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抱到救护车上，男人已经大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

可这路况实在不太好，还有交警在疏散群众，车辆，顾曼只能接受一点简单的治疗。

救护车的车门关上，大家发现，这个身上又流血又流汗的大男人哭的像个孩子。

他疲惫的靠在救护车旁边，眼泪大把大把的掉。

这哭声让人太揪心了。

有人安慰他:“别担心了，医生都在呢，你妻子和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你好像也在流血？要不要让医生给你包扎下？”

“唉！这算哪门子事啊。”

阿茗胖胖的身躯软弱在一起，他男孩里来回循环播放着刚才的那一幕。

顾曼小脸苍白，眉头微蹙。嘴里喃喃自语了一句:对不起。手缓缓从肚子上放下。

就在那一瞬，阿茗感觉自己浑身手脚冰凉。

她，她死了吗？

不，她不能死……她欠了他那么多，辜负了他多少真心。

可是一想想这世界以后再无她，阿茗的心就如同小刀生生宛在手上。

刀刀是凌迟。

顾曼倒好，她遇到了对的人，终将脱离苦海，而他，前世现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今生无名无声，无财无德。

顾曼说的对。

他不再是那个温柔多情，谦逊尔雅的季北茗了。

他知道错了。

他不会改。

没有人会一直保持一个怎样的自己。

他不特别……

可是如果世界在顾曼，他也接受不了。

……

急救手术衣的灯烁烁闪亮。

阿茗头上还流着血，他像感觉不到痛的一样站在墙角，双眼无神的看向地面。

门开了。

阿茗马上望去，声音急切:“怎么样？！”

医生惋惜的摇了摇头:“还好送来的时候接到了一些治疗，不然现在身体都该发凉了。”

“病人受惊过度，早产，她体质偏弱，大出血两次，剖腹产的话，孩子也许能活，但是也活不久，早产的婴儿如果不细心调养的话，很容易夭折。”

阿茗不信，嘴皮子蠕动喃喃着:“我不管，你给我治好她！你要多少钱我都给！”

医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沟通不了他就不沟通了，使了个眼色，助手拿出了一个病危通知书。

“你是他家属吗？还是赶快签了吧，她，撑不了多久了……”

阿茗整个人脱力的瘫在地上，几个医生对视两眼:“我们会尽力保住孩子的。”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重。

良久，阿茗恢复了些气力，他缓缓抬头，唇间竟是冰冷刺骨的寒意:“大人不在了，要小的干什么。”

医生又面面相觑，觉得这人是被刺激糊涂了。

“这是你亲生女儿啊！”

早就检查出来，顾曼怀的是女孩子。

阿茗勾唇冷笑:“谁说是我的？”

医生:“……”

缓缓，这关系怎么复杂。

这个男的被戴绿帽了？

不过这也不太意外，毕竟他普通的外表摆在那里，而病床上躺的孕妇，姿色是一等一的好，皮肤也保养的没有一丝妊娠，光滑细腻，一看就是娇养起来的。

这个男人莫不就是传说中的金主？情商低的要死却巨有钱的那种……

医生在心里开了个小剧场，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那恁的意思是……”

阿茗表情淡淡:“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