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依说：“够了。”

孟子然的动作顿了一下，却没有停止，拳头又狠又快，落在男人头部、腹部。

“他会死的。”宋景依语气淡淡，这句话却飘入了少年的耳中。

“那就让他死。”他的嗓音，冷得彻骨。

她抬手，抓住了孟子然的手。

“又不听话了吗？”

孟子然如梦惊醒，突然松了手，眸色缓缓清明，继而惊慌、失措，他低头不敢看她。

“景依……”战战兢兢的一声，他喊得小心翼翼，目光偶尔垂着，偶尔抬起，看她，又不敢看她。

她抬头看孟子然，像欲言又止，可沉默了许久，终归什么话都没说，转头就走。

孟子然喊住她：“景依。”

宋景依止步。

“我错了。”停顿了很久，声带微微战栗，他说，“我真的错了。”

她叹气，低头在雨中：“那你现在应该干什么？”

他把手垂放在身体两侧，紧了紧，又松了松，最后还是一脸茫然的看着宋景依。

突然，宋景依抬头，一双阴鸷冰冷的瞳子，一步一步靠近孟子然，漂亮修长的手指曲起，紧握成拳。

孟子然愣住了，下意识退后一步，却又上前一步，呆愣的看着她。

“你会害怕对吧？”她神色淡淡。

孟子然恍惚了一下，点头。

“我知道，你也想要朋友，想要关爱，渴望别人爱你。”她看着他，郑重其辞，“但是，如果你始终用这个表情去对待他人，他们就会望而止步，远离你……”

她抬手，轻轻抚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没有一丝杂质的那种，尤其是认真专注的时候，像仲夏夜的星，灼灼发光。

“那……那你会远离我吗？”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语气唯唯诺诺。

“不会，我说过，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孟子然紧抿的唇，忽然松开，笑了：“好。”

宋景依还是第一次发现，孟子然笑开的时候，原来有两颗小虎牙。

很可爱。

“打个120和110吧，无论他做错什么，给点教训就好，生命的决定权不在我们手上。你要永远记住。”宋景依望了一眼地上躺尸的酒鬼。

少年点点头。

几天后。

“你干嘛呢。”

童乐珊穿着正装，还化了浓妆，搞得宋景依定定地看了会才确认是本人。

她看到宋景依，立马拽住她：“快快快，来不及了！”

宋景依忙上前扶住她：“怎么了？”

“哎呦，今天是我的偶像的钢琴演奏会，下午彩排，我是现场工作人员，要迟到了。”

“那你叫我来干嘛？”

见宋景依转身要走，童乐珊忙拽住她：“刚好，陪我去。”

宋景依来不及问拒绝，就被童乐珊风一般拉到剧院。

结果，到了门口，被人拦住了。

见童乐珊一脸愁苦，宋景依拍拍她的肩膀：“你又不是小孩子，要我陪你干嘛？乖，进去吧。”

童乐珊很是不甘心，嘟着嘴看着宋景依，但那头一直在催她，她只好先进去，进去时还瞪了保安一眼。

她记得这旁边有一家琴行，大学时期她倒是那里的常客之一，还有一个常客就是韩亦辰了。

自从她和他分手后，便再也没有去过那里。

不过，现在的她已经能淡然面对。

宋景依推开玻璃门，这里已经翻新过，格局也和她记忆中的有出入，但空气里悦动的音乐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