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若王爷被这样强行绑着，你会开心吗？”

“是吗？”他扬眉看过来，邪魅的眼漫不经心地瞥过束缚她一身的绳索，“哪个不长眼的混账绑了你？你帮他挑一种死法吧？本王的人，怎么能受这种侮辱。”

他环过她的身子轻轻解开绳索温热的吐息就在她耳畔。

他逼她抬头，说：“说吧，嗯？”

他一把揪住宋景依的长发，字字残酷无比：“既然你不说，本王也为了你处死了柳轻舞，接下来，是不是该谈谈你如何死了？”

“那就任凭王爷处置了……”

殷墨初的声音轻柔，像情正浓时：“是吗？”

他说：“你不是来杀我的吗？你的主子是皇上吧！”

“你该死！”她的声音突然尖利，划破了旷冷的空气。

“该死？本王若不想死，阎王爷都不敢收本王，而本王要谁死，他们……”

殷墨初的声音越来越低，到了尾音，仿佛消失不见，可他脸上血腥的笑愈发肆意。

殷墨初回视，随后招呼一个仆人过来，他颔首以示赞同，拔刀的动作却毫不迟疑，利刃自仆人的腹部抽出时他叹息：“就像这样。”

她摇头，泪水倾流而下。

“我把他们都杀光好不好？他们惹你哭了，哭了，眼睛就不好看了！”殷墨初猛然拔高了声音，“来人！”

暗卫听到他的召唤回了头，宋景依颤抖着道：“你疯了……”

她对他说：“你杀了我吧……”

“不过，”殷墨初笑了，“并非没有回旋的余地……”

“你是谁呢？”殷墨初牵起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胸口，“你还继续听候皇上的话吗？”

她的眼神空洞而无望，她听见自己说：“我是你的奴婢，静姝。我……不是皇上的人……”

殷墨初睨着不住颤抖的人，心头升起几许怜惜，更多的却是在回味着生杀予夺的巨大权力。

“还不说吗？静姝，别闹脾气了……”殷墨初抚摸着她泛白的脸叹息。

他捧起她的脸，动作很温柔，可她看到了他那陌生的眼神，像是怜悯，又似是鄙夷。他摩挲着我的脸颊，叹息道：“说吧，本王还能让你痛快点死。”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断断续续地笑出声来。

“果然，王爷是个很毒的美人计，也难怪千刹就这样毙了……”

有什么东西缓缓裂开，殷墨初听到心脏无可抑制的悲鸣：“你说什么？！”

“王爷，你可曾后悔？”

“后悔什么？”

她咬着牙，一双乌亮的眸子燃烧烈烈悲愤，天地空寂。

他笑起来，音色如清泉，低沉透彻：“本王这一生，没有后悔的事。”

“哪怕千刹吗？”

“……”

……

铁链磕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响声，竟与茶盏落地碎瓷的声音有些许相像，可终究是天差地别。

她身上被抽得没有一丝好肉，盐水浇上来痛得她恨不得在地上打滚，但是她忍住了。

黑色的牢房中没有一丝光亮，她一开始还能凭着肚子的饥饿计算时间的流逝，可时日一长，日夜颠倒，没有尽头的黑暗逼得人发疯。

每当在她濒临崩溃的时候，险些就要说出来，可她还是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喉咙不自觉地发出痛苦的嘶吼声。

殷墨初终于没了耐心，冷声道：“既然这么固执，那干脆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