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过，也很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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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

江思影烦躁地在槐树底下走来走去，根本不知道顾长欢的家在哪儿。

可是怎么找？该怎么问？

正在想着，就被一个男声打断思绪：“你在干嘛？”

叶楠木蹙眉。

江思影抬头看着叶楠木，还有旁边的赵七七。

像是看出了什么，赵七七说道：“那个，思影，我们要去看长欢，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你怎么能让她去呢？”叶楠木冷笑一声，“就是因为你长欢才会变成这样的吧。而且人家是大明星，门口那么多粉丝，不都是她的么。”

叶楠木说罢便不再理她，径直走出了校门。

赵七七拉着木然的江思影，跟上叶楠木去后门的脚步。

来到顾长欢家，叶楠木敲了敲门，又按了按门铃，没有反应。

赵七七皱眉，“要不要打个电话？”

江思影打量了周围一下，原来她家在这儿。

叶楠木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顾长欢的电话。

“嘟……”

“嘟……”

“嘟……”

原本他以为不会接，电话那头却蓦地通了，传来一个淡漠的声音。

“喂？”

“长欢……我们为你家门口。”

“回去吧。”

叶楠木蹙眉，“是来看你的。”

——太过于平静了。

“我不在家。”

“那你在哪？我们……”

“……医院。不用担心了，快点回去。”

说完就挂了电话。

“怎么样？”

“回去吧。她说她在医院。”

叶楠木叹了口气，说道。

……

坐了整整一天。

刚想起来的时候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顾长欢低眸解锁，来了一条短信，一个号码。

——对不起，话说重了。

其实这串数字挺熟悉的，加上短信内容，顾长欢便知道是她了。

那么高傲的女孩，愿意给自己道歉。那么你还能奢求什么呢。

顾长欢在心里问自己。

第一次加入音乐社，第一次作为全年级第一在台上讲话，第一次有了成立组合的念头，第一次拿到奖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第一次交到好朋友……

以往的一幕幕如走马灯般迅速回放着，结尾，是大家在一起时绽开无限灿烂的笑容。

顾长欢想，若不是自己的孤注一掷，事情就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过去的顾长欢多么快乐有趣，怼人是她最擅长的，她却以退出的方式烙下磨不掉的印痕，最后还一脸平静地拿着药酒，在暗处为自己治疗伤口。

腰突然疼起来了，明明一年多没有练舞，再接着就是全身疼。

她想，这大概就是魔怔了。

狠狠咬住下唇，就算口腔充斥着血腥味也不松口，可这样也似乎挡不住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支离破碎的呜咽，像来引以为傲的倔强，仿佛在顷刻之间碎成了泡沫。

痛的感觉就那样，针尖刺手背，膝盖碰地板，牙齿咬下唇。最开始还每每心悸难受，后来次数太多，神经末梢已经麻木，惯性成为虚假的保护膜，自欺欺人地躲在里面，就笑着说我没事，我很好，我一点也不疼。

即使这样也办法，时间冲刷着记忆，她终究不是神，终究没办法不疼，终究不是无坚不摧。

她从一次次梦魇里满头大汗地醒来，也从一次次幻想里手足无措地退出来。

或者那些都不算梦魇，因为里面有沈晏，有江思影，有叶楠木。

是该说造化弄人吗？

现在的我这么惨，是该笑还是该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