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回 葛老阿生
作者:方五斜七      更新:2019-10-03 13:34      字数:6667

话说梁子书、花关溪、冯古、奈良身受重伤垂死之际被沈非师父葛天渊所救,而葛天渊则是回到过去打算救沈非父亲的阿生。

他救了几人之后便将他们带到了往生谷治伤。花关溪还好,只是中了迷药,药劲过了之后自然就醒了过来。梁子书虽然受伤颇重,但他的神物忘情弓本就有回伤功法,胡也将古旧羽箭拿开后他受的伤便就开始恢复,回到往生谷养了三五日伤势便已尽愈。

要说受伤最重的还是奈良和冯古二人。冯古腹部被暗器刺了个对穿失了许多血,葛天渊用他匕首为他逆转了伤势,又辅以灵丹妙药才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而奈良受的伤大部分都是内伤,葛天渊的神物匕首起不到什么作用,只能以药物医治。不知是神药灵验还是奈良意志坚强,经过几日救治他堪堪活了下来。

半个月之后几人伤势已经好了大半,花关溪梁子书自然不必说,与受伤之前并无差异。冯古腹部伤口已经愈合结痂,腰上缠着一圈布带四处行走也已无碍。奈良内伤虽然好了七七八八,但他经脉受创颇重,下床走动仍不利索。

葛天渊的住处是一座二进的宅子,虽然不是很大但住上六七人也算不上拥挤,往日他与冉晴二人居住略显空旷,梁子书等人来了后倒是热闹了些。

这日阳光明媚细风怡人,葛天渊在自己书房中挥毫泼墨专心写着字,冉晴则安静地站在一旁为他磨着墨。

他今日手法尤其的顺,笔落纸上犹如腾龙走蛇一般,片刻间一副纸面已经写满了潇洒俊逸的文字。

眼看一副佳作便要就此诞生,门口忽地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葛天渊被声响一惊右手顿时一颤,一笔垂竖变成了颤颤巍巍的一捺。

他看着一副绝妙的字画毁在了敲门声上眉头一皱便要发作。

正在这时,只听“嘭”的一声房门被推了开来,冯古瞪着眼睛冲进屋内,口中嚷嚷道:“葛老头你虽是沈非的师父,但阿生更是我朋友,要是今日你再不告诉我他在哪里我绝对饶不了你!”

在他身后跟着的梁子书一把将他拦腰抱住,一边将他往门外拖一边面带干笑说道:“葛师叔你别在意,他喝了点酒信口胡说的。”

葛天渊瞪了冯古一眼,低头将桌上纸张团成个团扔到一边,自旁边扯过一张新纸又低头写了起来。

冯古见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盛怒,扯着嗓子大声叫嚷起来。

梁子书抱着他的腰想将他拉出去,只是两人拉扯半晌一直在门口晃悠谁也没拉动谁。

梁子书心中一急,回头对门外的花关溪奈良喊道:“你们还不过来帮忙!”

奈良面上没什么表情,迈步走进书房,抱拳拱手说道:“葛老救我性命在下感激不尽,但阿生是我们的朋友,我也想知道他的神物匕首怎么会在您手里?”

花关溪看梁子书一眼,跟着奈良进了屋,一拱手说道:“阿生当日忽然消失后再也没有出现,我们十分担忧他的安危,还请葛老告知他身在何处。”

冯古挣扎着往书房里走,瞪大眼睛说道:“对!今日一定要说个明白!”

梁子书见他们三人都想问个明白,心知自己想拦也拦不住。叹了口气松开了冯古,向葛天渊说道:“葛师叔,他们既然都想知道,你看看是不是……”

他话说了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斜眼瞄着葛天渊面上神情。

葛天渊抬头看了他一眼,一边写着字一边徐徐说道:“你休要做样子给我看,冯古重伤未愈你要拦他还能拦不住?你也想知道我的匕首从哪来的吧?”

梁子书被看破心思心中尴尬,干咳两声眼睛睛转向一旁,看向站在葛天渊身旁的冉晴。

冉晴低头磨墨根本不搭理他。

梁子书曾经随他师父来过往生谷多次,无论葛老还是冉晴对于他都是熟人。他心中也想知道阿生到底怎么了,但又不好逼问,所以就借着冯古演了出戏一同前来问问。

葛天渊挥毫半晌又写好了一副字,低头仔细看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将笔放到一旁笔架上,神情一凝抬眼依次看向冯古、奈良、花关溪和梁子书。

“如果我不告诉你们,你们是不是便要动手了?”葛天渊冷冷说道。

冯古眼睛一瞪,伸手向怀中金镖摸去。奈良沉着脸倚着墙壁,手上紧握慈悲剑。花关溪拉过衣袖开始擦起青龙刀来。

梁子书看了眼几人动作神情,挤出一丝干笑对葛天渊说道:“葛师叔说的哪里话,你是我们长辈还救了我们的命,我们怎能对你动手。他们……他们带着兵刃不过是想活动一下筋骨而已。”

说完呵呵干笑两声。

葛天渊冷眼看着几人并未回话,书房之内寂静无声,只有花关溪擦刀的“唰唰”之声。

忽然“啪”的一声传来,葛天渊用力将神物匕首拍在了桌子上。

几人本就精神紧张,被声响一惊均是神情一紧。奈良“唰”的一声提起了慈悲剑,花关溪手腕一抖将青龙刀握在了手中,冯古脚尖一点地向后退了两步,右手一翻手上夹起七八枚金镖,梁子书一个转身手上现出两把弯刀了。

四人摆好架势神情紧张盯着葛天渊。

然而葛天渊并未怎样,只是将神物匕首放到了桌子上没有其他动作。

梁子书松了口气,将弯刀别在了腰间,干笑说道:“这忘情弓自从见到了它老情人后一直疯疯癫癫。你看,没什么事它竟然自己跑到了我手里,真是莫名其妙……”

葛天渊寒着脸扫视几人一遍,沉默半晌神色一缓,叹了口气说道:“你们既然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们。”

梁子书长舒一口气,伸手擦了擦额上冷汗,说道:“谢过葛师叔。”

冯古等人神情未变,依旧面色不善盯着葛天渊,心中均想要是阿生死在他手里,便是背个忘恩负义之名也要为阿生报仇。

葛天渊坐回椅上,指了指桌上匕首说道:“这匕首一直为我所用,算下来得有五六十年了。”

听闻此言冯古眼睛又是一瞪,说道:“胡说!我曾经仔细看过阿生的匕首,跟你这把一模一样,我不相信世上两件一模一样的神物!”

梁子书见气氛又冷了下来,连忙打圆场说道:“冯古你先别着急,弄不好世间就存在一模一样的神物,你看冉师姐的冰晶手链不是就跟丫头的一模一样。”

他看向葛天渊,疑惑问道:“对了葛师叔,你有这神物怎么从来没有见你用过?”

葛天渊手指敲着桌面,说道:“我虽有此神物,但因为一些原因不能让旁人知道,尤其是你们和沈非。”

冯古“哼”了一声,说道:“狡辩,那你倒是说说是何原因不能让我们知道。”

花关溪问道:“既然不能让我们知道,那现在怎么又可以了?”

葛天渊看着几人,缓缓说道:“因为他已经走了,你们这辈子不会再见到他了。”

奈良心中咯噔一声,眼睛用力一睁问道:“谁?”

其他几人心中也有不好的预感。

葛天渊眼睛眯了眯,一字一顿说道:“阿生。”

这两个字一说出口书房之内又静了下来,只有门板被风吹动来回摇摆发出的“吱吱”声。

冯古将牙咬得咯吱直响,冷言说道:“果然阿生已经遇害,今日你要是不说明白别怪我手下无情。你是救了我,大不了我再将这条命还给你便是,无论怎样阿生的仇我是不能不报。”

此时事情再明显不过了,阿生已死,而葛天渊却有他的神物,分明便是杀人取物。

奈良直了直身子,身上散发出一股杀意。

花关溪脸色涨红,青龙刀不住“嗡嗡”作响,显然她心中已经生怒。

梁子书神情也冷了下来,沉声说道:“葛师叔,您还是详细解说一番吧。”

葛天渊将几人脸色看在眼里,见他们剑拔弩张并未生怒,嘴角竟然还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一旁的冉晴眉眼也现出了笑意,欣慰地看着盛怒的几人,转头对葛天渊轻声说道:“师父,他们如此忧心阿生也不枉他耗了三十年时光。”

葛天渊抚了抚胡须脸带笑意点了点头,眼睛余光一扫见几人瞪大眼睛手上紧握兵刃衣衫无风而鼓,就差纵身而上了。

他心中一惊,连忙板了板神情,伸手拿起神物匕首说道:“这把匕首即是阿生的也是我的,我这就跟你们从头说来。”

梁子书等人没有说话,眼神狠厉地看着他。

葛天渊看着梁子书问道:“这把匕首你们以为有何功法?”

梁子书对这把匕首再了解不过,答道:“此物可以一瞬千里,只要是去过的地方都可以通过它瞬间便至。”

葛天渊摇了摇头,说道:“不对,它是可以一瞬千里,但它还有一个功法你们都不知道,同这个功法比起来一瞬千里简直不值一提。”

花关溪心中疑惑,问道:“是何功法?”

葛天渊扫视众人,目光灼灼说道:“穿梭年月,重回过去!”

他话一出口屋中之人都愣了住,没有一丝言语,只能听到几人的呼吸声。

片刻之后冯古鼻子“哼”了一声,说道:“休要唬我,哪有神物能够有如此功法。”

花关溪、奈良也是满脸的不信。梁子书虽然知道葛天渊不至于信口胡言,但也觉得此事有些匪夷所思。

葛天渊想必早已预料几人反应,指了指冯古腰间伤口说道:“你觉得我的匕首是如何治你的伤的?”

冯古一怔,想了想并未说什么。

他一直想不明白一个用来赶路的神物怎么还能治伤。

葛天渊解释道:“这匕首可以穿梭年月,用它刺入伤口后,将受伤血脉恢复到之前状态就可以治伤。”

梁子书心中一合计觉得如此确实能够说的通,心思一转问道:“就算阿生匕首可以回到过去,那又有什么关系?”

葛天渊身子向后仰了仰,倚在椅背之上说道:“此事三言两语难以说清,我便将他后来的经历与你们说说。”

梁子书等人都想知道阿生下落,听他要说此事均凝神侧耳静听。

葛天渊抬眼望向窗外远山,似在回忆往事说道:“当日他救了你们之后被千靥宫人追杀,因缘巧合使出了神物匕首另一个功法,带着丫头回到了五年前。五年前正是丫头父母被杀的时候,他们便想着去救丫头父母。然而由于因果环的存在,丫头父母最终还是死在了阴阳阁弃徒公孙晏手上。”

“因果环?”梁子书不解问道。

葛天渊为其解释道:“如果他们救了丫头父母,阿生就不会遇见丫头,如果见不到丫头,他们就不会回到过去救丫头父母,如此丫头父母还是会死,那么阿生还是会见到丫头……如此便成了自相矛盾之事。”

花关溪明白了过来,手抚下巴说道:“就像一个环,只要中间断了一节就不再是环。”

葛天渊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他们虽然回到了五年前却救不了丫头父母的原因。”

“后来如何?”冯古问道,语气有所缓和。

葛天渊说道:“他们虽然没有救成丫头父母,却从公孙晏手里抢回了丫头家的神物,这神物便是它。”

说着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匕首。

花关溪脱口而出问道:“是神物匕首?阿生手上有一把,此时又出现一把,岂不是有两把匕首?”

葛天渊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只有一把匕首,阿生的匕首是他小时候一个神秘人给他的,当阿生见到另一把匕首之时便就明白了过来,他的神物是他给自己的!”

梁子书等人心中震惊,想不到世间还会有如此之事,年长的自己竟然可以见到年幼的自己。

“后来如何?”花关溪问道。

葛天渊眯了眯眼,说道:“后来阿生带着丫头又往回走了十五年,也就是距今二十年前,他本想将匕首给小时候的自己,却误打误撞遇见了二十年前的沈青岩。”

“沈青岩!可是沈非的父亲破刃宗宗主沈青岩?”梁子书满脸惊愕问道。

葛天渊眼中闪出异样的光芒,说道:“正是他,阿生见到他后便想着帮助沈非救他父亲一命……”

“不对。”冯古忽地打断他的话,说道:“按你刚才所说,有因果环存在的话是无法改变过去的。如果沈非父亲未死你就不会想要救他父亲,如此他父亲还是会死,这岂不是又是个环?”

葛天渊说道:“过去是有办法改变的,只是需要特殊的方法。而阿生为了验证这个方法,又往回走了十年,回到了距今三十年的过去。他耗费十余年的时间终于想明白改变过去的办法,并将其告诉了沈青岩。”

梁子书问道:“沈青岩既然知道了方法,那他得救了没有?”

他话一出口便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肯定没有得救,否则我们早就知道沈青岩未死了。”

“不对!”葛天渊脸色一板说道:“沈青岩不一定死了,有很大可能他还活着!”

听闻此言几人均是一惊,梁子书嘴唇颤抖问道:“如果他还活着,我们为什么没有得到他的消息?我们知道的只是沈青岩已死。”

葛天渊眼中光芒一闪,说道:“这便是改变过去的法子,阿生回到过去之后他亲眼所见的是事实,没有见到的都是混沌,他只要欺骗自己让自己以为沈青岩已死,他就可以改变过去救活沈青岩!”

梁子书自幼聪慧,听葛天渊一说便明白了过来,感叹道:“好主意!好主意!只要阿生以为沈青岩死了就可以,即使沈青岩未死也要隐姓埋名装作死了,这样阿生就会回到过去救沈青岩。”

花关溪没听太明白,相对于沈青岩他更关心阿生,于是问道:“那阿生呢,他有没有再回来?”

葛天渊没有直接回答,侧头看了冉晴一眼答道:“没有,他带着丫头一直由过去生活到现在,此时便住在往生谷。”

听闻此言冯古、花关溪均是心中一喜,连忙问道:“他们二人在哪里?”

奈良倚着墙壁不说话,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只是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

葛天渊并未答话,伸手拿起一旁茶碗轻轻喝了起来。

梁子书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的冉晴,忽然“噌”的一声向后跳了两步,伸手指着二人面带惊恐结结巴巴说道:“你……你们就是……我早就觉得你与丫头相像……怎么能那么巧一个人有个冰晶手链一个人有匕首!”

他脸色煞白跌跌撞撞向后退走,脚步一绊倒在了地上。

冯古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连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焦急问道:“你知道了什么?阿生现在身在何处?”

梁子书满脸惊愕,指着冉晴说道:“你看她,你看她,她是不是跟丫头很像?”

冯古转头看向冉晴,见她眉宇之间确实与丫头有几分相似,说道:“之前你跟沈非也说过她与丫头相像,但相像的人有许多跟阿生有什么关系?”

梁子书睁大眼睛看向冉晴手上带着的冰晶手链,说道:“她手上带着的也是冰晶手链!”

冯古看了眼冉晴手上带着的冰晶手链,心中一阵迷惑,想不明白这能说明什么,转回头来面带不解看着梁子书。

梁子书又指向葛天渊,说道:“葛师叔他有神物匕首,他说这匕首即是阿生的又是他的。阿生为什么留在了过去,因为他要在破刃宗被灭后救沈非……”

冯古听他胡乱说了一通依旧满脸的迷茫。

听到此处花关溪心中忽地咯噔一下,睁大眼睛看向葛天渊与冉晴,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奈良站直了身子盯着葛天渊愣了住,“啪嗒”一声慈悲剑掉在了地上。

梁子书声音颤抖说道:“葛师叔就是阿生,冉晴就是长大后的丫头!”

听闻此言冯古浑身一震满脸都是惊愕,缓缓转过头来看向葛天渊,嘴唇翕动半晌说不出话来。

葛天渊举起茶碗低头吹了吹上面漂浮着的茶叶,轻轻抿了口茶。

冯古将他细细打量一番,猛地回过头来,用力扶着梁子书双肩说道:“他怎么能是阿生!阿生也就二三十岁,回到了三十年前到了现在顶多六十岁,你再看看他,头发雪白没有一根黑发,都得有七八十了!”

听到他如此说葛天渊浑身一颤,差点没把茶碗摔在地上,眼中满是怒火瞪向冯古。

一旁冉晴将他神色看在眼里,怕他动怒连忙解释道:“我师父几年前经历了些事,心绪难平一夜之间白了头,实际年龄确实不到花甲。”

冯古又看向冉晴,面带疑色问道:“我们认识的丫头也就七八岁,如果她回到了三十年前到现在得有三十七八岁了,而你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怎么可能是她!”

闻言梁子书一怔,心绪略微平静了下来,看向冉晴说道:“冯古说的有道理,你怎么这么年轻?”

冉晴嘴角一笑,说道:“我们回到二十年前的时候,师父担心我受不了清苦并没有带我回到三十年前,所以我便少了十年。”

冯古掐指算了算觉得并无差错,仔细思索半晌也没有发现其他不妥之处,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葛天渊轻轻将茶碗放到一旁,扫视几人一眼长叹一口气说道:“三十年了,我早已经忘了从前的生活,阿生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葛天渊,世上再无阿生。”

随后他缓缓站起身来,双手背于身后向着门外走去,将满脸惊愕的冯古等人留在了房中。

他缓步走到了院中,伸手遮了遮刺眼的日光,仰头向天空望去。只见碧空之上稀疏飘着几朵闲云,云朵被风吹得飘来飘去变幻无常,如同漫天的迷雾,又如梦中的虚景。

冉晴悄悄走到他身后,轻声问道:“师父,你为何不告诉他们沈青岩便是玄教教主?”

葛天渊并未回头,依旧凝神望向天空,神态略显疲惫说道:“我耗费三十年所做的却是一件错事,不仅置他们于危难之中还另天下再无宁日,实在是难以启齿。”

冉晴见他神伤默默低了低头,柔声说道:“你救他之前也不知道他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这并不怪你,邹师叔不是也说这都是天意吗?”

葛天渊摇了摇头,说道:“所谓天意,不过是懦弱之人的自我安慰罢了。”

说完叹了口气,抬步向院外走去。

冉晴看着他满头白发心中一阵发紧,想不明白如此因果到底是谁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