压压的一片，瞬间将本就不那么明亮的天空遮盖了个一干二净。混乱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一直到零跟着卓伊慢慢地踱到神殿大门入口的时候，黑压压的飞龙才散去大半，很多飞龙的翅膀依旧搅在一起似的，半空中根本没有办法舒展开来。

“嗡”的一声，厚重的铁门被那个看起来很弱小的代理领轻轻推开，门缝之中一阵灰尘洒落下来。

这里已经好久没有人来了，希洛总是从大殿的偏门出入的。

绚丽的彩色玻璃布满了整个神殿的顶棚，里边安静得一个脚步声都能辨别出几次回响。

“希洛在后花园，他说…”祷告台上一个小萝莉张开眼睛，慢慢地走到卓伊的面前。

话没说完，却被代理领一手揪着衣领提了起来，拎到眼前打量了一番，而后粗鲁地摔到角落里边。

小萝莉一脸的委屈，但忍着没有哭出来。

“去叫希洛过来。”她面无表情地说。看这个架势，或许希洛不马上过来，这个大殿就要被毁掉了。

“亵渎神明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她轻笑一声，转头回来对零说，“看似一副圣洁的样子，不知道亲手毁掉会怎么样呢。”

“你怎么可以这样？”

“柠檬，你若是能看清楚的话，刚才那孩子不过是神殿里边养着的一只未成年的冥王龙罢了。没有经历过人世的凄苦，那么她在装模作样的祈祷着什么东西呢？神殿装作很清高的样子，不都自私得很么。”

“…”

“这个是爱尔莎大人的原话。”她收起那副冰冷的表情，送过来一个治愈效果无敌的微笑，“她每次过来这里，也会这样欺负那只小萝莉。只不过随后她会说很多废话去教导她，而我不会。”

“恩。”零点点头。没有经历过的事情，说理解果然还是太困难了。

“确切地说，伊兰家的殿下，你正在调查的事情，是我干的，但是你调查不出什么东西。”希洛很快出现在大殿的偏门，那条白色的工作围裙上沾着星星点点的泥巴还没有来得及清理掉。

他轻轻一扬手，“拿着你的东西吧，以后不要用那把受诅咒的死神镰刀了。”

斩月在大厅中划了个半圆，喀拉一声落到卓伊手中。

“那东西在我手里。”他补充了一句，“你暂时别打什么主意了。”

“…”卓伊轻轻嗤了一声，手中的长刀随意划了几下，看似很满意的样子，“另外一件事情呢，就这样给你蒙混过去了？一副还不怕我调查的样子。”

“你觉得我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出来？”希洛皱了皱眉头。

“两回事，我看着不舒服的东西就一定要调查清楚。”

“伊兰家的殿下，和我家小姐相关的事情，真的希望你不要插手。我不打算和你拼命，不过迫不得已的时候…”希洛卡住了话头，“所以，事情就这个样子。”

卓伊似乎也听出了一些端倪，双肩一松，“虽然我很好奇，但你确实不是希洛本人，你想问原因的话…马上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