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掌心掌背
作者:渴雨      更新:2019-10-28 02:35      字数:2821

对于楚皖那成迷的身份我已经完全麻木了,完全忽略掉类思广最后两句话。

小心的将那颗晶莹的玉蛋捧到他面前:“你知道这是什么蛋?”

类思广眼珠子都瞪得都快掉出来了,围着那颗蛋转了又转,确认又确认后才朝我道:“这是虻鸟蛋。”

还没听清是哪个字,类思广却咂着嘴解释:“《博物志》异鸟篇有载,崇丘山有神鸟,一足一翼一目,相得而飞,名曰虻。”

“听着好像比翼鸟。”啥都只有一个,还要“相得而飞”不是比翼鸟是什么?

类思广却猛的瞪了我一眼,跟着苦苦一笑道:“比翼鸟叫蛮蛮,就是虻鸟凡化的后代。跟虻鸟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好不,如果早有一双虻鸟蛋,我那姐姐也不会用阴阳相合之法吸人阳寿,自损其身了。”

“虻,见则吉良,乘则千岁。《诗经》里有一篇《氓》取的就是这个同音,是男女比翼同飞之意,当然那诗结果不好,只能怪人心,可不是虻鸟情不坚。”类思广低低的苦笑,伸手想朝那颗蛋点来,却又缩了缩回道:“还有一颗在楚皖手里吧?他居然为了你,上崇丘山,当真是不要命了。”

楚皖刚才嘴角涌血,想来就是因为偷蛋受伤了?

见则吉良,乘则千岁,比翼鸟的神祖,我一介凡躯怎么能受得了,更何况他这一份深情并不是对我。

楚皖怕是被类思凡说我是人身吓到了,所以昨晚情绪突然涌出后,就去偷蛋了,以保我能活得久一点。

类思广还说,这虻鸟蛋生而成双,若经一男一女孵化,则各认其主。同时可借虻鸟吉良之意,许之以情,盟之以誓。

长大后,翅长可达数丈皆可立人,是情侣最佳的飞行坐骑。

我听着心里发苦,捧着虻鸟蛋,感觉有点烫手。

将楚皖披在我身上的白袍取下将蛋小心包好,这才去看苏溪。

她虽然醒了,可除了嘴鼻露在外面,整张脸都覆着纱布,她妈一见我来就瞪我,类思广充当师兄,忙挡在我面前。

“苏溪。”我在床边坐下,叫了一句,问鞋子的事情是再也开不了口的,只是将血妒丝的事情跟她细细说了,希望她能平心静气,先将血妒丝控制住。

说完她一直没有出声,女孩子容貌很重要,我想轻声安慰她几句,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刚起身要走。

却听到苏溪声音沙哑的道:“我知道那双鞋有问题,可我还是骗你穿上了。”

脚上突然一痛,虽然并不意外,可她突然承认我还是有点心梗。

“我就是嫉妒你。”她似乎变得疯狂,怪笑道:“你没爹没娘,从小到大都穿你阿爹做的丑鞋,可大家都喜欢你,刘天启也喜欢你,他甚至偷偷问我,你高考估了多少分。凭什么,我哪点比不上你。”

“所以那人跟我说,只要你穿上这双鞋,就永远低我一等时,我想都没想就将鞋给了你。”苏溪语气里夹着得意,突然放声大笑道:“可现在你满意了,我变成了这样,再也不能和你争了。刘天启只会喜欢你了,但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是谁给我这双鞋的,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她说着剧烈的咳了起来,嘴角边上,有着几条细细的血妒丝涌现。

果然有时嫉妒是很莫名其妙的东西,苏溪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我连留下的勇气都没有,落荒而逃。

一直到了医院门口,我才刚停下来喘口气,类思广咂着嘴看着我:“刘天启是谁?”

“一个故事已完,可能永远不会出现的人。”可能是学霸在众人眼里都是暗恋的对象吧,但刘天启喜欢我这种事情又从何而起?

想了一下,我转头看着类思广道:“听说类氏不妒?要不你给苏溪吃点?”

嫉妒想短时间靠自己心理控制是不可能的,但苏溪这样子怕是越发的严重,只能靠药。

类思广听着捂着心口吃惊的道:“你知道我是什么?”

见我点头,撇了撇嘴道:“类氏食之不妒是真的,可要吃的是心。你确定要将你师兄我的心剖出来给那个苏溪吃?她完全是自作孽好不,你也别太自责。”

剖心是不可能的,这事只得另想办法,类思广送我回去,路上估计是为了叉开话题,免得我时时想着剖他的心,朝我说了他接的生意。

找上他的居然是我们学校的校长,据说不知道怎么搞的高考后两只手掌就隐隐作痛,隔天手背就开始长黑斑。

并不是色斑一样浅淡的斑,而是长凸起一大块的黑斑,上面的毛孔很粗大,总有一些黑水溢出来,还痛得要死。

他也去医院看过,先是将里面的东西挤出来,但隔一晚又凸起了,激光治疗也没有,用手术刮去,第二天就又长了出来。

开始他还以为只有他一个人,后来发现学校几个老师都有,只不过他相对比较严重,大家聚在一块对比了下治疗的法子,却发现人多了,该试的法子都试过的,却都没用,这才找上了类思广。

一般疑难杂症,找偏方的不少,也用信迷信的,认为看香或是祭神什么的,总能有办法治好。

虽然好奇为什么我们学校的老师长上类思广,这事与我母校有关,反正类思广也接下了,我就约了明天去看。

车上类思广问我如果考得好,会不会去读大学,我捧着楚皖的衣服只能沉默。

当晚楚皖并没有出现,估计是去哪里疗伤了吧。

我将白袍裹着那颗虻鸟蛋供在香案上,给楚皖牌位焚了几柱香,找不到他,我能帮他的就只有这些了。

只是想着虻鸟的寓意,心里总有点涩涩的。

第二天早上,我去医院看了香婆婆,却得知苏溪昨晚连夜转院了,她妈还是想在开学之前将她治好,让她能上大学。

我就跟类思广去学校帮校长他们看香,估计是类思广提前打了招呼,校长和其他几个老师都聚在校长办公室。

高考分数出来后,就是咨询志愿啊,或是复读的同学报名缴费,他们也挺忙的。

只是我没想到我老班也在,还有我同学王佳,她似乎对校长室很熟,麻利的收拾好桌子,还给我们搬了椅子。

老班见到我,有点尴尬,我礼貌的打了招呼后,推了推类思广,示意这事他先管着,就出去和王佳说话了。

王佳和我同班,成绩只能算是中下,十分内分几乎不说话,有时老班点了一下她的名,她都会吓得抖三抖的存在。

她并不是镇上的,家里据说是偏远的山上的,情况好像比较难,所以在班上很不合群。

跟她熟是因为有次来大姨妈我裤子脏了,她偷将外套递给我系腰上,还借了姨妈巾给我,一来二去我们就熟了。

虽然她不怎么讲话,但每次放月假回家,带了什么好吃的都会偷偷分给我,我是班上唯一能和她说得上几句话的人。

可奇怪的是,我一走进,正泡着茶的王佳手一抖,差点烫到了,我还想问她考得怎么样,她却端着杯子避开了我,将茶水递给校长他们后,就急急的走了。

校长一边比着手掌和类思广说着话,眼睛却瞄着朝外走的王佳,朝我老班打了个眼色,老班呵呵笑了笑,大步走了出去,看到我时,眼神更是带着古怪。

我见类思广在处理了,有点担心王佳,她对老师都是带着惧意的,而且这个时候来校长室端茶递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围着校办公楼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王佳,要上楼时,却听到一楼女厕里传来王佳低叫的声音。

正要进去,却听到老班低低的声音道:“你向来乖,自然知道怎么做。”

王佳似乎有点害怕,有点抽泣着轻应着。

我放轻脚步,凑到门边瞄了一眼,却见老班用身子将王佳压在水台边上,一只手更是伸进了她衣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