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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曼最后还是走出了医院，整个人看起来失魂落魄的。

她随手拦下一辆车，司机问她去哪。

这可把顾曼问住了。她能去哪呢？空无一人的公寓，还是找遍全a城的派出所，还是攀关系捞他出来……

顾曼把仅有的三百一十二现金给了司机:“随便吧。能来到哪，是哪。”

司机摸摸头当然觉得奇怪，但是他遇到的更奇怪的人多了去了。

钱收了，司机就本分的工作，车子一往直前。

顾曼有些虚弱的靠在后椅上，脸上不悲不喜。

她十几岁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清风明月般的人，她择偶标准都是照着那个人的模样。

后来，败的彻底。

重活一回，又是一个花开灿烂的年纪，她碰到了一个不苟言笑，甚至腹黑阴郁的人，原以为只是路人，却有朝一日能同枕眠。

后来，甜的要命。

本是心中所向的人，给了她致命一击。本是冷漠薄情的人，给了她童话世界。

真是说不准。

她记得，偶然看过一本书，里面写了一段话，非常符合她现在的心境。

一生中总会遇到这样的时候，你的内心已经兵荒马乱天翻地覆了，可是在别人看来你只是比平时沉默了一点，没人会觉得奇怪。这种战争，注定单枪匹马。

……

顾曼孤魂野鬼似得游荡了许多天。

在等许渡的审判结果过程，心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火里煎熬翻滚。

当李医生前来走访说这事时。顾曼正在挑选墓地，做墓碑。

李医生面色有点尴尬。

当众杀人碎尸，这罪过太极端恶劣了，很多人都说，犯罪人可能会被判死刑。就算不处决，但是也面临着一辈子的牢狱，这跟死了没两样。

李医生干站着，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话。他尽量保持安静，不吵顾曼。

直到他看到顾曼把两个人的合照贴到墓碑上时，他惊讶了。

“顾小姐……你这是……这不吉利啊。”

哪有人往坟前贴自己照片的。就算她的另一半死期将至，她也不用做这么绝吧。

李医生这段时间一直在为他们的事奔走，忙东忙西，虽然有利益的缘故，他却是尽了心的。顾曼不介意和他多两句嘴。

顾曼不听劝告的自己贴自己的照片，一边轻声道:“一个人在选择杀死自己肉体之前，精神早就被杀了千百遍了。”

“我现在之所以坚持，就是等一个结局。”

李医生垂首，陷入沉思:“你们还有个孩子。”

“为人父母，要多想想自己的孩子啊，毕竟是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顾曼轻摇摇头:“你觉得我想自杀？”

李医生抬眼。

刚才那句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她轻笑:“我先生是不会同意的。最希望我好的是他。”

“他会像我对他那样好好对我。”

顾曼生命垂危时，发生的一切，还记忆犹新。

她平时都不强求什么，唯一一次命令许渡，就是让他，为她活着。

李医生方刚松了一口气，顾曼话没说完。

她继续道:“可是我不会听话。就像他不会听我的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