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志昏迷1
作者:魂桥      更新:2019-10-11 04:35      字数:3551

皇上在殿上大怒,让绑了睿王去御书房。虽说君无戏言,但这睿王,断然是没人敢绑的,下头火速传了圣上旨意,项云龙听宣立刻换了朝服进宫见驾。

“儿臣叩见父王。”

茂武帝项政国看着下首毕恭毕敬给他行礼的儿子,侧脸轮廓尽显英睿风范,却是一代英豪。心里的气,就窜得更猛了。

“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王吗?”

项云龙听父王没让他起身,口中又称自己为“我”,怪道:“父王何出此言?”

进宫之前,他已经知道了殿上发生的事情,心里也有准备。但父王这么生气,他有些始料未及。

“你不顾自己声名,是为了不用接我这个位子,还是因为那名女子逃走乱了方寸?”

项云龙面上一怔。

“父王,儿臣不曾有……”

“不曾?那你为何任外头说你暴虐冷酷?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存心坏自己的名声,好让自己没有资格抢储君之位,好让你母后不用担心你在这宫廷内艰难杀伐?龙儿,你以为朕真的老糊涂了吗?”

说起他们父子之间的默契,其实远比表面上要来得深厚。自从项云龙以少年之姿随项政国亲征外敌,血脉里不输项政国的骁勇让众多将士折服并称其为最像茂武帝的皇子之后,这种与身俱来的默契,几乎使项政国立时就想立他为储君。

但项政国也清楚,若立云龙为储君,条件并不成熟。弄不好反倒会给他和他的母后带来很多麻烦。而且,储君之位必要文武双全,可运筹帷幄之人才能担任。管理国家,远比四处征战要难得多。

所以他观望着,看众多皇子中最终有谁能成大器。却没想到,被他发现这个五皇子,不但没有好好表现,居然还把自己的能干之处藏着掖着不给人瞧,甚至是存心故意让大家误会他是个暴虐的主子。

项政国心里清楚的很,这儿子“暴”是暴了点,但“虐”,可未必。于是由着他闹,反正立储之事还没到火烧眉毛的时候。

父王的心思,项云龙又怎会没有察觉?他们父子俩,有时候可以说是心意相通到不可思议。所以这层默契,两人一直都未戳破。但他却没想到,这种时候父王会一语揭穿。

他不语,静静地跪着。

项政国见他不再辩解,老老实实跪着。心里的火稍微下去了一点。

“新兵仗毙一事,务必给朕解决了。就算你对外头的名声无所谓,但皇家威严不容外头胡乱谈论。还有——”

他看了一眼下头那张遗传自丽妃,不输七皇子项云景的脸庞,继续道:“那名女子到底怎么回事?若是真心,不可让她再出事端,朝堂上,想抓你小辫子的人可不少。”

那个钟言和,就是一个。

“儿臣省得。”

唉,这会儿又那么听话,也不知道脑袋瓜子里又在想什么。这个儿子,有时候想法和他一致,有时候却是连他也猜不透。

“去你母后那里一趟,免得她担忧。”

“是,父王。”

从御书房出来之后,项云龙赶去了挽霞宫里觐见母后。母后面上没什么,留了他午膳。

项云龙能看出来母后眼里流露出的深切担忧,但他不能说破。他是知道的,这宫里众多娘娘的心,没有一个比得上母后的清透。也正是如此,她对自己不愿沾储君之位的心一直都很赞同。荣华于她,不如父王与他陪她吃一餐饭。

只是母后对自己为了她的安稳生活而将生死时常放在沙场之上感到非常愧疚。对别人存心的明枪暗箭,更是忧在心里。

母后身子一直都弱,午膳之后人就有些乏,项云龙让下头扶了母后去休息,自己则去了慈安宫里觐见德贤皇太后。

不管他愿不愿意,为了母后的安生,自己是不能轻易出事的。皇奶奶对他一直都爱护有加,走一遭能让某些人看清楚,至少对皇太后有所忌讳,不敢太过明目张胆。至于这背后的黑手,若是太过了,他自然不会轻饶。

仗毙新兵一事却有内情,但他现在并不愿把所有的事情都摊开。因为他的心里,有一件更让他揪心的事情。

“抱几坛酒去落雪阁水榭。”解下披风丢给门口候着他的刘福,项云龙冷冷吩咐。

又喝?这从班师回朝之后,就一直喝个不停。

刘福面如愁色,回想起以前王爷练兵回来的那段时间也是这么天天喝酒,不但喝,还要喝到烂醉如泥才罢休。不过他也不敢拦,拦了也没用。他自个儿去酒窖直接抱着酒坛子灌。

于是只得恭敬地应道:“是。”

一路大步往落雪阁走,坐到水榭二楼项云龙就望着窗子发呆。

他记得程歌有件水藕色的衫子配月白的褶裙,穿着坐在窗边往下看荷花的时候就跟荷花仙子似的。他那时总是怎么看也看不够。

仰头,直接拿了酒坛子往嘴里倒,只觉得嘴里什么味道都没有。

她好狠!

所走就走,还敢药他,还敢跟他的人打。派出去的人说她有帮手,她是不是又跟老三了?

想到这里,就觉得嘴里开始有味道了。涩涩的,唇舌直发麻。然后又变苦了,因为他眼里开始只有她的身影了。

穿着水藕色衫子月白褶裙直瞧着他淡淡地笑,即使只是那么点笑容都让他满心满脑都是她。

他让她跟他住,他让她留下,他送她珠宝。这三件事,他从没对别的女人做过。可她不领情,不但不领情,还就想逃。她压根儿就没想过要跟他。

项云龙想到这里,只觉得自己跟个愣头小子似的被她耍得团团转。明明是他药倒了她,明明是他软禁着她,怎么到头来遭罪的却是自己?

而且,都到这份上了,他还想她。

睁眼是她,闭眼也是她。怎么忘都忘不掉,一直都在他眼里,脑里,心里转。相思之苦,相思之苦,是相思了才能体会的苦……

程歌——

公孙甜到水榭的时候,就看到项云龙趴在桌上,脸朝着窗子的方向,眼迷离着,手里还抱着酒坛子。

“龙哥哥,你喝醉了!”

她过去一把夺了他手里的酒坛子放到一边,酒气浓烈得让她差点厥过去。

“怎么喝成这样?”她转头对身后领她过来的刘福,“还不快扶你们王爷回惊涛阁?”

刘福指挥着小厮扶着项云龙回去,公孙甜随侍一旁。

小厮把项云龙扶到了主屋里,让他就近倒在软塌上安置。翠珠张罗着厨房去煮醒酒茶,悠悠拧了巾子要过来敷额。

“给我吧。”公孙甜抢过她手里的巾子,赶她走人。“下去吧,没你什么事儿。”

悠悠犹豫着,一时没动窝。

“怎么还不走?”公孙甜嚷道,一脸不悦。悠悠自是不敢跟她叫板,只得应着下去了。

公孙甜把俏脸转向项云龙,表情立刻变得柔顺乖巧起来。她捏了巾子往他额上放,看着他一张俊脸芳心震颤。

龙哥哥长得真是俊,身子骨也威武,朝中没有男子比得上。若是让这身子抱了,不知道是何感觉?

公孙甜想着脸上就飞了红,手已经拿着巾子按上了项云龙的额头。

“唔……”额上冰凉的触感,让项云龙缓缓睁开眼。他脸上潮红未退,眼里酒气迷蒙。

迷蒙中,他看到身旁做了一人,正盈盈笑着望他,不是程歌是谁?

“程……歌?”

他眼里忽然闪过一抹精光,因醉酒而酥软身体忽然直起来就把那人抱在了怀里。他搂得极紧,深怕怀里的人又跑了,嘴里喃喃道:“你可回来了……”

说着,就摸索着去寻那人的唇。

公孙甜本只是坐着看着项云龙睡容乱想。见他醒来,立刻端了一副贤淑的模样瞧他。却不想他忽然呓语着就把她抱进了怀里。她心里正欢喜,可人一动,唇舌就被人含了去。

她顿时感觉到自己嘴里都是男子烫热的气息,霸道热烈,心里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虽然有些野,和那些少爷公子们玩闹的时候也不太守男女之防,但这样被人强吻还是第一回。喜的是,抱着她亲的人,是她心里真正欢喜的。

龙哥哥似乎是将她错当成了程歌那个贱女人,心里有些恨的,但是好不容易亲近他一次,她自然不会说穿,脸上一热,倒是伸手把宽厚的胸膛给抱了。

项云龙的神志还是在云里雾里,胸内郁结有了归口,便狂放肆虐,只想将怀抱里的“程歌”吞到腹中才好。此时感觉一双柔软手臂回抱住他,自然更是似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他伸手撕扯她的衣裳,但因酒醉而颤抖的手只能摸索着把她的外衣扯开,那系脖的肚兜却怎么也拉不开。

连她的衣服都要欺负他……

二十多年未曾再出现的委屈感觉,忽然在此时侵袭。他早就知道了,程歌就是他命里的煞星,谁见了他不是又惊又怕不敢放肆的?唯有她。唯有她总是对他不冷不热,动不动就动手,还要不断算计他,就为了能远离他身边。

再也不想放开她,于是两臂夹了她就往床上带。沉重的脑袋和身体,让他完全没去想为什么今天的“程歌”这么老实,更在途中他因为气力不济抱不动了,还乖乖跟着他上床。

沉重的身体压上去,却不是为了奔腾的欲望,而是满满的相思。当他终于又跌回醉乡的时候,唇角勾弯,脸上现出一丝满足。

好了,她被他压住了,以后就再也跑不了了……

公孙甜闭着眼睛,满脸红云地等待。只感到身上一沉,就再也没动静了。她睁开眼,却看见项云龙已经沉沉睡去。

他居然……睡着了?

公孙甜一脸羞愤。难道她脸蛋不漂亮,身材不好?不会的,一定是他喝太多了!

事已至此,她只能将他翻了过去,拉了床上被子给他盖上。羞着脸把身上衣服拉好,才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