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境界划分并不能真正的划分强者和弱者，现实并非小说，第二境并不会对第一境有什么威压效果，亦没有所谓的不入哪境终是蝼蚁的中二说法，所以越阶杀人稀松平常，你们余烬自然是这方面的佼佼者，对于你们，神明亦不过是强大的生命体而已。”

大和尚并没有在魔狐的话题上多做停留。

“就好比，贫僧二境九星，但如果有一个普通人给我的食物里下了砒霜，贫僧吃了，还是要死的。”

大师举的例子极其真实。

“再比如我犯了事，军队机枪大炮一阵扫射洗地，贫僧也是肉沫一堆。所以，境界与星图，在超凡力量体现中，不过是每个人更直观的了解自己，发掘本心，走的道路，以及一个后手罢了，并非太过神奇的东西，施主没有便没有，万不可迷茫自堕。”

要不咋说释一业是大师，拐弯抹角，他都是在劝解夏沫不要伤心。

“迷茫倒是不迷茫，只是……”

“就是觉得自己的设定不够中二，与我等格格不入。”

大师一语中的。

没过多久，他们便到了第四个人的居住地，此人名叫王野，根据大师的说法，当初他是第一个被选做鬼母夫君，也是唯独与黑潮首领单线联系的中转站。

与之前不同，王野住的是楼房，还是高层，释一业嘱咐了女朋友几句，便带着夏沫和丫头进了楼上了电梯。

“大师，我们敲门，他会开？”

夏沫疑惑的问道。

释一业随手按下18层。

“施主，你没有方片七？”

大师反问道。

“果然，大师你比我还要了解余烬。”

他连余烬外派特工行走天下的方块七都知道，夏沫服了，自己果真是超凡界小萌新。

防盗门前站定，由夏沫敲门。

两三次节奏，却无人应门。

“小锅锅，有血腥味。”

石女戎拽住夏沫的手，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再敲。

释一业叹了口气。

“看来我们来晚了，施主让一让，我先把门打开。”

说着，他从宽大的深v红色僧袍内衬掏出一根九转十八叠的钢针。

送进钥匙孔，手法熟练又随意的转了两下，咔嚓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夏沫看的惊为天人，毫不吝啬的给予掌声。

“大师，厉害啊。”

“夸奖夸奖，蹲班房的时候和一个窃钩门神偷学了几手而已。”

释一业抖擞着一脸胖乎乎的肉，话里谦虚，面上自得。

“大师生活经验真丰富。”

石女戎也不由感叹。

很寻常的两室一厅格局，王野先生的上半身在阳台的窗户旁边，而下半身则全糊在客厅雪白的墙上。

“阿弥陀佛。”

释一业唤了一声佛号。

“你说他下半身都没了，怎么去的阳台？”

夏沫在玻璃茶几上捡起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女人，穿着老式的比基尼，身材妖娆火辣，背对大海，在沙滩上迎风微笑。

“很像莫文蔚啊。”

看了两眼，夏沫将照片夹在黑皮记事本里，这四个单身中年男子，重要的女人照片，大概也只有鬼母了。

“很好，我们的线索完全断了。小锅锅，你觉得大数据可以调查出鬼母住哪吗？”

丫头按了按脖颈说道。

“这种邪门教派成员，是不可能有常驻落脚点的，为了调查这4位夫君，贫僧费了大量时间。”

释一业摇了摇头，神色不甘。

“也不一定。”

夏沫晃了晃记事本，先给李队长打了个电话，让他来处理现场。

“要不怎么说正经人谁会去写日记。这位老兄在六天前的日记，写的是女儿9岁生日，王野找到了适合的生日礼物，约他一起去买。”

释一业道：“他们是去找与坏种同年同月同日生辰的孩童做食物，以度过生诞罪罚之火。可是，这又怎么找到黑潮的幕后之人。”

夏沫轻笑一声。

“这么多年，他们都潜藏的很好，所有资料中都与人为善，甚至邻里关系极其友好，又没有仇家，为何短短时间内，如此巧合的全部死去。”

“施主是说……”

夏沫道：“没错，我认为他们终于遇到了茬子。我们没法找到鬼母和坏种，但是很明显，这茬子很轻松的就找到了他们，我们可以找到被坏种吃掉的那个祭祀品，然后接触茬子，让它带路，日记里虽然不详尽，但现在是透明社会信息大爆炸，大地点范围内，哪家丢失了9岁孩子，还是能够确定的。再说，我们本来的目的，不过是寻找此案的凶手而已。”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大师，我们一起去。”

石女戎兴奋的说道。

夏沫用记事本敲了她一下。

“等李队长来，还真把这尸体就这么扔在这啊。”

丫头揉了揉脑袋，撇了他一眼。

“我下周还有月考，别老敲我头，会傻的。”

“你本来就很傻。”

等待的时间总感觉很漫长。

“大师，你说他们只是四个没有超凡之力的普通人，却连续九年拐走孩童给坏种吃掉，完全没被任何人发现，这是怎么做到的呢？”

夏沫突然问道。

大师双手合十摇了摇头。

“施主，这个世界本就巨大而又冷漠，无情之事总比热血之多。佛家讲求因果，恶人有恶报，可是贫僧都不信的，我说这是果报，施主信吗？”

“世界巨大而又冷漠吗？”

夏沫低眸，九个孩子就这么从世界上无声无息的消失，却没溅起任何波澜。

是司法系统的不作为吗？

不，只因这世界太过巨大，又太过冷漠。

这九次没有人看到过程吗？父母在何处？

想一想，如今社会上，一桩桩，一件件令人寒心以及发指眦裂的事情。

不正应了那句，有能力，不去做，便是罪。

“黑潮教主便是这坏种曾经的丈夫，而鬼母则是坏种的妹妹，他们付出这等代价，不过是想复活最舍不得的人。施主，面对此等，你能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吗？”

释一业明亮的眸直视夏沫。

“小锅锅曾经和我说过，善与恶，对与错，没什么值得去深究，他们在害人，还要继续害下去。无论出发点是什么……”

石女戎替夏沫回答了问题。

“如此自私，如此厚颜无耻，如此牺牲，也许，我会结束这扭曲的，不洁的爱与不舍。”

扪心自问，夏沫自觉他与他们没什么不同，如果有一天，阿狸面临绝境，只有屠杀一城陌生的人，自己大概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杀戮吧。

极致的反社会自私人格。

不过，我是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究其原因啊！不过是你们太弱，连想保护的都无法去保护。

不要哭泣，不要求饶，不要不甘，不要丧气，不要牺牲，不要踏入泥泞，我背负着无数奇迹，足以守护住我想要去守护的，绝对！

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