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他还敢打阿爷！”阿九听得瞪大了眼。

阿离猛的捏起拳头便要冲出门。

柳芸娘和阿九一左一右的拉扯住他。

阿九柔声劝道：“阿离别冲动，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你现下找上门去人家会说你生事儿！阿娘，这事儿可有人证？”

柳芸娘继续说道：“是春桃子的公爹亲眼瞧见的，李阿伯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还得下地干活，养活这娘仨！”

“该死，可还有王法了！”阿九眼底冒起气愤的泪花。

柳芸娘摇头：“还真就没能找着人可以管束他！李阿伯不是地道的山洼子村人，里正不好将人拉到祠堂里请祖宗规矩，只是上门劝了几次，全被那娘仨给轰出来了！”

“居然还有这档子事儿，简直简直……”阿九气得牙根痒痒了。

柳芸娘拭了拭眼角流出的泪：“还有更离谱的事儿！李阿伯是个瘸了脚的，一家四口的吃食全懒他一人，着实养得颇为费劲，家里一年到头也没有个余粮，眼瞅着李家兄弟到了成家年纪，家里却压根儿没有银子可以抬一抬房子，几次请了媒人上门说亲都被婉拒，都是忧着这兄弟俩不是李老汉的亲生子，即时分了家会一无所有，于是，朱氏便心生了一计，同两兄弟商量着，提议早一步与李阿伯分家，连哭带骂的逼着李阿伯将那三间泥坯屋子留给李氏兄弟娶媳妇用，自个儿则搬出来，随意搭了个茅草屋子住。”

“所以，并不是李阿爷怪脾气不容人，而是被那娘仨占了屋子给赶出来的？”

柳氏叹了口气：“春桃子听旁人说，李阿伯的脾气当年在村子里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好呢，定是被这群白眼狼咬了一口，才会变得这般心如死灰，对着谁也笑不出来了吧！”

刚听春桃子说完这席话时，柳芸娘的心境便久久的未能平静，此刻也是一样，难受得不行。

“你春桃子婶听了前些日子那朱氏帮了咱的事儿，怕咱们同朱氏走得近了会被算计吃了亏去，便到处去打听了这些事儿来，老钟伯、里正、瞎眼婶娘、老杨头等人当年都去喝过李阿伯与朱氏的一杯喜酒，也都是瞧着这对兄弟长大的！”

柳芸娘说完这些话，眼眶子已经红透了，一个劲的拿着帕子试着泪。

阿九亦是克制不住抽泣着，眼眶子里全是泪水，阿离伸手抚过她的肩膀，让她靠进自个儿怀里，轻柔的拍着她的背。

“阿离，阿爷对你如此另眼相待，日后咱给他当孙子孙女，咱给他养老如何？”阿九抬起泪眼来，看向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阿离已经长得比她高出了大半个头。

阿离点头，胸膛处传出浑厚而又断断续续的字言片语：“给阿爷，养老！好！”

柳芸娘看着这对小儿女，满心的都是欢喜与庆幸。

这世上，可怜之人如此多，自己又何尝未受到非人对待，索性有阿九阿离伴着，否则她怕是早已成了这山洼子村的一缕怨魂。

清晨，阿九习惯的起了个大早，阿离却已在屋外翻地了，每回总是早不过他，真怀疑他是否睡过。

阿九先走到灶房打开了水缸舀水洗脸。

“吱吱，阿九，早！吱吱吱，吱吱吱……”

大清早的，总是灵珠最活跃的时间，它已在缸子里游来游去的戏水了。

阿九眯眼一笑，也跟着打了声招呼：“珠儿早！”径直漱起了口，洗起了脸。

早前原本打算着给灵珠再另置一个水缸，却在阿娘觉得喝了珠儿戏过的水后反而身子舒缓不少，便仍继续让珠儿呆在平日吃水的水缸里。

索性珠儿很有灵性，方圆百米之内若是出现了除了她、阿娘和阿离外的第四人，便会安静的沉入缸底，珠儿又是个透明的颜色，旁人就算打开了水缸取水也发现不了这缸底有颗珠子存在。

渐渐的，阿九也习惯了，每回用水瞧不见珠儿总忍不住寻找一翻，瞧见它好好的在才安心。

这时，阿离走了过来，开了一早上的地，额间都是汗，阿九立即取过碗倒了碗水给他递上。

阿离将碗接过去，脸上尽是憨厚的笑意。

“吱吱，阿离臭，臭阿离！”

灵珠拍着翅膀在水中转着圈儿，嫌弃阿离身上散发的汗味和泥土味儿，一会儿沉入缸底，一会儿又浮上来，调皮可爱的不行。

阿九‘咯咯咯’的笑了一阵，这才想起：“啊，阿离，珠儿都闻着你身上味儿了，你确是许久未曾洗澡了！”

阿离一下子拉下了脸，走到水缸前，‘啪啪啪’的打了灵珠一个头皮：“呲呲，呲呲！”

“痛，痛！吱吱，坏阿离！”灵珠冲阿九告状，“阿九，珠珠痛，坏阿离！”

“呲呲，呲呲！”

“吱吱，吱吱！”

一人一珠又开始用专属于他们之间的语言吵起架来了。

阿九笑着用勺子将珠儿孕育出的黑粒子收起来，看着这明显比往日要大一些的黑粒子，忍不住发问：“珠儿，这可还是药材种子吗？看着不似之前的萝卜种子了，可是因为你长大了，是以孕育出了更高级一些的新种子吗？”

“吱吱，阿九，试试！”

“嗯！“阿九点了记头，“我今日正打算同阿娘一起去镇上多买些蔬菜秧子，即时便一时种下去，旁人瞧着了也便不会觉得有异了！”

“呲呲！阿，九，对！”阿离点头，表示支持。

瞧着两人旁若无人的笑得甜蜜，灵珠悄悄的沉入了缸底。

山河镇——

每日清晨的人潮总是熙熙攘攘。

阿九每回进镇不是挑着担子便是垮着篮子，总是习惯了要带上些野果野菜来，指着能换些银子回去，这回也不例外，除了带了阿离从山上采的一些野果子外，柳芸娘还带了自个儿做的布鞋和绣品。

然而，今日摊子摆了许久，仅仅只卖出去了三双布鞋，其中一双还是路过的杨永升给买去的，若得柳芸娘又是一阵面红耳赤。

绣的帕子和采的野果子，几乎无人问津。微信搜索公众号：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