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不知道别人会因为我们受到什么伤害。但更不知道的是，一直尊为长辈的佣人，竟然有一天在碗里下药。今天下的是肚子疼的，明天可能就直接是要命的了吧。”凌宇熙忍着想把陈妈揍一顿的冲动，只能用语言来攻击。

陈妈却还是不知悔改：“放心，我只会让你们知道疼是什么滋味，不会做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毕竟，凌家对我有恩。”

在场的人，除了陈妈之外，各个都不再说话。

不是无话可说，而是根本就觉得没有必要再说了。

陈妈口口声声说她知道凌家对她有恩，可她做的事情，哪里又一点报恩的痕迹？

这个老女人已经被当年的臭男人残害的心理有问题，不过为什么以前从来都没有发觉？

大权在凌海晏的手上，他听完这些之后，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错的不是陈妈，而他的孩子们也是无辜的。只是世事弄人，陈妈当年受的伤害太重，从来都没能从阴影里面走出来罢了。

可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凌海晏就算再计较人情，也不会放着凌家上下这么多人的健康于不顾。

陈妈识趣，看出凌海晏的意思，认命道：“我这辈子本来就是被人抛弃的命，也早已经习惯了。凌总，你不用顾念旧情，其实我也知道，给大少爷下药不对。但我还是觉得，大少爷有更不对的地方，叶小姐既然已经悔改，我希望大少爷能给她一个机会。”

凌海晏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陈妈，你知道当年你老公为什么爱上了别的女人么？”

“男人本来就花心，喜新厌旧也是人之常情。”

“你错就错在，这些年一直都把错误怪罪在别人身上，从来不去想想，自己身上是不是也有问题。”凌海晏也不怕点破了丢陈妈的面子，如果今天什么都不说，继续让陈妈这样自以为是的活下去，那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让人痛苦，不见得就是伤害。而看着那个人活在痛苦之中，明明知道原因，却不肯拉一把提一句，这才是最大的伤害。

“难不成男人出轨，认错的还是女人不行？”陈妈本来对凌海晏的印象一直都不错，可现在，听着凌海晏这样说，她的好印象忽然之间覆灭。心里更加坚信，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凌海晏之所以这么多年没有再娶妻，可能是害怕社会舆论，背地里，还不知道跟多少女人搞过了。

“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看你们会不会经营一段感情。两个人在一起生活，无非就是从对方的一举一动，看出自己性格中的缺点，加以改进和优化。而你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就连这一次害的天爵和佩佩进医院，也没有一点愧疚的意思。反倒觉得自己做的比谁都正确。”凌海晏说的已经够明白了，如果陈妈还是听不懂，只能说明她已经无可救药。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有些人性格都已经是好几十年的了，要说改变，也实在不易。

果然，陈妈听到凌海晏这么说，表情更加难看：“我已经收拾好东西了，现在就走。这些年在凌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从来没想过，在凌总的心里，我竟然有这么多错误。算了，人情冷暖，都是自私的罢了。”

陈妈很失落的说完，转身走回了房间。

凌宇熙坐在沙发上实在听不下去，对着陈妈的背影喊了一句：“我要是你老公，我也不要你。”

凌海晏回头瞪了他一眼：“宇熙，别乱说话。”

凌宇熙不以为意：“她那种性格，纯粹的就是找甩。好像这世界上的男人，生来就是为她服务的！”

程筱晨也有些同情陈妈，对凌宇熙道：“要不是他老公出轨，陈妈或许也不是今天这样。就算她性格让人受不了，当老公的可以离婚可以分手，但出轨背叛，本来就不值得原谅。”

只有凌天爵一直沉默的坐在沙发上，看着陈妈离开，一句话都没有说。脑子里似乎在想着什么。

叶思陶会因为他而受伤么？她已经回来了，是不是真的要像陈妈说的，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呢？

但随后，这个想法就在凌天爵的脑海里阵亡。

就算叶思陶受伤，那也是她自找的。如果给叶思陶机会，还不是要伤害小晨？重要的不是他怎么样选择，而是去珍惜值得珍惜的那个人。

小晨确实没有叶思陶的家世好，也没有那么多年青梅竹马的感情，甚至没有那样多精灵鬼怪的想法。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小晨可以在凌天爵最黑暗的时刻，陪伴在他身边。无需奢求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把他拉向光明，这是凌天爵自己才能做到的事，只要陪着，让凌天爵感受到来自真心的爱意，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善意和安全感，就已经足够。

就算往后有一日，小晨真的要离开。凌天爵相信，她绝对也会走的光明正大，回眸一笑，让凌天爵也祝福。而不会像叶思陶一样，跟另外一个男人跑掉，带给他的是无尽的黑暗。

要说背叛和抛弃，凌天爵好像才是那个受害者吧？

陈妈就这样走了，家里没有人挽留。后来凌海晏说，帮她在孤儿院找了一份差事，工作不算辛苦，周围的人都是一些孤儿。跟他们在一起相处，陈妈会慢慢懂得，这个世界上的不幸有很多，我们不是最倒霉的那一个。而如果想要幸福，不要奢望能够从天而降。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给自己的，才会持久而心安。

正如那些孤儿们的笑容。

***

一个月之后，唐老爷子的身体终于恢复。陈妈走后的这段时间，凌家再也没有什么大动作。让人甚至怀疑，当初给唐万志换药的人，是不是也是陈妈？要不然为什么自从陈妈走了之后，凌天爵办公室的监控器画面上，再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程筱晨每天都按时去公司的培训部学习，虽然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但对于学习能力比较强的程筱晨来说，已经学到了不少知识。偶尔，她会被凌天爵叫到办公室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自己也乐此不疲。她对事业还是有着自己追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