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的。”龙司寒暗运内力,却心里冷不妨一凛,内力居然提不上来,气到丹田处痛得像刀绞一般?龙司寒大惊,怎么会这样?
霍盈盈正一脸专注地看着他,见他神色异样,不由得问道:“殿下?你……没事吧?”
龙司寒冷汗淋淋,好在原本衣服就是湿透的也瞧不出来,他压下心里的一丝惊惧,不动声色地应道:“没事,我们要赶快离开这儿。”
霍盈盈点头,将鞋子穿好,见龙司寒眉宇间不时皱起,又见他走路异状,惊叫道:“殿下!你流血了!”
龙司寒腿部的伤口已经麻木不堪,他极力站着,霍盈盈冲着扑过来时,他又刻意的未表现出来,此刻才觉得疼痛难忍,他挥剑割下一小段裤腿,狠狠地扎在大动脉处。
“殿下,你的伤给我看一下!”霍盈盈奔过来,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见了龙司寒腿上那处狰狞的伤口,不由得失口惊呼道:“殿下你怎么了?这么大的口子!”
忍受着霍盈盈的惊叫,龙司寒皱了皱眉头,强撑着站起来,“丛林中险恶,我们要赶快离开这儿。”
霍盈盈忙扶住他,“殿下你受伤了,你可以吗?”
龙司寒皱着眉头,以剑支地,出了山洞。
林中密密地开始下雨,瑟缩地打在树叶上,飒飒作响。
“下雨了……”霍盈盈喃喃道。
山洞外依稀还是刚刚龙司寒受袭的那条溪,他皱皱眉头,若是不受伤还好,以他此时的体力,绝对没有办法带着霍盈盈离开这儿的。
雨越下越大,雨点如小石子般砸在人的身上,霍盈盈身上的衣服也很快洇湿,她不由自主地用手挡住了头,却一声不吭地等着龙司寒发话。
“雨太大了,先进山洞!”龙司寒以剑割断山洞前所有的蔓草,拉着霍盈盈一弯身又躲了进去。
雨下得越来越大,暴雨疾卷着山上的石子不停地往下落。
霍盈盈害怕地瑟缩着,暴雨带来的气温骤然下降,山洞里冷得她直发抖。
龙司寒也不好过,衣衫一样是湿透的,他见霍盈盈实在冷得可怜,不由得心一软,说道:“你不要站在洞口,那儿有风,你过来这儿。”
霍盈盈感激地过去。
昏昏暗暗的山洞里,除了不停的雨点打落在树叶,山石上的声音之外,还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夜色更深了。
在日落前赶进城的那群兵士们惶然不已,一回到府衙,一个个如抖筛子似的跪下了。
“什么?宁王不见了?”府尹吓得腿都在打颤了,哆嗦着问:“怎……怎么会这样?”
“大……大人!还有王府的两名亲卫去找宁王了,但是我们一直守在路口等到日头落山也没等到他们回来!”
“蠢货!你们怎么能回来!立刻给我去找!”府尹不敢怠慢,立刻赶到宫里地将宁王失踪一事告知禁卫。
苏尚书与龙天擎连夜被召进宫。
“什么?连宁王都下落不明了?”皇上震惊,“立刻召集皇城守卫军,彻查群山,一丝一角都不许放过!”
整个京城彻夜未眠。
江夜白也睡不着觉了,虽说龙司寒下落不明似乎与她也没啥关系,可是想想,俸银被他扣着呢。
另外,她入了端王府后,龙司桀已经没了,这万一龙司寒出了事,她只怕逃不了被栽脏说她克星之命。
以端王妃的性子,一定不会给她好日子过,到时候,她想再出来当仵作,伺机报仇,只怕也难以入愿。
再说,无论承不承认,不得不否认的是,有龙司寒坐镇刑部,风气令她十分舒适,官场的黑暗到不了她眼前。
想当初她还是方歆之时,其实也有得到宁王的讯息,好歹也是受过皇恩的人,让这样一个同僚就此出事,她心有不甘。
有另外一万个声音在提醒着她,龙司寒到现在仍没有消息,必定是出事了。
这种折磨使得她在床上辗转难眠,实在是熬不下去了,爬起来穿衣。
江夜白擎着火把,出了临时的驿站大门。
山洞里越来越冷,霍盈盈咬着牙关打着颤将自己抱得紧紧的。
龙司寒不止一次的暗运内力,却发现自己的丹田空空如也,他只能泄气地坐着,霍盈盈牙关打颤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殿……殿……下,咱们会不会死……死在这儿……”霍盈盈哆嗦着声音问道。
“不会的。”龙司寒咬了咬牙,安慰道:“只要熬到天亮,我们出了这个山洞就可以回到京城,就……没事了。”
凉意像刀子般渗入肌肤,雨水顺着树叶流进山洞里,形成一个一个的小涡坑,潮气更甚,龙司寒也忍不住打起颤来。
霍盈盈的肚子突然间咕咕叫了,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咬着唇没吭声。
“你是不是很饿?”龙司寒牙齿轻轻地撞击,腿部伤口不停的有血渗出来,大量的失血让他的体温更低,他薄唇轻咬,吐了一句话,言语间不似平日的冷漠,终究,她是有恩于过他,待她自然不同旁人。
“嗯。”霍盈盈应了一声,将脸埋进了双腿间,又轻轻的抬起头来,“殿下……我,我其实心里很高兴……我终于又有机会,和你……单独在一块儿。”
她柔声说道,语气里染了一丝甜蜜。
龙司寒没有说话,山洞里只有霍盈盈轻轻的叙述声:“其实我也不怕死,若是可以与殿下一起死在这个山洞里,我也满足了。”
龙司寒静静地听着,没有去打断她,如果心里能够存着一丝意志,也许能熬过这一夜会容易些,他默不作声地听她叙述。
霍盈盈心里暗喜,偷偷的坐得离他更近些。
江夜白驾了辆马车,直奔郊外,京城今夜无眠,大街上烛火通明,马车一路到了郊外,很快就追上了皇城守卫们!
火把远远地沿着山路正在攀山,江夜白跳下马车,仔细辨明方向。
看清方位后,擎了火把,江夜白二话不说就疾步上路,跟上了皇城守卫们。
她表明了身份,立刻与众守卫们待在了一起。
“妈的!这儿的草怎么这么疯长!”兵士们一边用草割断蔓草,一边疾步前行,火把被雨水浇湿又重新点上新的。
“大家小心!丛林易燃,拿好手里的火把千万不要掉下来,万一引起火灾那可就糟糕了!”江夜白朗声提醒道,所有的兵士都急忙将手中火把握得更紧。
江夜白的鞋子早已湿透了,粘在脚上,泥泞的山道越来越难行。
前方的队伍已经在山脚下聚拢,亮晃晃的火把围在了一起。
“救命……救命啊……”有微弱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无力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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