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人之本性
作者:招财猫      更新:2019-10-01 05:26      字数:2345

龙司寒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刑部的人,看了一眼死者,然后目光就在江夜白身上停住了,江夜白正蹲在尸体面前,目光专注,一言不发,眉宇间凝重。

龙司寒眸中闪过些微异样之色,冷淡的挪过了眼,问:“这案子有什么发现吗?”

他问的所有人,可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江夜白一个人的身上。

江夜白当然知道他这是在当着所有人的面故意难为她的。

心中对端王府这个脾气又不好,人又小气的宁王殿下是极为不耻的,碍于他的官职和身份,再想到他还一手掌控着她每个月的月俸,终于半丝脾气也没有的,乖乖地应道:“回宁王,属下现还未有所发现。”

一双幽深的眸子盯着她看了数秒,然后扫向了屋内,木屋内比较干净,此女许是个爱洁之人,各项东西都摆得很好,只有一个小竹榻倒歪在了一边。

衙役头儿知道龙司寒在打量屋内,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殿下,若是动物闯进屋中来咬伤此女,动物非人,绝无可能仅仅咬人,必然会碰到屋内的其它事物,这屋中绸缎坐垫,丝质屏风这些事物,也应该有动物啃咬痕迹才是,可是,似乎完全无损,这倒是令人奇怪了。”

“头儿,你是说,是有人将此女杀死,然后再将这里布置成了动物咬死了人的现场,这个人想必与此女熟稔,能进入她屋内的,又怎么会是生人呢!莫不是她的情郎么?”

“不,不可能是极亲的人。”江夜白打断了另一名衙役的推测,她指着那案几上的那个玉杯儿,说道:“她并非与人一起在饮酒,你看,那屏风侧的软榻上,包括床铺褥垫都是一丝不染,整整齐齐的,若是她的情郎,这些事物便不会整齐至此,而且这儿只倒了个小小的竹榻。”

“可是也许,是她的情郎本身不胜酒力,因而不曾用酒,让她独自饮酒呢?”

“她死的时候应是丑时,正是三更时分,若是与情郎在此喝酒,她又怎么会是独自举杯?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哪怕再不会饮酒的人,也会忍不住用上小许,这乃人之本性。”

江夜白话音刚落,龙司寒薄凉的目光就这么幽幽的扫了过来,看她的目光极是复杂,似是通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似的,眸色幽深,藏着不知名的情绪。

“头儿,刚刚近处的居户有人说前些日子,看到有个书生来见她,还给她送了些事物,是个年轻的后生。”

“马上把那位后生拘捕过来问口讯。”

“是!属下马上去办!”

差役立刻着命去办了。

不过片刻,人便给带来了,是个年轻的后生,扎着书生方巾,此时正在刑部大堂下方跪着,脸色有惊慌。

碍于龙司寒也出现在此,离城的县太爷,得到亲信的通知后,大半夜的从小妾床上爬了起来,急匆匆的赶过来,亲自来审问疑犯。

书生大约莫二十刚出头的年纪,眉眼清秀,倒是个不错的相貌,一看这等架势,顿时心中发怵,再看看周遭都是拿着棍棒大呼威武的衙役,更是吓得脸色发白。

他惧色顿起,不由得说话也结结巴巴了起来,“大人,草民冤枉!草民是临街商铺的伙计,只因为这位姑娘买了些商铺里的事物付了银两却没有带回去,都是一条街上的人,我家掌柜得认识姑娘的住处,便点明了方向,叫我给她送了过来。”

知府看了他一眼,直皱眉头,“你送了东西去给这名女子,你可曾进屋?”

“回大人,草民根本没有进屋,只是将东西放在了她的门口,草民便走了,走时叩了她的门扉,听见她的应答后,草民这才离去的,草民毫不知情。”

书生有些急切了,额上沁出汗珠来。

离城的县知府朱守义盯着他看了又看,再三问道:“本府问你,当真没有进屋?”

“没有!草民没有进屋,大人请明鉴!”

朱守义眉色凝重至极,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案子,可是惊动了宁王殿下亲自来过问,他无论如何也要尽快破案才是,否则他这头顶上的乌纱帽可就要保不住了!

他拿眼角余光瞅了一眼坐在三审正座上的龙司寒,只觉得身上冷汗森森,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处理这件事。

他朝身边的衙役使了个眼色,衙役赶紧上前,递过一个事物。

朱守义将事物扔下堂去,惊堂木一拍,“大胆!在堂下竟敢撒谎蒙骗本官!你且睁眼看看这是何物!再看看你的衣襟处又少了何物,这是当日差役在案发现场,发现的物事。”

扔下堂的事物,是个油皮纸包的银质襟佩,不是很名贵,像是自小带在身上的事物,呈半月形,样子也质朴。

书生下意识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果然,自小娘亲缝在衣襟处保平安的襟佩不见了,顿时,他脸色发白,浑身发颤,跪伏在地上,惊喊道:“大人!草民冤枉!可是草民确实未曾进屋!为什么襟佩会掉入现场,草民也不知道,草民没有杀人!草民是冤枉的!请大人明鉴!”

“本府并没有说人已经死了,你慌张什么呢,你又是从何处得知她已死去,莫非你就是杀她之人?快给我如实招来”

书生一听这番指摘,顿时就崩溃了,他脸色惨白,跪在堂下的身子也在发颤,脸上却是十分悲屈的模样,掌心紧紧的蜷着,嘶声道:“草民没有杀人!草民是冤枉的!”

“是否冤枉,不能但凭你一面之词,得由本府来下论断。”

一听到知府这样的话语,书生只当时他要赖上自己杀人的罪名,顿时汗湿重衣,扑地惊怒交加的喊道:“大人!草民是冤枉的!草民知道!若非是这女子被人杀害了,你们也不会将草民抓来问话,草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大人明鉴!”

龙司寒在堂中坐了良久,始终不发一言,看到此处,他脸色微沉,薄唇吐了一句:“让他走吧,凶手不是此人。”

知府脸色一白,朝他望去,期艾地问了句:“宁王殿下,此人是嫌犯,非同小可,若是放了他,他离开离城,可怎么办?”

龙司寒扫了他一眼,那种锋芒般明利的眸子,扫得他心中生寒,赶紧微微低了头,龙司寒一句也没有说,只是他的目光令人不安,知府一碰上他这样的目光只觉得心都凉了,糟糕了,被宁王殿下这么嫌弃可不是什么好事,他怎么觉得宁王的眼里流露出一种‘真没想到你脑子这么不灵光还能当知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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