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奕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深深凝视顾曼，后者被他盯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顾曼往左，他也往左，顾曼往右，他也往右，来回几次后，顾曼抬眼:“你干嘛？”

张奕掏出手机，打开锁屏，里面赫然是顾曼打架的页面。

顾曼倚靠在一边，懒散的等着他下文。

张奕一本正经的严肃:“你是个女孩子，怎么天天闹事？学校现在都在疯传你。”

顾曼闲闲扣了扣指甲:“你是个学霸，怎么上学还带手机？”

张奕被噎了下:“……这不一样！”

两个人对望了一会儿，顾曼忽然正色道:“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

张奕猝不及防的呛了下，咳嗽的面红耳赤，然后目光闪躲的掩饰:“这，这……怎么可能！”

顾曼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笑了。

张奕第一次看见她笑，有些懵:“怎么了？”

顾曼笑够了，破天荒解释:“你刚才的样子像极了手里捧着一把糖，糖纸都漏在外边，还硬说没有糖。”

张奕脸爆红:“你，你明明知道，你还问。”

刚才的一阵笑，像是沸腾的开水，滚滚冒泡后慢慢归于平静，再没有一丝涟漪。

顾曼歪头看他:“你是个好人，但你配不上我。”

张奕:“……”

“可你上星期还说，你要找男朋友也是找像我这样的。”

“我说过很多话。”顾曼唇边弯起一抹没有情绪的弧度:“我骗过很多人。”

没有话题继续了。

顾曼要走过去，张奕只好让路。

两人擦肩而过。

背对背时，张奕忽然说:“我不懂你，我从来没有懂过你。”

顾曼进到班级，趴在桌上面向阳光，眼里仿佛装着星河。

“当老子是玻璃珠，这么容易就看透啊，傻，逼。”

~

老师在上面讲着课，顾曼趴桌上睡觉，这种情况，大家已都习惯。

顾曼头抵在桌子上，手里摆弄着手机，来回翻弄着备忘录，找到一个没有署名的通话，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今晚月色真美，出来看星星吗？”

这个电话是上次在他宿舍，趁他去上卫生间从衣柜里翻出的手机，然后悄咪咪的用他手机给自己打了个电话，保存了号。

她以为没什么用处的，可现在不知怎么，就想找他聊天。

想逗他开心，想调戏他脸红，想刺激他失态。

这就兴许就是活在世上唯一的乐子了吧。

等待回复间是个很无聊的过程，顾曼思来想去，好心肠的给了个备注——小可怜。

阳光很暖，不知不觉顾曼真就睡着了。

收到回复后，顾曼已经躺在宿舍了。

看着那简短的几个字，顾曼无声的笑了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的。

——“有病吃药。”

明明很普通的一个回复，不知道怎么就戳中了顾曼的笑点，顾曼笑的前仰后合。

她隔壁的一张床，被她的反常吓的捏着被子不知如何是好。

顾曼笑着回复:

——“不看星星也行，让我看看你。”

半个晚上后。

学校天台。

许渡看着一步一瘸奋力爬楼梯的小身影，发出了无情的嘲笑:“大半夜的，你犯什么病？”

好不容易爬上来，顾曼气喘吁吁，还有功夫白了男生一眼:“大半夜的，你犯什么病，陪我出来？”

这话太尬，许渡也不擅长说话，索性不接了。

号码的事情，一个不问，一个不说。

两个人仰望夜空，静静吹了十几分钟的风。

沉默中，顾曼忽然出声:“小可怜，你相信这世界上，有前世今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