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秀丽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厌恶神色，低沉道：“若非为了太上皇，谁愿意做他的宠妃？您不知道，每次他要碰臣妾的时候，臣妾都恶心的要死。”
“哦，”太上皇放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得手了？”
“怎么可能，”裴秀丽弯了弯唇，冷冷一笑，“臣妾每次都会说不喜光亮着，皇甫凛便会关了灯，然后趁此机会，臣妾便会将藏在床底暗层的人推出来，然后躲进去。等他们完事之后，再施些能使人沉睡的药物，第二日再神不知鬼不觉的躺在他身侧便可。皇上，您不知道，臣妾的牺牲可大了！”
太上皇捏了捏她，暧昧不明的低声道：“委屈你了。”
“为了消除皇上疑心，臣妾唯有将这不耻的现实说出来了，”裴秀丽叹了一口气，不满道：“皇上莫要岔开话题，为何…”
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还未到时候，”太上皇唇角掀起一抹讽笑来，低低笑开，“不过爱妃放心，一切都在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着，过程虽然漫长了些，但是结果，必定是全然属于我们的江山。”
裴秀丽点了点头，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了门口，在看见门口站着的那抹身影时微微一顿，脸色渐白，随后又极快的散开，在太上皇的脸上亲了一口，低声道：“皇上，臣妾在里面等着您。”
“去吧。”
皇甫洛袂虽然看不见，但是他的听力一向很好，且为了避免很多的麻烦，对于每一个人的声音都下意识的记在心里。
裴秀丽是皇甫凛的宠妃，且前段时日还在过自己，皇甫洛袂自然识得，可是与之前的清冷孤傲不同，现在的裴秀丽，娇媚而又张扬，是他不熟悉的颜色，陌生的几乎快让他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可是在她看见自己站在这里的时候，声音明显顿了一下，那所包含的情绪让皇甫洛袂认定此人便是裴秀丽。
难怪，在大院门前碰到引路之人之后，一路到这里都没有人在，皇甫洛袂的脸逐渐白了起来，手不自觉的紧紧捏紧。
“老十七，”太上皇目光沉沉的看着他，“进来吧。”
“父…皇，”皇甫洛袂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抬起头，眼睛上虽蒙着一层白纱，却让太上皇感觉被他紧紧盯住了一般，颤声道：“方才，方才，可是棠贵妃？”
棠，是皇甫凛赐予裴秀丽的封号，将她喻为名贵华丽的海棠，当时他还私底下跟十三说过，说裴秀丽的性子应该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海棠未免太过于艳丽。
可是如今看来，那裴秀丽还真担得起这个‘棠’字！
太上皇看着他，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站起身，背着手缓缓的走到他的面前。殿中只有他们两人，太上皇的声音不加一丝遮掩，冰寒且迫人：“是。”
皇甫洛袂身子微微一颤，不敢置信的后退一步，“为…什么？”
“为什么？”太上皇看着皇甫洛袂，嘴角掀起一抹讽笑，“你倒不如问问，朕为何要立你为太子？”
皇甫洛袂下意识的问，“为什么？”
是啊，即便是皇帝皇甫凛应天命而归，健全的皇子还有皇甫元傲，即便皇甫元傲不行，那也还有外姓王苏澈在，无论如何选，都不该选在他的头上才是啊！
太上皇脸色阴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往事，眼底闪过一丝的杀意，直直的盯着皇甫洛袂，“因为整个皇甫一氏当中，只有你和原先的太子，才是朕真正的儿子！”
皇甫洛袂脸白了一瞬，“父皇…这是何意？”
“十七，”太上皇伸手搭着他的肩膀，盯着他的脸，沉声道：“朕，原本也是不知情的，若非已故的太子，朕也许还被蒙在鼓中。”
“朕在年轻的时候，爱上一个女子，名为樊妡妡。朕与她在江湖上相遇，一见钟情，便互许了终生。”太上皇紧紧的闭上了双眼，声音透着一丝的沉重，“那时朕的根基不稳，不能给她极重的承诺。那时，敌军在南晋的边城施压，朕苦苦支撑着，在以为不行的时候，当时已是中统将军的苏云天，便站了出来。”
“朕自是欣喜万分，可是苏云天却是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要娶樊妡妡为妻。”太上皇脸色微沉，“朕，根本别无选择，便应了。那一场战，朕，的确赢的漂亮，自然是继承了皇位。”
“可是樊妡妡已是苏云天的妻子，到那个时候朕才知道，原来苏云天比朕还要早一步遇到樊妡妡，两人不知道发生过什么。那时，政事一堆，朕根本就无瑕顾及他们，”太上皇有一丝无力，唇角露出讥讽一笑，“后来，便是苏云天同朕说，樊妡妡有了身孕。算算日子，的确是朕的骨肉。”
“十月怀胎，老二出生。”太上皇低低的笑了起来，“老二自然是被朕接回了宫中。而老七，是嫁给苏云天的第二年的时候出生的。”
所以苏澈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谁知道呢？不过那个时候他爱攀妡妡爱的深沉，就连出生的大公主，都随了她的名字！
是以，樊妡妡说苏澈是他儿子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怀疑过，本来也想将苏澈带回宫中，可是边境再一次发生战乱，苏云天主动请缨，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樊妡妡也病倒去世，苏府无人，苏澈自然不可能再接回自己的宫中。
“可是，朕根本就未料到他们，竟是狼子野心，那苏云天从一开始的时候便想将皇甫的江山拿下，”太上皇笑的阴森，“皇甫凛和苏澈根本就不是朕的儿子！苏云天自己培养了一支势力，等时机成熟，便害死了朕的儿子！也就是你的大皇兄！南晋的前太子！”
皇甫洛袂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皇甫凛也是好手段，”太上皇冷冷的笑着，眼底是彻骨的恨意，“哄得朕将皇位让了出来，他苏家谋下了这个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