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捂着额头，曹延长叹口气。所幸没出什么岔子，不然他真要找大舅哥好好聊一聊了。

接着，他走到居乐身边，低声道：“要去看看你老婆吗？”

闻言，居乐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他犹豫了一会，道：“不去了，让她继续留你这吧。我去看看莎娃。”

看着居乐离去的背影，曹延叹了口气。有那么一刻，他很想把拉尼娜的遭遇告诉居乐。但转念一想，他就放弃了。

一来，即使居乐知道了，也不会对拉尼娜有所改观。二来，曹延不想出现变数。

摇摇头，曹延跟上居乐。莎娃快一个月没见到亲人，他应该在场陪同，尽到丈夫的责任。

入夜，见莎娃有秦媛和一群年纪相仿的姑娘陪着，曹延放心离开。

他叫上伊娃，两人来到拉尼娜住的小屋里。

拉尼娜穿着一身麻布衣服，呆呆坐在客厅里。曹延派来服侍的侍女，也不知道溜到哪去了。

或许是长期被软禁在屋子里原因，又或是孤苦无依的日子太过磨人，拉尼娜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憔悴。让第一眼就看到她的伊娃，不由痛哭失声。

“小姐！你……我好想你！”伊娃哭着绕过曹延，快步跑了过去，紧紧抱住还没反应过来的拉尼娜。

主仆再相见，两人看到彼此憔悴的容颜，十分心疼的哭了起来。惹得一旁的曹延连忙背过身去，生怕再看下去，就要大发慈悲了。

拉尼娜伸手抹去伊娃脸上的泪水，然后抚摸着她的脸，道：“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伊娃知道拉尼娜所指的他是谁。想起遇到曹延之前的经历，她忍不住再次哭嚎出声，把身旁的拉尼娜吓得不轻。

拉尼娜正要询问，伊娃已将不幸的遭遇，娓娓道来：“小姐，你一出嫁，他们就把我……把我轮奸了！”

拉尼娜早已深知那些畜牲的本性，她最不愿看到的情况发生了。

纵然有所预料，可当伊娃当面向她口述不堪的遭遇时，她仍不免心痛自责，愤恨上天怎么会让她遇上，如此毫无人性的亲人。

“后来他们又把我买到妓院，每天让不同的人折磨我。要不是还想见小姐一面，我真的是活不下去了……”

“唉……”曹延轻声把门带上，把时间就给痛哭不止的主仆二人。

世上总有太多人力抗拒不了的痛苦，曹延又何必再做恶人，连一点团圆续旧的时间也不给呢。

坐在屋外的土敦上吹着凉风，曹延突然想起自己的父母。不知自己走后，他们活得如何。

这算是曹延抗拒不了的痛苦吧。正因为记得，他才会从屋里出来。

怔怔看着天上的明月，不知过了多久。当伊娃叫唤他时，他才转过头，对眼睛哭得红肿的伊娃道：“聊好了？”

伊娃情绪仍然低落，闻言点点头，然后道：“大人，小姐请您进去。”

曹延起身，要不是还有话对拉尼娜说，他早就走了。

从伊娃身边经过时，曹延摸了摸她的头，算作是无声的安慰。

拉尼娜站在桌前，见曹延进来。她咬着嘴唇，略微犹豫，随即上前两步，一下跪在曹延面前，郑重道：“谢谢你救了伊娃。我无以感谢，只能这样了。”

曹延倒也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他淡淡看了眼拉尼娜，然后又看向门口，对站在门边的伊娃道：“出去，在外面守着。”

伊娃担忧的看了眼拉尼娜，生怕曹延兽性大发，侵犯了小姐。毕竟拉尼娜的样貌足以让任何男人犯罪。

但一来是小姐叫曹延进来的。二来她对曹延有一种后天形成的恐惧，一点不敢违逆他的意志。

再次看了看拉尼娜，伊娃只能委屈的出了屋子，并为二人把门关上。

曹延走上前，扶着拉尼娜的双手让她站起。

这暧昧的动作，让拉尼娜羞红了脸。看着曹延刚毅的脸庞，她紧张的心‘砰砰’直跳。

她即期待曹延要了她，又有些一些恐惧，对曹延的恐惧因为这个男人的心思，她是一点都搞不懂。

见曹延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实在承受不住他的凝视，缓缓闭上眼睛，等待他任意施为。

“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她感到男子火热的气息从身边飘过，顿时有一种如坠深渊的感觉。

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她睁开眼，无声苦笑。

曹延自顾自坐下，取了两个杯子，然后倒下水，递了一杯给拉尼娜，然后道：“喝水……你的事我都知道，在萝水镇知道的。”

“我知道，伊娃告诉我了。”拉尼娜说着，身体缩成一团。任谁看到都会有一种，她一瞬间变得很卑微的感觉。

“你嫌弃我吗？”她还是打算为自己争取一回。是曹延让她找回了尊严和自信，现在她要用它们，去争取自己的幸福。

“不说这个。”曹延的声音显得有些犹豫。

“你对阿尔尼亚家族是怎么看的？换个说法，你恨他们吗？”曹延暂时不想让她考虑大局之外的事，继续道：“我想伊娃也告诉你了，我救她的原因。”

“恨！”

拉尼娜不假思索，答案脱口演出，“我恨他们，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但是……我一个女人能做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就连我母亲的坟墓也……”

果然如此！曹延暗道，和伊娃说的一样。阿尔尼亚家族的人，用拉尼娜母亲的坟墓要挟她。

虽然成效颇高，但他却对这样的招式极为不齿，更是敬而远之。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时刻记在心里。

曹延想着，直奔主题道：“想报仇吗？”

“想！”她看着他，认真点头。

得到想要的答案，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满意。不过他没有太过欣喜，反而低下头，眼珠转来转去，尽是犹豫之色。

拉尼娜见他这样，爱慕的看着他直言道：“你有话就说，不管是什么，我都会替你保密。”

闻言，曹延抬起头看着拉尼娜，直到捕捉到她眼里的爱慕之情，这才排除疑虑，道：“等到时机成熟，我会帮你报仇。只不过在此之前，得让居乐和你解除婚姻，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拉尼娜还当是什么，她自嘲一笑，道：“我求之不得。不过，你为什么要帮我？”

曹延注视她很久，才幽幽道：“只为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你能站在我这一边。”

他叹了口气，对一个如此爱慕自己的人有所隐瞒，心里难免有一些难过。

拉尼娜没有回话，只是点点头。她知道，当曹延需要她时，一定是赴汤蹈火的要求。

但她爱慕曹延，愿意为他做一些事。同时如果能报了仇，她也没有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