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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倦舞      更新:2019-10-01 00:08      字数:4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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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吃的是酣畅淋漓,最后肚子都吃的是溜圆。

吃了饭,小伙计和小梅收拾了桌子,又将导出都打扫干净。

曾经有一首诗是这么写的,"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

晏殊认为这是'善言富贵者也。'当然也有很多人有不同的看法。

这会李红提着灯笼慢悠悠的在前头打扫,打扫干净了又是细细的叮嘱了在店里守夜的小伙计,让他关好灯火。

随后就带着小梅回去了青禾巷。

路上,她正好碰到了从外头回来的燕无名。

夜里的风摇动着箱子里干枯的树枝,有那灯笼的光拂过燕无名有些冷峻的脸,吹乱了他身上披风的系带,拍打在他的袍子角,配合着那踩在青石板上有规律的脚步声,响在这个有些清冷的夜晚。

燕无名心里头确实是有事,因为他收到萧元祐的消息。

说是微微收的一个女学生,突然不见了!

那个女学生一直以来都很优秀。原本微微是想回京城时就带着她回去,没曾想,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小孩。

而是一个侏儒假扮的孩子!

试问,一个成人去学孩子的东西,哪里能不优秀呢?

现在,萧元祐怀疑那个侏儒到了三阳郡来,因为这个侏儒和发生在和县县衙后宅的一个案子有关系。

那个洒药粉在衣物上的绣娘,有人曾经见过她和这个侏儒接触过。

虽说两人都是乔装打扮过的。可因为微微招收的女学生太过出名,这才没有瞒过别人的眼。

正所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燕无名满腹心事,李红却是有些开怀,刚刚和小梅还有小伙计一起吃锅子,吃了一会儿,又倒了酒来吃。

虽说酒是好酒,入口更是甘醇,正因为这样。后劲就有些足,再加上李红也高兴,喝的时间又有点长,就觉得有些喝高了。

她和小梅一起,牵着小毛驴小三往巷子里头走,一边走,嘴里一边哼着小调,嘴里还说着笑话。

颇有点浪荡子在花楼里吃了花酒,摇摇摆摆的被小厮搀扶回家的意味。

"小梅,我和你说,从前在和县,萧夫人??就是那个会讲话本子的萧夫人??"

小梅扶着自家姑娘,有些嫌弃她,"知道,知道,我哪里会不知道,你开始还对人家嫌弃的不行,后来恨不等跪倒在她的裙角下。就是什么??裙下之臣??是这个意思吧?"

李红哈哈大笑起来,"裙下之臣??可以这么说??"她笑了会,又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她和那些京城来的贵女一点也不一样呢,说起来,也是我坐井观天了。"

"不过没关系,米姑娘说来北地认识我是幸运,可我却觉得,我这辈子能认识萧夫人,真是用尽了一辈子的幸运。"

李红的脚步略有点浮沉,她笑嘻嘻的,"以前萧夫人和我说过一个小的笑话,就是说过年的时候,那饺子下锅,总是多多少少的会有些破了皮,但是有些地方那不叫破了,那叫赚了??"

"就有家酒楼,为了图好口彩,过年煮饺子的时候,特意都会煮破几个,并且要人喊出来,比如说'赚了吗?'然后那边煮饺子的人就回答,'赚了赚了。'"

"结果,有一年,这家店里换了大厨,过年那日,店主人问,'饺子煮赚了吗?'"

"那新来的大厨站在灶台前,挥舞着铲子,中气十足地喊,'东家,你放心,有我在,保管一个都赚不了??'"

脚步浮沉的李红退开小梅的搀扶,学着那大厨的样子,嗷嗷的喊。

小梅一边被她给逗的大笑,一边又要小心她脚下踩不稳当,摔着了。

看到这样张牙舞爪的李红。小梅心里是又酸又痛。

自家姑娘一直都要强,从前做捕快,别人说她是走家里的面子,要不然一个女子,做啥捕快?能做捕快?

可偏偏,姑娘做了,还做的很好。

如此才打破那些人的风言风语,只是到底是女子,多有不易。

如今,说是跟着老爷太太流放到这里,可因为之前姑娘的首告,让老爷大发雷霆,姑娘跟是跟来了三阳郡,可老爷根本就不想见姑娘。

说是有个家,可姑娘根本就是有家不能回。

家中的那些个姑娘少爷,也是不理解姑娘,都说要不是姑娘的首告,哪里会落到那样的下场?

姑娘拼命的赚钱,在外头抛头露面赚银子送回家,还不是收下了。

小梅心里愤愤的想,真要赶姑娘出来,那就有本事别用姑娘送回去的银子呀。

这算什么?

吃都吃完了,再来砸碗,说不好吃?

要不是姑娘的首告。李家的下场怎么会只是流放到三阳郡?

家里的那些人也不用脑子想想,想来是他们都没脑子呢。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小梅先回头去看,接着就是李红。

燕无名本在想着萧元祐传来的书信上所写之事,前头女子的说话声和嬉笑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不由的抬头去看。

路边人家灯笼照耀下,两个人一个东倒西歪的,一个在边上勉强的搀扶着。

那边李红先笑了起来,许是夜色的照耀下,笑容比往日少了些精明,燕无名也弯起眼角,想起刚刚听到的那个笑话,眉宇间比平日多了些暖色。

李红有些恍惚的看着燕无名,忽然问道,

"这位公子,明人不说暗话。你意欲何为?你该不会真的看上我这个乡下野丫头,要娶我吧?"

酒壮怂人胆,不管之前李红如何的腹诽燕无名,那都只是在心里说说而已。

面上依然是一派温和的面孔,毕竟食客嘛。

有钱不赚怎么行?

只是今日,他们一见再见,热血沸腾的话没过脑子就那么直直的说了出来。

燕无名的眼神一瞬间深邃起来,微微笑道,"我可没有那么多的银钱。"

哦,这是李红之前说的聘礼用来怒怼燕无名的。

这是回敬给了自己吗?

李红梗了梗。

这人是鼻孔朝天,嘲笑她嘲笑翻了是吧?

这么一想,李红又是咬牙启齿的,分明就是把她当猴子耍!

"咱们一个地下一个天上的,可真不知道为何公子好好的客栈不住,非得住在这青禾巷来,还成了左右邻居。"

李红切的一声,要说按照平日里她的清醒,那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话出口。

现在,怎么能怪她呢,她喝高了呀,那脑子根本就不是她的脑子了。

她一脸的愤愤,身边小梅抚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看自家姑娘了。

哪里有姑娘这样理直气壮的问人家的哟!

燕无名哼了一声,

"东元国的女子多如牛毛,可从没人脸皮厚过你的??"

李红不敢置信的看向燕无名,抬脚就想要踹他丫的一角,却见燕无名的马儿正抬着马头,对她谄媚一笑。

顿时,李红一阵恶寒,这马儿是要成精了?知道她要殴打它的主人,所以讨好她?

见李红不语,燕无名牵着马儿转身走了,如果是从前,嗯,大概会和小捕快多说两句。

至于今日,还有事情要吩咐绿豆去做,如今情势紧张,不能拖延。

既然是怀王府出的毒药,那也就是怀王府和四皇子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如今上京赶考的举子已经快要上京了,如果这里的事情还没解决??

后面会如何,他没办法想象。

不是说四皇子和怀王会对开恩科有多少的影响,毕竟当今陛下不是昏君,政治清明,也很坚定的支持太子,信任太子。

四皇子和怀王真的想要做点什么也是很难。

可到底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四皇子一向是温和有礼的,对太子也是毕恭毕敬,谁又能想到他其实心里揣着一肚子的坏水呢?

从北地去京城赶考的举子,究竟多少是真正考恩科的,又有多少是别有用心的?

在此之前,自然是要杜绝一切罪恶的源头。

燕无名在这边琢磨着该如何的把这件事情解决,那边辛夷和萧元祐却被另外一件事情给惊呆了。

萧元祐好不容易把春枝和善堂那妇人之间有牵连查出来,这还要从辛夷招收的女学生这件事说起。

当初告示贴在和县各处,愿意送闺女过来的并不多,这些为数不多的女孩出自哪一家,外头的人自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这就好像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是被人记得特别清楚。

这些女孩的家人也大多数都是为了减轻家中负担才送来的,她们的家人很多都是普通百姓,每日为生计奔波。

小老百姓,自家会种种菜,养养鸡鸭等,吃不完的,就挑到集市上卖。

萧十一从前是做收集情报的,身上也还有一身的医术,上次辛夷受伤,说是说大夫治的,其实后头都是萧十一在给辛夷调理。

他平日里如果没在辛夷身边,那就是出去收集情报了。

比如,他不会去什么茶楼酒楼等地方听说书,而是喜欢去市井里坐着,听那些老头老太太的聊家长里短。

别看这些老头老太太聊的东西微不足道,可里头说不定就包含什么大的信息。

这日,萧十一又去集市上,他把小马扎一放,熟练的跟那些摊贩们的打招呼。

大家见到萧十一,也不稀奇,有些还和他打招呼,"十一郎。你好长时间没来和我们说话了。"

萧十一双手往袖子里一揣,"前些日子有些忙,不是快入冬了么,那东西可都得准备好呢。"

萧十一时常来这个地方,再加上他的性子阔朗,所以他很能得大家的喜欢。

"最近有什么热闹的事,讲出来听听?"

萧十一在这边的人缘很好,是因为他平时嘴甜。出手大方,而且,不管是谁,跟他说新鲜事的时候,那都是听得特别认真,让讲这些新鲜事的人非常有成就感。

萧十一这样一问,立刻引起了大家的话茬,这会人少。大家都闲得打瞌睡,能聊天打发时间。

萧十一没来的时候,他们也都是这个讲谁家里不男人不是东西,背着媳妇在外面偷吃,那个讲谁家的婆婆虐待儿媳,闹得儿子跟儿媳要和离。

最精彩的莫过于东家的女儿,是西家的,听的津津有味。

大家争说的兴高采烈的时候,就见到有一个卖手编的商贩一脸神秘的靠了过来。

"我最近发现一件大事情,你们想不想听?听了可别往外瞎传啊,跟咱们县令夫人有关系。"

萧十一眉头微微跳了挑,和县令夫人有关?他们夫人最近可没出门。

"快讲讲,咱们都是普通老百姓,就像想传出去,也没贵人听我们的话呀。"

有个卖吃食妇人啧啧惊叹,"你一个一天卖不出去一个手编的,你能知道什么县令夫人在想什么吗?"

"你就可劲儿吹吧。"

卖手编的小贩当场就不乐意了,顿时道,

"你们知道什么,我有个亲戚是倒夜香的,前不久,她看到县府后衙竟然半夜偷偷的出来。"

"霍!"顿时,听到的人那都是顿时来了精神,"什么人半夜出府?"

难道是县令夫人?或者是县令?

他们做什么要偷偷出门。还静悄悄的半点脚步声。

底层的老百姓,平时没什么乐子可以消磨,听到谁家孩子有点风吹草动,大家都是精神好起来。

更别说这次听得还是班主任的事情。

"哎呀,听说县令大人美的很,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没想到竟然会偷偷的出来和人见面。"

"你怎么知道是偷偷的出去,那可是侧门哦。不是驴子也进了。"

眼见大家要争辩起来,那个卖手编的立刻上前,"你们也不要瞎猜了,虽然说是和县令夫人有关,可不是县令夫人自己,或者是县令大人。"

"我和你们说,我拿亲戚还看到不止一次。"卖手编的小贩,神秘地道,

"我家亲戚还看到不只一次。"

"那你说,到底是谁?"有人问小姑娘。

"是柳下村的,叫春枝的姑娘,他爹可是真够聪明的,早早的就把孩子送过去,听说这孩子还是学的不错的。"

"你是说,那个偷偷半夜起来和人见面的是春枝?"

萧十一对这个闲聊有些受不住,他真的是下巴都要被惊掉了。

"那还能有假?"卖手编的商贩道,

"我亲戚对那个叫春枝的姑娘印象很深,当时他虽然是半夜路过那里,可他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后来,他还在善堂看到和春枝姑娘接头的人呢,竟然是个来善堂投奔的人。"

萧十一心头真是吓到了,他经常跟在夫人的身后,自然是知道春枝是如何的优秀。

就是夫人也时常表扬春枝,说她勤快,又刻苦。

收集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十一忍住心头的惊涛骇浪,找了个借口,下午再说。

回到县衙,他来不及梳洗,就直接去见了萧元祐。

如此终于是将和善堂妇人内应的内鬼给抓到了。

没想到竟然是熟悉的方法,也是将真正的春枝给杀了,然后冒名顶替,那个善堂的妇人就算了,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还能找个侏儒过来。

这个怀王府,可真是藏龙卧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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