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奇怪的房子
作者:良鸣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857

清晨的县城被一层薄薄的雾气所笼罩,空气也变得更加清冷起来。[]

早晨六点,天才麻麻亮,行人的面容都看不大真切。

就算陈令现自己的视力也变得越来越好了,依然只能大致看到十米开外人的眉目,至于表情就不甚清楚了。

一名衣衫褴褛的老人如同上了条的闹钟一般,准时出现在沿江南路,肩上背着一个原本应该是白色,现在说不上什么颜色的网孔状麻袋,沿着街道缓缓行走。

每经过一个垃圾箱,老人就停下来,用手中的木棍去捣鼓一番,遇到可以换钱的东西,她就放下木棍,用手翻出需要的东西放入麻袋。

整个人的动作迟缓得犹如咯吱咯吱不停摇晃的老机器,眼瞅着下一秒钟就要解体散架一般,让人见了很替她担心。

陈令不记得是第几次遇到这位老人了,每次见到都会心里恻恻然很有些难过。

今天见到更是如此,仿佛眼前的不是漠不相关的老人,而是扛着麻袋离家后行走在街边的母亲,为了一家人的生计,起早摸黑的准备出摊卖货挣钱。

麻阳市之行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陈令还没找到一个恰当的时机跟父母摊牌,因此那笔巨款依然挂在陈令的名下躺在银行里吃利息,只有以捡到钱的名义,从留下来的现金里每天拿出一点给母亲,或一百,或两三百元补贴家用。

有过当着母亲的面捡钱的经历,这种每天捡钱上交的事情虽然诡异,却也得到了家人的一直理解。

就连父亲陈大仁也逐渐接受了陈令神奇的财运,暗地里跟母亲郭秀兰叽哩咕噜聊起这事时,偶尔瞟向陈令的目光有欣慰,还有些别的什么意思在里面,陈令察觉到了,却没读懂。

如今在陈令这个家里的“财神爷”和妹妹陈蓉的强烈要求下,母亲郭秀兰已经不会每天出早摊,不用早早的去批袋装冷面包和热豆浆卖给早起赶着上班的路人。

中止了出早摊的工作,郭秀兰没以前那么忙碌辛苦了,甚至在陈令的强烈要求下家里买了自动制豆浆的机器,方便省事,更让郭秀兰可以“睡懒觉”,整个人的气色也逐渐好转。

同样是陈令这个“财神爷”的建议,郭秀兰上午也不出摊,只在下午三点钟后才上街摆摊,销售的货物不再是以前的围巾手套之类的零碎小物件和生活用的小杂物,而是统一到麻阳市的服装城批来的服装。

冬天的服装即将面临换季,在麻阳市服装城进货时折扣很高。

批来后,郭秀兰每件加上2o到3o元销售,生意十分火爆,每次出摊所带的二十来件衣服,往往都会销售一空,最后扛着空布袋和可拆卸的铁架回来,还有口袋里揣着的除去成本后三百来元钱的利润。()

轻松,厚利,如今的生活令郭秀兰十分满意,整个人也因为愉快的心情和不再是太辛劳的工作而有了调理身体的机会,相貌和精神状态也逐渐向实际年龄靠齐,在家人的眼里简直是一天一个样。

……

老人今天的行动格外的迟缓,陈令错身而过时特地瞄了一眼,见到老人表情呆滞,脸上的清鼻涕已经从鼻尖挂下她还无动于衷。

压下心头的难过,陈令停住跑步,从裤袋里掏出留在身上的三百元钱,走过去塞到老人那只被寒风冻得龟裂的手掌心,然后一言不的离开,继续自己的晨练。

老人的嘴抖了抖,仿佛说了些什么,却没有出声音来。

望着陈令远远跑开的背影,老人浑浊的眼睛里略微有了一丝光彩。

……

陈令继续跑步,送钱给老人的事情只是小插曲,个人能力有限,他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对此他只能偶尔感叹,却无法做得更多。

如果不是拥有了铝盘,他们一家人岂不也是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可怜人!

重重的呼出一口白气,陈令跑过清水河上的大桥,下了桥后在一堆错综复杂的民居楼宇中左转右绕,然后出现在被一栋突兀的建筑物割断的沿江北路上,去向自己的晨练目的地。

“咦!怎么还是这样?”

陈令将度降低到最缓慢的程度,比散步也快不了多少。

打量着左侧的一栋两层楼的房子,陈令觉得很奇怪,于是继续干脆停下脚步,走过去仔细查看。

这栋房子一楼有四个门面,其中一个位于一条小巷的转折位置,有两道卷拉门。

这栋属于建安厂的门面房所处的地理位置实在算不上好,因此五道卷拉门几乎永远都处于关闭锁死状态,也就是说根本就没租赁出去或者由建安厂自己经营。

沿江北路这一截路段不通车,在大桥附近被一栋楼房截断了道路堵成了死胡同般的废路。

也正因为这样,这边没什么行人车辆,多年下来让这片清水河岸的树木风景显得格外的迷人,俨然成了一个自然形成的城市公园区域,从清晨开始来这边锻炼和休闲的人络绎不绝,只是大家来到这里有些不方便,需要绕行好长一段距离才能抵达。

两层楼房静静的矗立在寒风中,长期荒置让它的表面看起来有些破败,几块不知道是哪一年顶上去的门面招牌已经褪色得看不出来底色如何,卷起的招牌一脚更是让这种破败平添了许多萧瑟感觉。

此时的陈令却不认为这栋楼有多么破败,否则也不会特地停下脚步走近观察。

这栋楼,有问题!

陈令每一次见到它都觉得很特别,今天尤其感觉到这种特别之处,却也说不清道不明,只是心中隐隐生起的感觉,类似于第六感直觉那种。

仿佛有一种富贵之气萦绕在楼房周围,这种念头自从出现在陈令脑海里时,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一栋几同荒废的楼房,何来的富贵!自己怎么会将它与富贵这个词联系在一起了呢?

陈令着实奇怪,由于今天的感觉更加明显,所以他围绕着这栋楼前前后后的看,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但被他用针线缝在内衣口袋里的铝盘却没什么动静,压根就没用震动的方式提示这里有什么宝贝。

“算了!也许是一种错觉吧……”

陈令终于再次放弃探究原因,重新开始跑步,但这种错觉的理由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怎么可能有错觉频繁出现呢?并且是每次经过这里都会出现!

刚跑出几步,陈令依然不死心,因为这种感觉太奇怪了,那是不是跟铝盘有关系呢?

想到就验证,陈令小心回到房子的外墙,见四周没人,快拆开内衣口袋的缝线,取出铝盘细细查看。

铝盘颜色和中心位置的阴影并没有什么变化,就在陈令略感失望准备放回铝盘时,突然浑身一震,瞳孔急骤收缩。

铝盘正面外延的那条细线上的红点有变化!

红点变长了一点,虽然只是长了那么一丁点,但陈令十分确定这种变化,因为他每天都要看很多遍铝盘,红点具体有多长他闭着眼睛都能比划描述出来。

翻过来一看,果然背面的黑点也同样有这种变化,长短与红点一模一样,如同是红点的影子。

“难道……,难道送钱给穷人就会让红黑点变化?”

陈令得出初步结论,却很不愿意做试验,因为那要将自己的钱送给别人!

……

“大令,今天你迟到了,是不是睡懒觉了啊?”

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是周老,陈令偶尔跑步到这里时遇到的一位老人,之后每天都来后迅与他熟悉起来。

旁边出哧哧的笑声,都是和善的笑,来自每天都会见到的几位同样晨练的人,或男或女,有老人也有中年。

“周老早!沈伯早!刘姨早!秦叔早!……”

陈令一口气给附近的每一个人都打了招呼,满脸带笑,语气欢快,换来众人的回应,让这片区域的气氛陡然变得青春灵动起来。

“早!早!大令真是嘴甜,你一来这些叔伯阿姨都围着你了,我这个老师都没人搭理了。”

周老佯装因为陈令的到来被忽视了牢骚,实则是在夸赞。

陈令这个小伙子不错,他很喜欢,因此今天特地因为陈令迟到而拖延了教学时间,自然不会真生气。

“周老,我们怎么可能不理您,您可是我们的老师啊,还是不计报酬免费的老师,我天天回去都跟我家老头子说您的好呢,说得他都有些吃醋了。”

被陈令称作刘姨的中年妇女立即否定周老的说法,还用自己的经历证明此时,引得所有人哈哈大笑起来。

周老心情大悦,哈哈笑道:“真这样?我有那么大的魅力?”

“当然,您老的魅力大大的有!何止这些啊,我看要不了几天,刘婶她爱人就会跟着每天早上来这里,那是不放心啊!”

说话的是沈伯,最后一个啊字拖得长长的,打趣的意味十分明显,众人于是继续大笑。

周老佯装继续生气,两眼一瞪,“那我家大令一来你们就围过去了,都撇下我这个老人不搭理了?”

“周老,你批评我们就不对了。”

言的是陈令叫秦叔的中年男人,“您都说了是您家的大令,那我们围着小陈,岂不是很给您面子?”

“如今很少有年轻人能够坚持晨练了,我家那个臭小子每天就只知道睡懒觉,打都打不起来。这么乖巧的小陈都成您家的了,又招人喜欢,我们宠着他您应该高兴嘛。”

众人再次大笑,陈令也跟着笑,在这里他没有拘束,一群爱好晨练的人不分年龄身份贫富,就像是一家人那般亲热。

“好了,大家笑也笑完了,现在开始练功!”

周老一板脸,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蓦然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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