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作者:南木北邮      更新:2019-10-20 00:43      字数:3688

人们总是忙,忙东忙西的走来走去。他们总是在时刻的盯着时间,像是怕它一瞬间流去。可是,有的人在等待着,有的人在想方设法欺骗着,更有的人甚至无动于衷。这个新年像是没有被订上准确的闹钟,不知是早来了,还是来晚了。或许二零一三年的最后一天被守护者调成了静音,竟没有听到旧年的挽留声。像是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饭后,爷爷起身点上他的烟卷出去溜达了,妈妈和奶奶收拾着碗筷。我不知道要干什么,沉默着思绪早已无法停留在爸爸正在看的跳动的无味的连续剧上。

本想出去走走,可窗外沿路上的残雪还未消融的干净。东临打来电话说要去新开的游戏厅玩。想想就来气,既然主泽回老家了,那你一个人去也是挺好。我连吃饭都在重新学习——学着用左手来使用筷子。这货,肯定是成心的。越想越来气,我起身回到了卧室,望了望窗外,隔着楼外的街上挂起了节日的灯火,这会,那里肯定有很多人,很是热闹。不知不觉间我拉上了窗帘,坐在书桌前打开了桌上放着的《仓央嘉措》。

雪域高原至高无上的王啊!金光灿烂下的双眼里竟能埋上如此深沉的忧郁!请你继续翻阅帐下泛黄的经筒,那采过格桑的卓玛曾仔细翻阅过你手中握着的竹纸……

新年的第一天早晨,我一骨碌翻起身来,一把撕掉昨天晚上悄悄偷来的妈妈的面膜,迅速下床套上拖鞋没有顾得及穿上上衣就跑进了卫生间,我悄悄的锁上门,直勾勾的盯着镜子,左看看,右瞧瞧,上摸摸,下拍拍,怎么会没有任何效果呢?我正郁闷的琢磨着,外面老爸敲起了门,我答应着说“等等。”左顾右盼慌张的不知该如何处理手中的面膜,紧张之下打翻了漱口杯掉出了牙刷。我快速的将面膜扔进了垃圾桶里,手忙脚乱的抽出几张厕纸来掩盖它,顺身捡起牙刷,冲了冲水以掩盖我这会的行径。打开了门,老爸望着我说“今天还起的挺早呀!”,“没,没,肚子疼。”我不知道老爸是否看出了我脸上布满的慌张,只是他很急,让我赶紧回到屋里去,别着凉。我转身奔进卧室,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听得到心跳的加速声,感觉的到浑身的发烫。仔细的悄悄听着门外的声响,还好,老爸似乎没有发现什么破绽来。

我穿上衣服,静静的坐在床上,拨弄着手机,她是不是忘了。近两天都没有发过信息来,前几天的聊天记录里也显得那么平常。她是不是没有听到我那天说的话,或许她已经答应那个隔壁班的了。想起这些我又爬在了床上用枕头压住了自己的头,“不对”,我突然又冒出这两个字来,我猛然的抱起枕头来砸自己的头。扔了枕头,拿起手机翻起了聊天记录来,可是看着看着又用力的把手机扔在了床上,在床上打起滚来,滚过来滚过去,紧接着又着急的摸索起手机来,又继续翻起聊天记录。突然门响了,我极速扔了手机,往后一回,头撞倒了木制的床头上,发出碰撞的声响。我摸着头,听妈妈说,“起来了,就出去吃早饭吧!你怎么了,我看你这几天很是不对劲呀!”妈妈疑惑的表情里充满怀疑,顺势就往我身旁来,我以为妈妈要拿还亮着的手机,就迅速起身,顾不得打着石膏的手和被撞的生疼的脑袋,边走边说,“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只是手还没有好呢!你看刚才又不小心撞到头了。”我偷笑着。“你小心点,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要注意着,别乱动。”妈妈心疼的说,“饿了,饿了,咱们去吃早饭吧!”我半推着妈妈一起走出了房间,去了饭厅。

怀着某种莫名其妙的兴奋和紧张,我快速的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早饭——即使用的是左手。我怕爸爸的目光转向我,我怕他早已发现了破绽,我怕妈妈说有关我的话语,怕她猜出这其中的端倪。我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耳朵贴着门框偷听着饭厅里断断续续的言语,心跳依然在加速,只是那关于我的话语里一切正常。我静静的坐在窗前,望着阳光穿梭过弯角,照在行人的身上,紧接着铺满朝阳的角落。我还是在想那个问题,但是却没有了前一阵内心极大的波动,我不想给紫楠发消息,只是无聊的打发着赖着不走的时间,紧盯着阳光穿越,画起温暖的懒懒的符号。

十一点半左右,我走出了卧室,客厅里这会没有人,我又偷偷的溜进卫生间里,并没有锁上门,以免引起怀疑来。对着镜子,不知怎么了。左弄弄,右拨拨,用手撩来撩去,感觉怎么都不好。对着镜子,左拨拨,右弄弄,感觉怎么都好。我是不是应该问问紫楠,什么样子才好!对着镜子,我不禁傻傻的笑了,左拨拨,又弄弄,不管了,她见过,或许这样刚刚好。

临出门,我又特意擦了一遍刚刷过的鞋子。顺着过道往前走,这新年的空气很是清晰,迎面而来,很是舒畅。一路问候过来往的熟人,枝头的冬鸟叽叽喳喳唱着欢快的音乐,它像是能读懂我的心情来一般,向着城东走,没有风,两旁的过道熙熙闹闹,弥散着节日里的氛围,我走的很快,并没有刻意去留意新年的气象?可能我忘了,怎么会像是没有看出变化来。

走到公园的前头,我停缓了脚步,本想从曲径通幽的小道穿过,可是北国的冬天或许只有雪花才能填补那被早风丢失的林景。我直走,转上公园的大路,穿过石桥,溜冰的孩童声正被点燃的沸腾,直走,向着那块标志的大石头。远远的,那里像是没有人,不确定,我只是心里在想,却怎么也看不清楚。我想掏出手机来,可是我并没有这样做,只是快步往前走去。

怎么会没有人,她一定是没有听到,难道只是说说而已,怪不得这些天也没有提及。或许是我来早了,嗯嗯,就是这样的,我拿出手机来,在大石头前徘徊,反复的确认时间,对,我早到了,还差着十几分钟呢!她是不是和隔壁班的那个……我不敢想,却总想,越想越急,越急越看时间,我不想给她发消息,总是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可是偏偏越来越想,时间越走越慢,还是在徘徊,还是不见人……

“你好点了吗?”,从身后传来一声温柔而又熟悉的语气。

我快速的转过头,望了她一眼,又迅速的变换目光看着身前的大石头,对着她说“好点了。”接着缓慢的动了动打着石膏的手。

“还没好利索呢!别动了,没听说过伤筋动骨一百天吗?”,紫楠带着质问的轻柔的话语里带满了我所骄傲的温柔,“你什么时候来的?”

“也刚来一会。”我本想说刚来的,可是我却又说不出谎话来。

“我也来一会了,怎么没见你?”,紫楠望着我,“你一直站在这?”

“嗯嗯。”

“唉,你站在这石头前,我却在后面。我们居然都没有转过身去看看。”紫楠笑着说,我们望着灰青的巨石,向着喷泉那边去,从紫楠的脸上我读的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来,不过这不知名的感觉转瞬间消失在新燃的笑脸里。

转上小路,紫楠说起了许多这些天班里发生的事情,我左耳朵听右耳朵出,零零星星的听到了一些有趣的青春插曲。其实不是我不愿意听,只是脑海里正在策划着一件关于我们的事情。

往前走,却起了风。这冬日里的阳还未挥散完它的余晖,却被推来的云雾蒙上了朦胧,转过仿古的厅阁,我们并没有停留,孩童声悄悄的越滑越远,逐渐消逝而去,天空里像是要飘起雪花来,或许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吧。

“紫楠,我们一起去喝杯奶茶吧!”按着早先设计好的情景,我打破羞羞的沉寂说。

“嗯嗯。”

我们转出公园的格角,走进一处奶茶店里,人不多,我们不约而同的选择坐在窗前的位置上,我问紫楠喜欢喝什么口味的,她说她想要喝蓝莓奶茶。

“你这几天都干嘛呢?”她小心翼翼的起先开了口。

“一天就呆在家里,偶尔早上看看篮球赛。”,“你们呢?这几天是不是已经在复习了。”

“嗯嗯,复习已经开展了好几天了。老魏说他这次会把物理试题出的超级难,这几天重点复习物理呢?”紫楠笑着说。

“别信他,一天装神弄鬼的,肯定是骗人的。”

店员端来两杯蓝莓味的奶茶,打断了我们的交流。我们目送着他走远,又接着了我们的话题。

“这一次我看着不像,他上课的表情严肃了不少,最近还讲了一些挺难的题目。”或许是因为言语拉的老远,紫楠望着我认真的说。

“嗯嗯,那你就好好的复习,不过,我相信你,你肯定会有个好成绩的。”我偷偷挑动一眼,那目光便紧着慌张逃了出去。

“别这样说”,紫楠放下捧着的奶茶顿了顿,接着说“你现在虽然在家,但是你也一定要好好复习。现在学习的知识都是连贯的,不然下一学期来会跟不上的。”别让我看你笑,见你一次我就喜欢你一次!多幸运,你的微笑总是在我的眼里盛开。

“嗯嗯,我知道。我一定好好复习,有不会的我就来问你。”

“没问题的!”

窗外渐渐飘起了雪花,行人开始匆忙起来。我们说了好多话,却又像是一句心里话都没有说。紫楠捧着奶茶时的样子多么可爱,可是,这时间居然又开始飞奔起来,加了速。

……

我和紫楠一路慢悠悠的走,但还是这么快走到了要分离的回家的路口,“你今天叫我来还有别的话要说吗?”紫楠说着把整理好的物理笔记递给我。

“没……有……”我支吾着说出了这个话语里懦弱的连不起来的词语。不知怎么了,那些策划了好久好久的言语却连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没有的话,那咱们回家吧。”,紫楠像是在等待着,在那等待里夹着一些低落。

两个人谁都没有先走,“喂,我一会给你发短信吧!”

“嗯嗯。”

转过街角,我奔跑在另一条回家的街上。雪花忽然飞舞了起来,我猛然的停住,没有犹豫在短信里打上了四个字“我喜欢你。”

……

“我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