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祁像是一个梦游的人，自己摁着自己脑袋往墙上撞，然后走到浴室，鬼使神差地去拿剃须刀。

史诚良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房间里面刺目的血迹，地上的像是过了很久了，颜色已经暗了，而墙上的像是刚刚蹭上去的，还没干。

史诚良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浴室，打晕了严祁，那剃须刀就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只知道申羽割了自己的手腕，没想到房间里面居然留了这么多血，而严祁居然不叫人把房间打扫干净。

看他现在的样子，竟有一种要跟申羽一起割腕的感觉。

史诚良想起史谷远的话，连夜给史谷远打了电话，把严祁现在的状态说了一遍，问史谷远该怎么办。

严祁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他虽然对自己下手重，不过伤算是轻的。

在他昏迷期间，医生给他简单地包扎了一下，然后史诚良就背着他来找心理医生了。

申羽到了一个叫业城的地方。

这边的经济不算发达，人们的生活节奏也非常缓慢，马路上很少看见赶着投胎一样的快车，行人等红绿灯的时候非常有耐心。

刚开始的那几天他过得很艰难。

身上的现金已经所剩无几，他没钱租房子住酒店，晚上就只能在路边长椅上睡。

上次他等郁欢欢的时候，只在路边长椅上睡了一晚，就觉得，真难受啊。

可是神奇的是，这一次他竟然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有的时候会想，当初是为什么会那么难受呢，分明现在天气也很冷啊。

白天路边开始有行人之后，他就用衣服擦一把脸，然后到处找工作。

街边有很多招聘小广告，他一个一个看过去，然后去应聘。

他不敢找需要证件的工作，他小心翼翼地活着，在听到一个女人说——在ktv打扫卫生，一个包厢一百块钱，大概一个小时就能打扫干净的时候，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但是等他到了工作的地方，听到一个男人问他会不会喝酒，甚至用猥琐的眼神打量着他的时候，申羽终于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他跑了。

跑了一阵之后，感觉全身发麻，腿有点软。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

附近有一家饭店，上面写着招聘服务员。

申羽走了进去，问对方还招不招人。

对方看他眉清目秀骨瘦如柴的模样，皱眉问道：“以前做过服务员吗？”

“没有，但我可以学的。”申羽的眼神里面满是渴望。

最后对方终于点了点头。

饭店里面提供饮用水，申羽这么多天来终于第一次喝了一口正常的水，他一连喝了好几杯，最后打了个幸福的饱嗝。

端盘子的时候他一度觉得手抖，好在他努力地保持平衡，最后并没有把工作搞砸。

晚上，等饭店再没有人来的时候，他们终于可以吃饭了。

来饭店吃饭的人们剩了许多价格昂贵的菜品，服务员们聚在一起吃这些不需要自己付钱的晚饭。

申羽又是一连吃了好几碗饭，打着幸福的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