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第37章古今离殇，情愫不尽
北院内厢，晨光轻撒而入，印在少女的朱颜，亦照进少年的心窗。
昨夜的雨丝，带来了今晨的清新，子陌睁开眼，目露血丝，起身，驻足夭夭的睡塌边。
少女秀眉紧蹙，卷曲着身子，一只手撰着丝被，子陌隐隐的疼惜，默默的无奈。
“你心里到底压着什么！？这样自苦，又是何必！？”子陌将手轻轻的探上夭夭的额上，欲为她抚平心中的忧，拂去心底的愁。
“谁！？”夭夭自半睡中有所感，眉头微颤，下意识的挥开，一睁眼，便见子陌正抚着略有微红的手背！
“醒了？！”
“没事吧！”夭夭坐起身，抢过子陌的手，细看了看：“痛不痛！？”
“没事！”子陌的笑明媚而柔和。
“痛死也是活该！”夭夭一时悸动，丢开子陌的手，抿唇道：“谁叫你手不老实的！？”
明亮，斑斓的日光蔓延进窗，碎了满地，满心。子陌只是笑：“起来吧！今日是仙门大会最后一战！”
通往六角观台的石径上，两旁栽种的杨树，沐浴着阳光。因不知南进的行为是否受命于天心盟，故而夭夭还是束起了发，一副男装打扮，此刻她的心被染，半是明媚，她扯住子陌的袖口，停下了脚步。
子陌回首，笑问：“怎么了！？”
一阵风吹过，泠气盈，人心却还未觉寒，夭夭仔细的看住子陌的轮廓，询：“我们不去了好不好！？”
“怎么？！”
夭夭侧过脸：“不怎么，就是没兴趣！”
“那日海畔便觉不对！”子陌想了想，问：“你同李前辈到底有何……”
“我讨厌他，很讨厌，很讨厌！这个理由够么……”黎夭夭紧着眉，打断了子陌的话。
子陌无奈的笑笑，搬过夭夭的肩膀，道：“别耍脾气…好不好！？”
曲道旁溪水清，天籁鸣，只是少女的朱颜被树间雾霭重帐，眼底蒙着霜晶：“我问你，你希望谁会赢！？”
子陌轻敲夭夭的小脑袋，笑：“这一战不仅在天下排名，修为胜负，更是正邪之交锋！我自然是乐见仙门获胜的！”
“是这样么！？”天空几许惊鸟翔冲，夭夭倾颜有些慌惶。
“你怎么了！？”子陌看不懂少女多变的心，不安的探问：“今日怎会有这样多的问题！”
夭夭凝着眉，很是认真的说：“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为什么要来仙门！”
“怎的又是这样的问题！上回在林间，你问我可否想知道南进为何纠缠于你的事时，我就已说过！”子陌的笑停了停，复而道：“今日的答案亦是同样！你若想说的，自然会告诉我！”
日光渐强，林风也竞，子陌替黎夭夭挽回一丝碎发，轻笑着执起她的手，言：“耽误的够久了，我们走吧！”
“你先进去！我随后再来！”黎夭夭挣开子陌的手，垂头低语。
子陌顿了顿，也不欲再逼：“好！”
林梢唱兴，夭夭看着少年的身影渐渐远去，只是谁又能解其枯锁与忧愁！
‘唵嘛呢叭咪吽’——不动如来的法色,净无明贪欲,断生死之灾……金刚持如来的法色,以本尊之慈心，除嫉妒，断斗争之苦。无量光如来的法色，净畜牲中愚痴，断闇哑苦。不空成就如来的法色，净饿鬼道中悭吝，断饥渴苦。
咧咧风动，李南丰表情倏然，立在仙门‘叭’字方队之前，他的宝蓝衫袍摆舞，眸底的灵光不知在寻找什么样的焦点。
一旁‘咪’字方针的慕阑衫红衫片片，冷颜灼灼，亦不知何想。
场中人声鼎沸，又只是无数的窃语拼凑而成。
“掌门，时辰到了！”秋诉庵轻伤未愈，面色有些苍白。
“知道了！”李南丰眸底的希冀暗了暗，忽看见子陌的身影以至，于是对秋诉庵吩咐道：“你去替我请门口那位少年人过来！”
秋诉庵顺着李南丰所指，很快的找到目标，微礼：“这位小兄弟，我们掌门请你过去坐！”
‘嘛’字方队上，陆浅均本已等的不耐烦了，看到子陌的身影，于是怂着一旁的夜歌小声道：“师妹，是子陌师兄！”
夜歌的脸色有些局促，只轻应了一声……
“师尊早晚有一日是要后悔的，亡城不要师兄，欣赏师兄的还大有人在！”
子陌看向李南丰，颔首，浅笑，行到身边，拱手道：“前辈！”
李南丰摆手，只是问：“为何不见你师傅！？”
“嗯！？”子陌不明所以，但想着李南丰向来没个正经，于是只好答：“柏寒师兄昨日受了伤，师傅想必是留在厢房照顾他！”
草叶飞扬，尘灰扬起，人心亦凄然。“她终于知道什么是她心中最重要的！”李南丰苦笑。
“前辈！？”子陌还欲再说，却被李南丰摆手制止。
“罢了，既是过去，便没有过不去的！”
李南丰左手一背，足下一瞪，轻松的飞上了六角斗法台，于是六方阵对又是一片喧哗。
待到黎夭夭自偏门进来时，恰好瞧见慕阑衫的红衣在空中旋出了绝美的弧度，然后孤然的立在斗法台上，她一副丹珠眼睛，弗强柔情，闪闪熠熠。
台上是瞬间的等待，只有气场在慕阑衫同李南丰之间流窜。
台下是等待的千年，有在场人的百般情绪。
“慕宗主！？”李南丰的声音在风中飘忽不定：“待到真的对局，你怎的又不急着动手了！？”
慕阑衫微眯着眼，他的绝颜没有半点表情，只是道：“你的气息不静，我不削赢过这样的你！”
李南丰拧着眉，居然是笑开了：“遑论你是否为一宗之主，以你的年纪于我当孙子都嫌小！少年人，你莫要太看得起自己了！”
慕阑衫的长袍在风中咧习，似如何的天高风强也掩不去他的傲性，他淡言：“你既要找死，我也只有成全你！”
“废话少说！”李南丰的眉紧了紧，一个快手叠掌运灵，就向慕阑衫冲了过来。
慕阑衫未有躲避，而是停在原地，左手轻推间，紫红色的光柱已然在他面前形成了屏障。
这一击，只擦出了灵与灵的光。
‘嘛’字方针的凌霄子青袍独立，面有凄凄，无人在旁，自然也就无人听见他的自语轻轻。
“施全力打他啊！”陆浅均在其后几排，拧着拳头，焦急：“这李南丰怎么还不出绝招，这么不痛不痒的打到什么时候！慕阑衫可是连地方都没动啊！”
夜歌的眉头缓了缓，道：“师兄又不是李掌门，你又岂止他未出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