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们心中的秘密
作者:玥羽娴      更新:2019-09-10 06:15      字数:6262

今天是中秋节,我早早地就下班了,买了老爸爱吃的蛋黄月饼跟老妈爱吃的莲蓉口味。一路小快步奔向了‘老家’。最近忙得都没有时间来看望老李跟老梁,真的想他们了。

“回来吃饭就好,还花什么钱啊。”一进门老妈就又开始唠叨。

“孩子知道你爱吃呗,你收着就是了,哪那么多话。”老爸永远是护着我。

我就特爱看他俩这样。多可爱啊,象俩孩子,没事就绊绊嘴。我从小就有个愿望,以后我也要找一个像爸爸那么好的人,跟他幸福过一辈子,就象他们现在这样。只是愿望往往都不那么容易实现。

“吃饭吧,我饿了。”望着桌子上丰盛的大餐,我已经开始咽口水。老妈做的菜一级棒,可惜我没遗传到她的好厨艺。

我狼吞虎咽的吃着,还不忘跟俩老打趣,逗的他们哈哈大笑,我们一家三口总是那么其乐融融,这让我自己都非常的骄傲,只有这样的时刻我才真正的幸福。在这里我永远只是孩子,而他们是永不会嫌弃我,也不会背叛我的人。

酒足饭饱后,我就横躺在沙发上,超级满足,有老爸洗碗,我都不用动手,谁叫这是我家呢。

老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尾随着我来到沙发边,“丫头,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不知道她从哪变出数张“英俊男士”的照片。老妈真机灵,趁老爸不在就对我下手。我不想看到妈妈失落的脸,所以拿过照片仔细地端详着。

小伙子们确实都不错,都很精神,绝对极品,我妈挑人的本领还是有一套的。

“看完了,都不喜欢。”我还是一贯地拿这句话敷衍着。

“又没有喜欢的呀?你认真看看,我看着都不错呢,你挑个见见,都没见怎么知道不好呀。”老妈没那么轻易放弃。

“妈,我还想多陪你几年嘛,别急着把我嫁出去。”我只好开始撒娇,玩感情戏。

老妈叹了口气,“你都25了,你还有多少青春可以等啊,那孩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就是回来了还会跟你在一起吗?”

我没有说话,我能理解老妈的心情,只是我没告诉他,是我一直没有去找他。

看见老爸走了过来,我们便停止了这个话题,因为我们都知道老爸肯定会发脾气的,他比谁都疼我,所以从不愿束缚我,只希望我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努力地微笑着,无论我过的好不好,我都不可以在他们面前脆弱伤心。我不能够也不需要。

离开爸妈的家以后,我径直去了商店,在手表柜台徘徊,最终选择了一款我很喜欢的男士手表,黑色皮表带,白色的表面,简简单单的12个数字。我能想像到嘉航戴上它一定很好看。今天是9月18日,嘉航26岁的生日。

回到家,我打开手表盒子,望着秒针滴答地走着,就在到十二点的那一秒我拔出表柱让它停在那一刻,让它记住我的这些思念,然后把盒子放进抽屉,那里面还有另一个盒子,那是去年嘉航25岁生日的时候我买的礼物,也还没有送出去。那个盒子里的是一副眼镜,他原来的那副被小美摔坏了,那以后我没再看到他戴过。我想他还是需要的吧,只是现在眼镜却还在我这里。

我跟小美21岁那年,我们遇到了对我们友谊最大的残酷挑战。

虽然小美因为嘉航留在南京工作自己却要回北京实习伤心不已。她却没有再像一个任性的小公主,反而走的时候意气风发。

临走那天我跟嘉航还有林都去了车站送她,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要去独自面对在异乡的生活。

“我走了,你们都回去吧。实习完争取早点毕业回来跟你们团聚。”

嘉航走上前去摸了摸她的头。“嗯,你长大了,要自己照顾自己哦,有事给我们打电话。”

我上去抱了抱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到:“大美人,男朋友不在可别太招摇,有十个八个帅哥喜欢就行。”

林看了看嘉航,然后大笑起来:“李玥羽,又教唆别人犯罪。”

不管怎样,小美走的时候笑得很灿烂,我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

因为嘉航朋友的推荐,我最终如愿以偿的在庄木设计实习。而林工作的事,我却一直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现在的我跟林已经慢慢回归了平静,虽然没有之前那般自如地聊天调侃,却依然是彼此想珍惜的人。

实习合同签完的那天,我给嘉航打了电话。

“嘉航,谢谢你哦,我今天已经跟庄木设计签了实习合同了。下周可以正式开始上班了。”

“那很好啊,可以帮到你,我也很开心。”

“那个,你知道林找到工作了吗?”我还是忍不住想打听一下。

“嗯,他也在金陵集团。”

“啊?你们俩个好基友,竟然连工作都找同一个公司。”

“这只是一个巧合,我没告诉他我在金陵集团工作。那天在公司碰到,他才知道的。是林告诉小美我在这里工作的。”

“什么?你为什么要隐瞒你工作的事?既然你选择了留在南京,小美迟早也是会知道的呀。”

“我要回去上班了。”嘉航挂了电话。他总是在不愿意回答的时候,选择避开,这点跟我很像。

实习开始以后的生活每天都很紧张,为了多学点东西,我不得不天天陪设计师们熬着,饿着,画着。。。呃其实是他们画,我就看看顺便端茶送水。

这种不规律的生活让我的胃病常常发作,不得不一直吃药。

今天已经加班到晚上9点了,设计师们终于舍得回家了,我也终于可以解放了。刚收拾完,准备回家,胃就一阵抽搐。已经8个小时没有吃过东西了,想找颗药出来顶一下,结果药盒空空如也,最近药的消耗量实在太大了。

我捂住肚子去喝了一杯热水,办公室连块饼干都翻不出来。我提起包就往电梯里冲,希望自己可以在胃病发作之前赶紧赶回家。“死”在外面不体面。

叮。。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里面站着嘉航。

“哎呀,妈呀,这大晚上的你是要吓死人吗?”我没想到这么晚电梯里还会有人,着实吓了一大跳。

嘉航缓缓地走了出来,皱着眉头。

“你是不是没吃晚饭?”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个蓝色的小保温瓶。

“呃,我正打算回家吃呢。”我的手一直捂着肚子。

“你把这个喝了,在办公室里等我。”嘉航把保温瓶塞到我手里,又进了电梯。

我拧开盖子,尝了一口,原来是热牛奶。对现在的我来说,这可是救命的粮食,我一股脑就全灌了下去,胃抽搐地感觉缓和了不少。

我又回去打开办公室的门,走到茶水间的水池边开始洗保温瓶。心里从来没有过的温暖感觉,就算以前林对我也很上心,却从未让我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是因为他是嘉航。

“来,把这碗馄饨吃了。”嘉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进来,还拎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我乖乖地坐下,然后就毫不客气地开动了。

“慢点吃,吃完把药也吃了,然后我送你回家。”嘉航又扔了盒药到我面前。

“咦,你怎么知道我药没了?你怎么知道我还没下班?你为什么这么晚跑到这来?”

“你的问题怎么总是那么多?每天问个不停,好奇宝宝吗?”嘉航带着温暖的笑容“责备”我。

“刚才潘新给我打电话抱怨今天加班太晚没吃饭,想让我陪他宵夜。我就猜到你估计也加班呢,就顺便问了一句你有没有回家。我怕你犯病,又这么晚了,就过来看看,哪知道你这个傻子竟然真的一直没有吃饭。”

“唉,有什么办法,他们全都不提吃饭的事,我也不好意思自己跑去吃饭呀。”嘴里塞着馄饨的我嘟囔着。

“你一个实习生这么拼命干嘛?你怎么没有带零食?刚才你在电梯门口掉了药盒,我一看竟然是空的。上次医生给你开了三个月的药,这才一个月不到,你都吃完了?你当饭吃吗?”嘉航的语气加了三个强烈等级。

“呵呵,没有了,这是之前吃剩的。”我放下筷子,有点怕怕的。

我起身把桌上的垃圾清理了一下,“我吃饱了,我们回家吧,很晚了。”

“别忘记拿你的手机。”看着完全无视桌面手机径直准备走出去的我,嘉航摇了摇头。

今晚的天空很美,繁星点点和一条细细弯弯的月亮,我忍不住一边抬头一边走着。

“你都不看路,会不会摔跤啊?还是像以前一样爱看天。”

“不会的。”我望着月亮笑得很甜。

“你跟林在金陵集团工作的开心吗?”

“我还行吧,反正就是一份工作。林。。。我不知道他,应该是喜欢的吧。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他?”嘉航回答得不咸不淡地。

“哦,最近有点忙。每次打电话,都说的是我实习的事,等想问他的时候就肯定被谁叫走了,就没好好问过他。”

“林还是很关心你的嘛,你们真的不可能了吗?”嘉航也开始抬头望着天走着。

我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却看不到他仰起的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低下了头,小声地嘟囔着:“我觉得现在很好,朋友反而可以长久一些。”

嘉航没有再说话,恢复了面无表情的那张脸。

“最近有跟小美联系吗?她一个人在北京还好吧?你怎么舍得离她这么远?”这一次我把球抛给了嘉航。

“她也应该把精力放在自己的未来上,而不是总把我当成生活的重心。我怕我承受不起。”

我停下了脚步,望着嘉航的背影,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你为什么不走了?快点,很晚了。”嘉航回头呼喊我。

俩周后,嘉航的生日快到了。小美早早就打了电话通知我跟林,她特意请了俩天假,要回南京给他一个惊喜。

我跟林很识相地想给他们多点独处空间,所以约定好了找个理由迟点去给嘉航庆生。

我给小美发了个短信:我今天被抓加班,一时半会走不了,你们先吃吧,我晚点去。

刚发完短信,电话就响了,是嘉航。

“你怎么又要加班?不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吗?你赶快过来,我们等你。”嘉航应该很不开心。

我被吓得有点不知所措,呆站着望着手机。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他今天这样‘无理取闹’。我记忆里的嘉航总是很善解人意,不会麻烦或者要求别人的。

“林,你在哪?嘉航好像生气了,我们要不要还是直接去吃饭吧。”

“是啊,他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也很凶,我正在收拾包,准备赶紧过去。”

“他这是怎么了?我从没听过他这样说话。”我的心纠了起来。

“是啊,我也没见过他这样,不知道是不是跟小美吵架了。我们赶紧去看看再说。你打个车吧,约的‘大院子’。你自己小心点,我先过去。”

“嗯,好的,我也马上准备下班,有什么情况电话联系。”

一挂了电话,我就开始风风火火地收尾,心里七上八下地。

当我刚走到‘大院子’餐厅门口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小美大力的抽了嘉航一耳光,嘉航的眼镜飞了出去,镜片都掉了出来。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们在一起四年了,你现在告诉我你爱的不是我?”籽美又一次咆哮着。

旁边的林也是一脸惊讶地盯着嘉航。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嘉航侧着脸低下头。

原来我这段时间心里的不安是真的,嘉航真得爱上了别人。

我冲上前抱住了小美,瞪着嘉航,“你还要不要脸?小美对你付出那么多,你竟然背叛她?我最好把话说清楚,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无法忍受小美被欺负的我,今天竟然对嘉航说了这么重的话。

却没想到他们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我,眼神里透露出来的都是难以置信的感觉。

“够了,你闭嘴。”小美一边大力地挣脱出我的怀抱,一边冲我大吼。然后转身就跑了。

嘉航用一种可怕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那种冷冽似乎能把人冻住。林无奈地看了看嘉航,又看了看我,然后摇了摇头。我的心里在流泪,自责着自己不该那样说嘉航。

此刻,我除了仓皇逃开,似乎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招手叫了台出租。

“师傅,豫园路36号。”

我一路惴惴不安,却还是很生气,更担心小美。

一下车,我就抬头看了看小美家的灯亮了没有。还好,她应该已经回家了。

噔,噔,噔。。。我轻轻地敲着门,许久都没人应我。

我试着拧了一下把手,咯吱一声门就开了。

小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抱着双膝,满脸都是泪。

这样的她让我更加胆怯,我宁愿她歇斯底里的大哭,我知道她这样是因为真的伤心了,还是不可能轻易愈合的伤口。

我只是静静地陪在她身边,一句话也不敢说。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小美转向我,紧紧的握住我的手,“玥羽,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是不是?”

“当然是。”我不假思索就回答了,因为答案不存在怀疑。

“你回到林身边好不好?就算是为了我,你不是一直也放不下他么?

简直是莫名其妙,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惊讶地回望她。

“嘉航是我这五年来所有的生活重心,我不可以没有他,我爱他,为了他我付出了太多,我真的不可以失去他,你不要抢走她好不好?”小美的泪一滴滴落在我手上,滚烫滚烫地。

我的世界顷刻颠覆。

到底是怎么了?

我抢走嘉航?

我到底做了什么?…

这一千一万个疑问把我压在了泰山的底下,完全没办法呼吸。

我一言不发,就那么呆呆的坐着,任由小美哭着说着。

我好累,真得好累。我只想好好的过日子不行么?

我想做自己不可以么?

为什么要一次一次的折磨我,而且就是你们,我身边最亲近的朋友们,你们一次次把我陷入这样的困境。

“小美,不会的,你跟我开玩笑的是不是?”我不想相信。

“嘉航说他一直爱的人是你,不是我。我不可能开这样的玩笑吧!”小美冷笑了起来。我突然觉得她的脸好可怕。

我游魂般地回到自己家,躺在沙发上,这一次我真得想就这样死掉。

嘉航爱我?我努力在脑海里搜索着这样的信息。

可是为什么,我能想起我跟嘉航之间的每一个细节呢?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或者连我自己也都不知道,我很早以前就喜欢嘉航。

还记得高一的时候,我常常带着画本去树林里写生。总是在大榕树下看到这个笑起来很温暖的男孩。每每看到看书时偶然地不经意地微笑着,心里总是暖暖的。有一次我坐在离他侧面不远的草地上不自觉地描起了他的轮廓。大概是因为盯着他看的次数太频繁,被他发现,再次抬头去瞄他的时候,看到他望着我笑了一下,当时心跳地特别快,满脸通红,像是被抓包的小孩一样。

那时候的我从来不敢奢望自己会认识这个男孩,总觉得他是夜空里最闪亮的那颗星星,只希望每天都是晴朗的夜空。

我没想到高二那年,小美也注意到了他,而且比我更喜欢他,喜欢到主动去追求。而这个人也就一下子闯进了我的生活。

我没有小美那样的勇气,我也觉得小美跟他更般配些,所以我不会去跟她争,只是把一切都藏在心底。

在我心里那个始终没办法完整给林和赵炎的角落里装着的人就是嘉航。我以为总有一天我会遇到一个可以取代他的人,我以为这辈子我都不会揭开这个心中的秘密,只是这世界的变化永远都让人无法预料。

嘉航一直爱的人是我?为什么我却没有幸福的感觉,只是觉得这一切太荒唐。那他跟小美在一起的四年又算什么呢?这五年来他对我并没有太多的关注,我一直觉得要不是因为小美,我们或许都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好朋友。

而现在他又为什么要对小美坦白呢?我真的没办法理解。

布谷。。墙上的钟停在了一点,布谷鸟出来鸣了一下。

不知何时,我的眼泪已经流到嘴边,那味道很苦涩,

我把手里的眼镜盒轻轻地合上,放回了抽屉。

本来我们都应该很幸福的,而我却一直把幸福关在门外。

总在闭上双眼之后才能看见你,

这是一个心中秘密偷偷在爱你,

你却不知道有人在想你。

总在黎明来临之前我还是清醒,

什么时候我才可以进入你的心。

好想对你说,

我正在想你。

或许在你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人进去,

或许你不曾接受真正的爱真诚的情,

遗忘吧过去的事,

不要再怀疑。

我彷佛可以听见你的心跳你的声音,

不要只有在梦中才能看你才能靠近。

我可以慢慢的等直到你离去…

电台里播的是我最爱的那首张震岳的<秘密>,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嘉航有,我有,而林跟籽美也不例外。