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玉凤凰
我身后的小子道：“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这里找什么梅念卿。”
“梅念卿？”丫鬟愣了愣，又温柔对我道：“你是梅家人吗？”
我点点头，丫鬟笑道：“你是今天晚上来府里做客的吧？你莫慌，一会我送你过去找梅家人。”
我大喜，忙对丫鬟道：“谢谢。”
“是谁在外面？”从屋子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丫鬟忙对里面道：“老太太，没事，一个梅家的小姑娘走错了。”
“梅家人？”老太太在里面道，“带她进来，我瞧瞧。”
丫鬟对我笑了笑，牵起我的手道：“来，来见老太太。”
屋子里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踩得人如站在云端，里面香气缭绕，倒让我想起了庙里。隔着层层叠叠的纱帘，我看到了一名广额方颐的老太太斜靠在美人靠上，她的头发银白，高高地拢在脑后，身上穿着绸缎的牡丹团花夹袄，指尖捻动一串黑色的沉香佛珠，眼睛半开半闭，像是睡着了一般。
可我走到她面前时，她却睁开了眼，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你是梅家人？”
我点点头，老太太笑着像我招招手，“过来，长得真可爱。”我走到她面前，她又问我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梅立雪。”我答道。
“梅立雪，好名字。”老太太很高兴，“你爹是谁？”
我迟疑了片刻道：“梅锦毓。”
“你是锦毓的孩子？”老太太似乎有些惊讶，又打量了我一番，过了一会又笑，“看来我老了，果然有些糊涂。”她对我道：“我也是梅家人，嫁到姚家几十年了，好多年都没回去了。”
我眨着眼睛望着她，她摸着我的脸庞笑道：“长得真好看，雪白粉嫩的。”
丫鬟笑道：“老太太莫怪，我觉着梅家的这位小姐和您长得还有几分相似呢。”
老太太笑了起来：“是吗？我也觉得有几分像，哎，可惜我这些年身体不好，要不然早就回去看看了。”
我在旁道：“老太太身体好起来的，以后常去梅园悄悄。”
老太太笑了起来：“真会说话，你去把那个玉凤凰拿来。”
丫鬟应声去了，不一会捧来了一只玉凤凰的坠子来，老太太对我道：“喏，我也没什么送你的，这是我年轻的时候，从梅家带出来的，现在送给你。”
我不敢接，那只玉凤凰做工精美，一看就是珍品。丫鬟见我如此，将玉凤凰戴在我的脖子上，“这是老太太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老太太又笑：“这也是我们的缘分，立雪丫头。”
我见推脱不掉，便对老太太叩头致谢，老太太笑了笑，对我道：“以后时常过来看看我吧，这些年，梅家人来得少，我的身子又不中用，想多看看都不成。”
我应下了，丫鬟见老太太半眯着眼睛，对我道：“老太太乏了，小姐，我送您回去吧。”
出门没多久，我便碰到了梅念卿，他也在四处找我，见我出来，松了口气道：“你去了哪里？”
我奔到他的面前，丫鬟冲他一笑道：“您就是小少爷吧？”
梅念卿将我拉在一旁，警惕地望着丫鬟，丫鬟又笑：“老太太让我来送小姐的，既然已经遇见了，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说完她冲我笑了笑，又望了望我脖子上的玉凤凰，转身离去。
梅念卿觉得奇怪，便问起我，我便将刚才的奇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而后将脖子上的玉凤凰拿下来递给他道：“喏，给你。”
梅念卿惊讶地望着我道：“为什么要给我？”
“老太太是给梅家人的，我又不是梅家人。”我咕哝道。
梅念卿笑了笑道：“你忘了吗？我也不是。”
我有些作难，“那这个怎么办？总不能给梅兆祥吧？”我想起梅兆祥的模样，很不甘心把这个给她。
梅念卿想了想道：“既是老太太给你的，你就好生收着吧。”
我摸着玉凤凰，温润细腻，雕刻地是凤凰啼歌，雕工十分精致，触手生温，也很欢喜，便将这枚玉凤凰小心翼翼贴肉放好，嘱咐梅念卿道：“不准告诉别人。”
梅念卿一脸郑重地点头道：“绝对不会说出去。”
我们被带回到了花厅，老爷正在和姚老爷喝酒，桌前摆着酒菜，两人喝得酒热耳酣，正说得热闹。姚老爷看见我们进来，笑着招呼我们道：“来来来，都饿了吧，快点吃点东西。”
梅念卿向姚老爷施礼道：“多谢姚老爷赐饭。”
我们两个一起坐在了下手处，各自安静地扒着一碗饭，姚老爷的目光去始终在我身上打转，终于放下了酒杯对老爷道：“立雪多大年纪了？”
老爷想了想道：“六岁了吧。是不是雪儿？”
我点点头道：“是的，过年六岁了。”
姚老爷感慨万千：“可儿丢的那年也是六岁，这都十多年了。”
老爷瞥了一眼姚老爷道：“还是没消息吗？”
姚老爷摆了摆手道：“这么多年了，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人没了，还是被拐子卖到别的地方了。我老娘为了这个事一病不起，到如今都没好大利索。”
老爷没有说话，姚老爷又望着我喃喃道：“可儿那丫头，从小聪明伶俐，能言善道，会写会算，比个男孩子都强，我家太太对她也是偏爱的紧，可儿丢了没几年，她也没了。”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哎，这都是命啊。”
老爷望着姚老爷问道，“如果可儿活着，今年应该多大了？”
姚老爷毫不犹豫地答道：“二十三了。”
老爷的眼睛眨了眨，沉吟了片刻道：“姚老爷，我的如夫人今年也二十三岁，她是六年前在我梅园被发现的，不过她失忆了，肚子里还有这个孩子……”
姚老爷霍然起身，抓住老爷的胳膊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老爷点头道：“是的，她一直都想不起来以前的往事，问她什么，她也答不出来。我听说过姚家丢过一个女儿的事，就想带着她来看看，看看是不是，不过上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